第97章 雨过天晴
江南柔和的风裹着花香顺着洞顶的空洞流入室内,无声的撩动重重白纱床帷,吹拂过一地凌乱的男女衣衫。
一只纤细素白的手缓缓探出帐子,那只手素白纤细,微微撩起白纱,姿势说不出的慵懒羸弱。
片刻,又有一只修长的大手伸出来,裹住她的小手,带着收回了床帷。
是杨逍和凤宁醒了。
凤宁沉默的背对着杨逍,娇小的身子被他拢在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杨逍把玩着她的手,一时间二人谁也没有出声。
她的手在杨逍手中,由着他任意把玩揉捏并未反抗,一时间倒是显得乖顺的很。她的手臂光洁无瑕,那一点红色已经不知不觉在昨夜褪去了颜色,杨逍目光瞥过她毫无瑕疵的手臂,心中生出一种得逞的愉悦,但是,这一点隐秘的愉悦在她的沉默中也渐渐的变得忐忑起来。
良久,终于杨逍率先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宁儿……昨晚……我……对不起……”
凤宁却恍若未闻始终一动不动的躺着。
顿了片刻,杨逍未等到凤宁的回应,心中轻叹一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时还是忍不住的紧张担忧,昨夜,他趁她意识不清毁了她的清白,也许,她并不愿意呢……
他昨夜那般孟浪,她是不是吓着了,她会不会恨他,恨得再也不想见他,可是……杨逍想他也不会后悔,即使让她恨他。他是真的恋她爱她,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博她一笑。他们二人虽然原本心意相许,可是这种事情……成亲之前,她,真的愿意吗?
杨逍知道她的性情在淡漠外表下是何其刚烈执拗,见她不说话,杨逍以为,她定是恨他了,这是他好不容易追到手中的人儿,他怕她以为他趁人之危占她便宜毁她清白一气之下再离开他。他怕,可是他不后悔,她还活生生的在他怀里,只要她还好好活着,他还有大半辈子,可以赔给她,总能把这隔阂消弭。她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即使她要杀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递给她宝剑帮她把剑锋直指心口,死在她手中,亦算圆满,可是事到如今他却不能容忍她不睬他。
“对不起……我不该……可是我却是不悔的。”
杨逍轻吻着凤宁披散的长发,抬手略微梳理她凌乱青丝,露出整个如雪的后背。那娇躯布满了缱绻恩爱的痕迹,一看就是被人肆意品尝采撷过后的样子,都是他留下的,她皮肤白皙柔嫩,很容易就留下印子。一夜恩爱缠绵,她纤细的身子在他怀中此时还是软的不像样,杨逍的手指轻抚过那些痕迹,心疼不已,更是暗恨昨夜的失控疯狂。
“还疼吗?”
她还是沉默。
“宁儿……我杨逍发誓这一生会待你好,给你幸福……别离开我好么……”杨逍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丝沙哑,最后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凤宁一瞬间眼泪差一点用上来,蜷缩起身子才生生忍住,她把头埋的更低了。
“宁儿……回应我一句好么……”杨逍的温柔环绕着她,她却在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昨夜,她虽然意识不清,可是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是她打落了那瓶解药,也是她主动投怀送抱扑进了杨逍怀里,那个时候她想的是什么?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祈求她的原谅,做坏事的人明明是她,是她为了拒绝殷野王,是她喜欢他,是她想把一切都搞成了不可挽回的样子,是她先勾引了他。可是现在,在恳求她原谅的人是他,他小心翼翼的怕她离开……
凤宁的眼神空空荡荡的,她回想起来他们在战火纷飞里的第一次相遇,逃亡路上他小心翼翼的趁她沉睡才敢凑到她身边偷偷的亲她一下,到后来他们手牵着手走在海滩上,再到后来他们擦肩而过再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的分别,从此之后便是诀别。
