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官紫恬

枫叶城，一个肚子上长满肥肉，一脸胡子茬的商人看着前面的小女孩。她约有12岁，瘦瘦小小，穿着带着几个补丁但又很干净的红色衣服。

        小女孩微笑着看着商人，一脸自信的样子，看起来不像穷人家的孩子，但也不像富人家的孩子。此时，她正在向商人推荐自己当导游，带商人参观枫叶城，赚取导游费。

        “这位老爷，第一次来枫叶城吗？需要我带你参观枫叶城吗？我知道哪些客栈舒适并且便宜，哪些地方有着物美价廉的枫叶城特产，哪些地方的饭菜好吃。”小女孩一边说，一边观察商人。

        “小毛孩别来烦我。”商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去。

        看着商人正在离开的背影，看到了他的大肚子，小女孩感觉他应该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于是说了一句：“我知道枫叶城哪里的酒最好喝。”

        商人的身影停住了，他慢慢转过身来，说道：“真的吗？你知道枫叶城哪里的酒最好喝？”

        小女孩露出一丝成功的笑容，“当然，需要我带您去吗？”

        商人的馋虫似乎被勾了起来，嗜酒如命的他，一路风餐露宿来到枫叶城，已经好多天没喝过酒了。他想了想，大不了就是一点中介费，可以接受。于是他便同意了。

        令商人惊讶的是，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似乎并不会亲自带他去。小女孩对着远处的角落，叫到：“小雨，你带这位老爷去红叶酒肆。”

        顺着小女孩的视线，商人看到了远处的几个更瘦小的女孩，她们穿得比面前的这个小女孩要破旧一些。他有些惊讶，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还有人手。商人虽然面前的小女孩不是亲自带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勉强接受了。有酒喝就行。

        小女孩拿出一个红色的布娃娃，只有她的手掌大小，说道：“这是礼物，祝您在枫叶城玩得愉快。”

        商人接过布娃娃，心情更好了一点。

        商人走后，小女孩又开始了像刚才一样的工作。显然，她是她们团体中负责揽客的。

        很快就到了夜晚，下起了雨。在靠着城墙的一个四面漏风的小木屋里，七个女孩围坐在一起。她们中，最大的15岁，最小的9岁。她们围坐在一起缝布娃娃，这些布娃娃正是她们要送出去的礼品。她们都是流离失所人，要么是因战乱而失去家庭，要么是遇到土匪而家破人亡，要么是别的原因。

        在城门处揽客的小女孩就在其中，她叫上官紫恬，来自一个书香世家。在一年前，她跟着家里的长辈远行时遭遇了土匪抢劫。她的一个护卫用尽全力带她逃了出来，但逃出来没过多久后，那个护卫就因重伤不治而死去了。

        她独自一个人，来到了附近的枫叶城。凭借灵活的头脑，和周围一些好心人的帮助，在这里渐渐安顿了下来。虽然现在过得很差，但她相信，会渐渐好起来的。她周围的女孩，就是她在这一年里聚拢在一起的。

        “紫恬姐姐，你真聪明，能够想得到靠给别人带路来赚钱。也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个短发女孩说道。

        “我伯伯就是经商的，他经常告诉我要考虑客人的需求。我想第一次来枫叶城的人，应该会有让别人带路的需求吧。”上官紫恬微笑着说道。

        “幸好有一些客栈愿意把剩下的食物便宜卖给我们，要不然我们的钱肯定不够买吃的。”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说道，她看着前面的一小袋铜钱，这是她们今天赚到的酬劳，也是她们明天的生活费。

        上官紫恬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一小堆铜钱。这是她们省下来的钱。她看着这一小堆铜钱憧憬的说道：“等钱够了，我们就可以去买新衣服了。买了新衣服，穿的更体面，就可以接到更多的生意了。”

        “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换一个不漏风的房子。”年龄最小的小雨说道。

        但她们的希望，很快就要被击碎了。一群人贩子盯上了她们。

        门外，“兄弟们，抓住那些摇钱树！”五六个混混向小木房子冲了过去。

        这些小女孩很快就被抓住了，她们被人贩子们送到一个郊外偏僻的小院子里。院子的大门上，挂着“孤儿院”三个字。

        她们被扔进一个小屋子里，全身都是泥土，脏兮兮的。

        “这里是哪里？”上官紫恬问道。虽然她认得大门处的“孤儿院”三个字，但并不代表这里就是孤儿院。

        “这里是孤儿院。知府大人下令修的。”明显是打手模样的刀疤男说道。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刀疤男指着这个中年男人说道：“这是孤儿院院长，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完全服从他的命令。你们可以叫他王院长。”

