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编号S（11）
st-103好像三步两步便冲上前，朝他说了什么。
伴随着脑中传来的，由头痛引起的剧烈耳鸣声，录仁缓慢地低头看去。
欸……？
录仁眨了眨眼睛，好像根本没事啊？录仁疑惑的扭了扭身子，抬起胳膊到处看了看。
他脑子里的耳鸣声没有减轻，但是相应的，身体上也根本伤啊。
“什、”燕尾服倒在地上，木仓掉在脚边，一脸不敢置信，“什么？”
“——韦哲平！你是脑子有坑吗？！！”好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录仁理解了刚刚st-103说了什么。
st-103怒气冲冲，表情压抑，上前拉过录仁，把他拽到身后。
录仁还没怎么回神，力气本来也没st-103大，一下就被拽过去了。
“没……？”录仁倏地看向燕尾服，准确的说，是对方的木仓，“没有子弹？”
燕尾服表情以及可以称得上是扭曲。
他的脑海里瞬时出现很多回忆，那些画面伴随着繁杂的思绪，最后定格在一张常常对他露出微笑的面庞上。
“mo-114？”他轻声念出一个代号，看向st-103，不敢置信地问道，“他是你的人？……不、不可能，你们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st-103未置可否，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冷，道，“抱歉，‘父亲’…或者说，岛主。本来想留你一个全尸，但没想到你这么胆小，还要在胸口放一块铁板。”
“不然，还能让你死得体面些。”
st-103随手挽了个刀花，日光在刀身上流转，反射出甚至刺眼的白光。像是一道□□，传讯着死亡的信息。
st-103冰冷刺骨的眼神，打量着燕尾服的脖子，好像在思索从哪个角度划下去最不费力气。
燕尾服再一次意识到，现在不是追查叛徒的时候。st-103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等等！”他脑门上留下冷汗，道，“st-103，你杀了我，是想离开这里吧！你不用杀我，我可以送你离开这个岛，还能给你在岛外的生活提供帮助。”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离开这里，怎么适应外面的世界？……让我活下来，这些，我会帮你。只要留下我的一条命，会让你轻松很多。”燕尾服说完，神情稍有松弛，自己都觉得被说动了，没人不会心动吧。他仔细留意着st-103的反应。
台下开始骚动，有人为这条件窃窃私语起来。燕尾服没有给他们承诺，所以他们更怕st-103答应燕尾服的条件，然后让他们永远留在这个地方，然后死去。
录仁旁观者一样在旁边看着。燕尾服有些地方说得没错，比起st-103，肯定是他更有在外面行动的经验。
出乎意料，st-103只是嘲讽地勾起了嘴角，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道，“何必呢？我自己会想办法，不劳您费心。”
“……等、等等！”燕尾服背后留下的汗已经浸透了贴身的衬衫，他紧张地挤出一个笑容道，“就算这个你不在意，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他们、对，他们在外面都还活得很好！外面的人那么多，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然后让你和真的家人团聚！”
录仁感觉到，在燕尾服说完那些话后，台下无数双代码者的视线都格外地集中到了燕尾服的身上。那真是骇人而寂静的场面。
应该说，在场的大多数的实验品都知道，虽然他们的基因来源相同，但这并不说明他们有所谓养育他们的“父母”。也不会有人接受他们这样的“孩子”。一切都是如此荒谬，罪魁祸首却还想以此对他们进行要挟。
st-103动作停顿了，燕尾服以为自己的劝说起效了，又道，“……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都是非常善良而乐观的人，当年遇到他们的时候，我才十几岁，他们……”
“不用了。”st-103打断他，压抑道。
“我现在，就想杀你。”st-103冷静地说，“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燕尾服停顿下来，好像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什么局面。他不再争取st-103能有放过他的念头，而是立马对安静许久了的台下的实验品们喊道，“谁能杀了st-103，我能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回应他的，是一双双黑色而沉默的眼睛。
那些眼睛，和那两个人，真的太像了。燕尾服恍惚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反感与呕吐感。
那是他将要任人宰割般的，压抑的死亡通告。
他又一次被所有人背叛了。
难以忍受。燕尾服半趴在奖台上，扒着奖台的边缘，“呕”的一声，吐得昏天暗地。
但没过片刻，阵阵轰鸣声却使他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抬起头去。
一台飞船，开着门，悬浮停在奖台边缘。上面站着一张他最熟悉的面孔，是他以为一早就背叛了他的mo-114。