当她又活在了这个世界,又是他,危机关头救她性命,然后像个登徒浪子一样闯进了她的房间,和她调笑,赖在她身边,再然后他对她无处不在的纠缠,把她那颗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搅的更乱,更加痛苦,更加难以抉择,他明明应该和纪晓芙生死相随,却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他,她甜过、酸过、气过、恼过、心疼过、猜忌过、悲伤过、绝望过,到最后他们终于肯坦诚一切,原来他像她一样,是真的把整个心都给了她的。
她还记得风荷苑内,他假装溺水,害她担惊受怕的去救他,他却趁机偷袭,那是这一世他们仓促又狼狈的初吻,她浑身湿透,被他看尽了身段,她气急了骂他无赖、痞子,他却只是笑吟吟的听,然后叫她跟他一起走,那时候她想的是什么,又气又恼又伤心,他怎的对她这般轻佻不尊重,怕是也没有给她放在心里,可是小心翼翼的摸着被他吻过的嘴唇,那里还是烫到,一直烫到心底。
她还记得武当山上,昏暗暧昧的月色中,她的闺房里,他给她挽发,那发髻挽的松松垮垮,手艺真不怎么样,再插上那支雕工二流的簪子,她转头都要轻轻的,可是这却是他亲手给她雕的簪子,她生怕头发散了簪子滑下来摔坏了,他轻佻中带着三分痞气三分挑衅的说“玉器灵性,比起金银俗物配你多了”,一时间她也觉得镜子里的人娇美无双。
后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用了非常激烈的手段告诉自己他真的不喜欢纪晓芙,他只想和她一个人共度一生。那时候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可是心却是幸福的。
可这幸福没有维持太久,昨日,她以为自己走到穷途末路,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了招,为什么别人没事只有她有事,可是这一切等不及她想明白已经没有时间了,殷野王抱着她,要为她解毒,药性使她片刻迷离,可是转瞬她就以死相要挟,不准他碰自己,那个时候她才刻骨铭心的懂了,原来潜意识里,只愿和他,只能是他,他就是她的非如此不可,如果活命的代价是那样的,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曾经如此怯懦,踌躇不前,守着那颗孤傲的心,就是怕有一天,他对她温情不再,只要一想到有一日他的全副深情都将属于另一个人她就痛的心如刀绞,既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自己希望。
可是,那颗心怎么可能守得住,若非死别绝不生离,那时候杨逍的誓言如洪水一般,温柔的,却汹涌的冲开了她最后的心房,他们还是相爱了。
如今,做了错事的人,不小心的人,明明是她,可他还是那么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恳求她,叫她不要离开,她不会离开的,再也不会了,他也不会再抱着别的女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就回了房间了对吧,他们,都不会再离开彼此了。
杨逍见她不搭话,又不可抑制的哭得厉害,心下哀伤,以为她真的恨他了,慢慢收回了手,低声说到,“宁儿……我……坏了你清白,若你……若是恨不过……就杀了我吧……”
“你反悔了?欺负了我想一死了之不负责任吗……”她突然转身,回抱住他,声音低低的,含着羞涩,却清晰的传入杨逍耳中。
“什么?”杨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我亦不悔……”凤宁的脸更红了,声若蚊哼。
杨逍愣了片刻,然后就被狂喜的情绪淹没了,他用力拌开凤宁的身子,让她面向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杨逍你……我亦不悔……”还没说完的话语,被杨逍激烈的吻封在唇齿之间,绵绵爱意在耳鬓厮磨的缠绵中刻骨铭心,凤宁羞涩的被杨逍引着微微抬头迎合着他的吻,脑海中昨夜那些抵死缠绵的场景涌了上来,两个人一时间都又有了些情难自控。
“糊涂,就这么乱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想气死我!”
“爹爹不是这样的!”
“给我滚开!”