        一个女孩爬起来愤怒地喊道：“我们能靠自己养活自己，才不要进什么孤儿院！”

        刀疤男一拳把她打倒在地，小女孩右边眼眶被打得红肿了，她伤心地哭了起来。刀疤男趾高气扬的说道：“别想着逃跑，你们跑不了的。逃跑的后果，不是死就是残废！”

        女孩们被吓得敢怒不敢言。

        看着她们一脸惊恐的样子，刀疤男又说道：“知府大人下令，凡是建了孤儿院，收养了孤儿的人，每个月可以领一大笔银子。你们可值钱的很，好好听话就死不了。”

        说完，刀疤男扔了一小袋东西进来，女孩们打开一看，是几个红薯外加几个土豆，刀疤男说道：“这是你们的食物，七天的量。”

        刀疤男走了出去，外面大腹便便的孤儿院院长王胖子说道：“她们可都还有用处，你打坏了怎么办？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房间里，七个女孩围坐一桌。

        “想不到我们第一次住不漏风的房子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女孩失落地说道。

        这七个女孩被强迫织布，做衣服。但是没有酬劳，而且不能离开这个孤儿院，吃的也不好。

        一年后，一个上午。这个地方来了一个穿着讲究，带着猥琐笑容的老头。刀疤男命令七个女孩站成一排，让一个一个看。最后，这个老头指着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说道：“就她吧。”说完，便走了出去。

        在当天下午，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被刀疤男叫了出去，她被叫到院子中间的水井边上，她叫小丽。刀疤男命令她把衣服全脱了。

        小丽犹豫了一会儿，不敢不脱，她害怕被打。在小丽把衣服脱完后，刀疤男把刚刚从井里提上来的一桶水直接泼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指着水桶说：“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换上这件裙子，然后再好好打扮一下。”刀疤男指了指旁边没有什么布料，穿上去会异常暴露的衣服说道。

        小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顺从。

        在做完这一切后，小丽被带上一辆马车，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凌晨，女孩们只看到小丽衣衫褴褛地从门外的马车上走了下来。她的步伐不正常，一拐一拐的，脸上还隐隐约约可见一个巴掌印。小丽的动作哀伤，神情绝望。

        房间里女孩们猜得出小丽经历了什么，但是她们无能为力，也似乎明白自己未来会遭受什么命运。

        上官紫恬作为女孩们的首领，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她。

        这件事就像一个开端，小丽开始不断的被迫去接客，这些客人，也包括王胖子与刀疤男

        女孩们的第一次，在王胖子和刀疤男眼中是很值钱的。他们不会亲自去夺，而是把它卖出去。而要把它们卖个好价钱，就要等女孩们长到15岁左右，开始变漂亮了才行。

        所以在15岁之前的女孩是不会要求做这件事的。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在一个下午，一个昏暗的仓库里。七个女孩中的安安绝望而又麻木的躺在草堆上，她满脸泪痕，衣衫褴褛。她被强迫做妓女了。上官紫恬守在她旁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安安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愤然拿起旁边的镰刀，朝自己的脸划去。安安的动作很快，上官紫恬觉察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安安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把脸划烂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让我做这件事了？”说着，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流。

        上官紫恬抱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该如何逃脱这一切。想着想着，她也哭了起来。

        事实证明，安安把自己脸划烂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她的价钱变低，去干更重的粗活。王胖子和刀疤男是不会放弃她的任何一点价值的。

        王胖子还以此警告另外的女孩：“不要试着这么做，看到没，这就是后果。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很快，就要轮到上官紫恬了。上官紫恬路过王胖子房间时，听到了王胖子与刀疤男的对话。

        “算算时间，上官紫恬应该可以接活了。她长得最水灵，肯定能买个好价钱！等把她第一次卖了，再接几次客，就让她来伺候我。我这段时间已经快忍不住了。”王胖子淫笑道，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上官紫恬如遭雷击！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她拖着有些麻木的身体去干活，看着手里的刀，她想起了当初的安安，她也想这么做。刀尖渐渐靠近她泥土之下美丽的脸颊，在还剩一根头发丝的厚度般的距离时，刀停住了。上官紫恬下不去手，她伤心的哭了起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一道温润的男声从上官紫月背后传来。

        上官紫月回头一看，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正微笑着将手帕递向自己。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八九岁的蓝衣女孩，非常可爱，女孩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白衣男子正是阿良，而他旁边的女孩，就是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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