石壁外面传来殷天正中气十足的怒吼,和殷野王焦急的阻止,打破了这一室的绮旎风光。
凤宁一个激灵从激情中清醒了过来,她爹出关了?她爹上岛了?她爹什么时候来的?无数的疑问在脑中瞬间炸开,凤宁蓦然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反应就要推开杨逍,却被杨逍微微用力死死的压在身下,“呜……嗯……别……我爹爹……”
“杨逍你给我滚出来!”殷天正已经到了门外,听声音简直气急败坏到了极点,若不是顾及女儿,怕是已经破门而入了。
绵长的吻,吻的凤宁几乎要窒息,杨逍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凤宁。
凤宁又是羞愧又是紧张,手忙脚乱的就要推开他去捞地上的衣裳,却差点跌到地上,一看之下又发现她的衣衫昨夜都被杨逍毁了个七零八落,此时哪能再穿,他们二人昨夜胡闹的到底有多厉害啊。她一动,被子跟着滑开,露出床单上那一块铜钱大小的鲜红血迹时,她羞得更厉害,手忙脚乱的又拉过被子,自欺欺人般给那羞人的痕迹遮盖起来,脸埋在被子里几乎不敢抬起头来。
杨逍笑着将凤宁用被子裹好,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捡起来凌乱的衣衫穿好,又从柜子里给凤宁取出一套,细心帮她打理好,两个人都一丝不乱了,才拉着她的手一起施施然向门口走去,凤宁抵触的不敢出去,羞的几乎不敢抬头,这种事情,未婚却和男人过了一夜,还被义父堵在门口抓个正着,凤宁十分紧张,抵触的不敢迈步往门口去。杨逍浅笑,牢牢的握着她的手,看她慌张的样子笑了。
“笑,笑,你还有心情笑,要被爹爹打死了。”
“怎么会,打死了我他女儿就要做小寡妇了。”杨逍心情大好的伸手在凤宁脸上亲昵的刮了一下。
“都怪你,你们两个等会要是打起来了,我可不管……”
“嘿嘿,岳父要打,那我也只能挨着了。”杨逍故作无奈的表情倒是缓解了不少凤宁的紧张情绪,任由杨逍牵着,按动了机关,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出去。
门外,果然,殷天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旁是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的殷野王,还有满脸复杂的风衍悔。
杨逍倒是面不改色,坦然面对殷天正的怒火拱手施了一礼:“鹰王。”
“宁儿……你……你们真的……”殷天正看着两人走了出来,凤宁一脸羞涩,那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柔软妩媚,那是女人和女孩儿的区别,还有什么不明白,疼惜的看着自己女儿,虽然上岛之后被告知这一系列事情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在视线转到他们交握的手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脾气,登时又勃然大怒!眼里精光爆射,大喝一声,“杨逍!你欺人太甚!受死吧!”
说着殷天正突然发难三指成爪扑向杨逍,上手就是他成名绝技鹰爪擒拿手。
杨逍反应迅速的把凤宁推到一边,头一偏连续躲过几下鹰王的攻势,桃花岛的轻功飘逸灵动,配合着他白衣如风的身影倒是很有几分黄岛主当面的样子,二人就在还施水阁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交起手来。
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殷天正喝道,“杨逍,你怎么不动手。”
“鹰王,我真心爱慕宁儿,愿意娶她为妻,终生呵护,不离不弃,还请鹰王成全。”杨逍立在那里,这一次竟一辑到底,向来以平辈与鹰王论交的他竟难得谦卑一次,执了晚辈礼。
“哼,真心?你杨左使向来自命风流,用情不专,从前在光明顶上就是如此,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杨逍,你若要针对我殷天正只管冲我来!何必使出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蒙骗我女儿年幼无知!老夫今日与你不死不休!”说着便又要动手,而这一次杨逍反而像是打定了某种注意,竟然没有动弹,站在了那里,任由殷天正的掌法扑向他的胸口。
“爹爹不要!”
凤宁突然从斜下冲了出来挡在杨逍面前,殷天正和杨逍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杨逍知道在殷天正眼里他并不是个能令他满意的乘龙快婿,他俩在明教之时便多有摩擦,殷天正有多固执他是清楚的,此时他又和凤宁发生这样的关系,在殷天正眼里定是他先引诱凤宁情陷,后又趁人之危,对他印象更要坏上几分。本来他还打算帮凤宁了结这次事情让鹰王对他的印象改观,再上天鹰教提亲下聘,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总会有办法让鹰王松口,可是到如今,他与凤宁先有了夫妻之实,万不能拖沓再等。古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殷天正不允,凤宁于他便是无媒苟合,他倒是不在乎,可是他不能让凤宁陪着他背这与人私通的名声。
不过好在殷天正此人虽固执,但是还是十分宠爱凤宁的,若是能表现出十足诚意,为了凤宁终身幸福,他倒也未必不能打动殷天正,故此他刚才已经打定主意若这一掌能让殷天正改变对他看法,那他受的也值得。可谁知,凤宁竟然横插一杠。
殷天正这一掌用了全力,此时被凤宁突然冲出来吓了一跳,即使全力后撤也无法完全撤下这掌力,眼看着这一掌就要拍到凤宁身上。杨逍大惊之下一把抱住凤宁脚下硬生生一转,以后背硬抗了殷天正这一掌。
杨逍闷哼了一声,咽下喉间一丝腥甜,抓着凤宁上下打量问道“你没事吧?”,凤宁紧张的摇头,搭上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果然,尽管殷天正已经努力撤回掌力,可这一掌还是有杨逍受的,幸好他内功深厚倒也无大碍,可是她还是吓得魂飞魄散。抬头看他,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就那一瞬间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却故作轻松的对她笑着。
两个人旁若无人这般,殷天正本来担心的要命看他俩这样子也变成了没有好气的重重一哼,这一哼才惊得凤宁又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还有人在。
凤宁安抚性的拍了拍杨逍的手,然后放开他的手,低着头走到殷天正面前,直挺挺的就跪在了地上。这一举动,殷天正和风衍悔都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扶,但是凤宁只摇了摇头。杨逍也没有想到凤宁竟然会直接跪下了,他骇了一跳连忙也上前要把她拉起来,可是凤宁却固执的推开了他的手,她抬头看他,他从她眼睛里读出了她的执意,不由的暗自咬牙,这是他的女人,都是他没用,不能让殷天正满意,竟然需要凤宁做出这样的牺牲,他跪的是殷天正,女儿跪爹天经地义,甚至是他也不能阻挠人家女儿给爹爹行大礼,正是这份不甘又不能让他心中更加难过。
殷天正见凤宁如此郑重的对他行了大礼,心中便不由得一阵抽痛,这是他疼到大的女儿,他自知她性情,和从小野到大经常闯祸捅破天的殷野王比起来,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可是她虽然向来安静,骨子里却极为清高傲然,此刻,却为了那个他向来看不上眼的混小子跪在他面前恳求。
再看,她刚才那剧烈的一挣之下,脖子上系着的东西掉了出来,殷天正眼睛一眯,不善的目光划到杨逍身上上下巡视一圈,果然他腰间也是眼熟的物件。凤宁脖子上戴着的,是他杨左使的铁焰令,而杨逍腰间也是凤宁的慕容家身份信物。一时间“私相授受、私定终身”这八个大字闯入殷天正脑海,更是气得他发晕。
可生气过后,爱女还跪在地上,老父亲一声长叹,铁焰令对光明使者那是身份的象征,教主亲授,对杨逍何其重要,身为前明教高层,殷天正心里太清楚了,而那块“宁”字的玉牌,更是凤宁她哥哥在她出生之时亲手雕给她的,对她更是意义非凡。他们竟然互赠了这样的东西,这样的情义,即使没有昨日那场意外,他又能阻止的了吗?
“阿宁!你……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吗……”殷天正看着跪地不起的凤宁,沉声问道。
“我知道……”
“你真的明白你所求是什么吗?”
“我明白……”
“你……难道你真的要跟着此人……”
“是……”
“你如此为他,你可知他……”
“爹爹,我信他,他对我与我对他,是一样的……你说的我都知道,也都想清楚了,这是我前世的孽缘,我和杨逍……我这一生……”凤宁仰起脸看着殷天正,眼中慢慢的有泪汇聚,目光间充满了恳求,说这些话她的脸上慢慢有些涨红,似是再也说不下去,她迎着殷天正震惊的目光,深深的磕了下去,她这一磕道尽千言万语,已经无声的表明了她的态度“阿宁从没求过爹爹什么,这一次……求爹爹成全。”她伏在地上一字一字的说。
殷天正震惊的看着一脸决绝的跪在他面前的凤宁,这孩子他从小看到大的,有多倔强他是知道的。
凤宁讲到前世孽缘,殷野王飞快的抬头瞟了一眼杨逍,那一眼复杂晦涩,有恨有痛,有极不友善的警告威胁,也有万般无奈的妥协退让,然后待凤宁对着殷天正磕了下去,他几乎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跪下了“老爹,阿宁身子不好,无论什么事情,先回庄里再说吧。”
气氛一度安静极了,瞪着儿子和女儿老半天,殷天正终于疲惫的长叹道“阿宁,先起来,回去再说。”说罢,也不去看其他人,径直的转身往外走,风衍悔回头看了凤宁一眼,也摇了摇头,跟着殷天正走了出去,只剩下凤宁、殷野王和杨逍三人,殷野王和杨逍互瞪一眼,依然极其不对付,但是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去扶凤宁起来。
凤宁初次承欢,又被杨逍那般胡闹折腾了一夜,幸好她武功不弱,若是普通大家闺秀怕是连床都起不来,饶是如此,她此时身上也觉得不利索,尤其刚才又在冰冷的地面上跪了许久,这一下站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杨逍眼疾手快抢先了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凤宁这一下便跌在了他的怀里,二人已经昨夜才做了那档子事,此时如此亲密无间凤宁倒也不排斥,只是脸又是一红,种种娇羞与新妇无异。两人这般互动这落在殷野王眼里可就刺眼极了,尴尬的收回了伸了一半的手,不屑的哼了一声,头一次他扔下了凤宁,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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