mo-114站在飞船的仓板之上，发丝漂浮在风里，对他伸出手，道，“‘父亲’，我来救你了。”
原来……还会有人来救他吗…？疑虑爬上燕尾服的心头，但精神虚弱的他，仍是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地握紧了mo-114的手。
st-103只是冷眼看着。他的视线和mo-114对上，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了一刻。
漫不经心地传递着互相都了然的信号。
等到飞船离开，st-103都没再动一下。
录仁莫名地抬头看着飞船，想到，原来这里还有飞船这种高科技啊……搞不懂这里的科技水平。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录仁问st-103。他以为st-103很想杀了那个人。
是啊，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st-103凝视着天空。
录仁随着他的视线而看去。
是过了多久？录仁的记忆也模糊了，他只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阵雷声一般的巨响，紧接着是漫天飞舞的火光——
“砰——磅——！！！”
这一刻，天空好像也被点燃了。所有人，至少录仁毫无预料到，飞船在天空中爆炸了。
天上燃起了火光。
地上也燃起了火光。
明明刚刚还是晴朗的白日，现在却到处都是如同夕阳一般的红色。
录仁在亮到刺痛他眼睛的火光中，看到st-103转身朝他露出了一个表情。
那是很少见的，st-103的表情，但他好像曾经见过一次。
如同在那天的暴雨之中，在这片炫目的火海下，时间和空间好像被热气撕扯着。时间变得很慢、很长。而空间变得很空旷。背后的人窜动的身影好像都消失了，火光渐渐好像也远了。只剩下一片夺目的光。
而在这光之中，st-103神情如同无悲无喜，反而感觉他双眸心存悲悯，如同火海下再次降临尘世的神使。
后颈的发辫在空气中微扬，前额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他的每一根垂下的眼睫都好像在悲伤，好像又没有。他每一次睫毛的颤动，好像都在诉说什么。
录仁猜不透，这一刻的st-103，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的好像被拉得很远，很长。如同时间旅行中，站在不同时间点上，两个面面相觑的旅人。好像下一个节点，对面的人就会消失，豪无影踪。
而录仁，不敢打破片刻中这一次对视的停顿，所以，他不自觉的就放慢了、放轻了呼吸。
说些什么吧！他在心里呐喊。无论是st-103还是他都行，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心惊胆颤的沉默吧。
录仁张了张嘴，却好似一瞬间回到了现实中。热浪冲击着他喉咙里干涩的发声带，让他张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这一刻，站在现实中，站在热浪里的st-103，背对着火光，反而朝他笑了。
神使因这微笑被带回了人间。
st-103勾起嘴角，一如他往常，是录仁最熟悉的弧度。他道，“大叔，你那么看着我……是想让我亲你吗？”
录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不过想必就算涨红了脸，也是红不过火光吧。
但原地站着的少年却因为他的反应，捂着肚子，微微弓起了腰，笑着。
两个人站着的距离还是那样的长度。录仁却觉得，比起刚刚的片刻，更令人放松下来了。
所以，他试探地动着他有些站得麻木的手脚，往st-103的身侧走去。
——
这是一场经过长久谋划的行动。
st-103告诉录仁，在他来这里七年甚至更多年以前，他和一些其他人就谋划着离开这里了。
那时st-103刚刚握住刀子不久，那些代码者就看中了他在杀人上的天赋，有意把他培养，让他变得更强，也让他学会很多装模做样的经验。然后一年一年的放松“父亲”的警惕心，以及获得对方的信任。
那时，不久之前，燕尾服刚血洗过小岛实验品，把怀有背叛之心的实验品通过装置解决。那些代码者却还敢在那个浪峰尖口找上st-103来，让他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员，让他非常感兴趣。
“我觉得很有意思，够刺激，我喜欢。”st-103说。
st-103当时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他本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是他们让他知道除了这个小岛，还有个“外面的世界”。他们告诉他，这也是从那些普通人“玩伴”那里知道的。
这些“玩伴”，就是被外面的世界所“遗弃”的人。他们大多都是遭受重大变故，不被人所注意，并且性格沉郁的人，这些人不愿意走进正常世界，也不敢走进正常世界。
“所以啊，我早就觉得了。大叔，其实你不是原来的‘韦哲平’吧？”st-103漫不经心地说着，忽然对录仁问到。
录仁谨记任务者不能随意透露空间信息，身体在st-103的目光下不自觉地绷紧，双眼无辜地看向st-103。
于是st-103缩小着与录仁的距离，欺上身来。微微上挑的眼尾点缀着一颗痣的秀丽少年，用他那琥珀色的双眸，盯住录仁。
录仁紧张地多眨了好几次眼。
等到对方那放大版的秀丽面庞恢复平常的距离，录仁才松口气。
st-103笑笑，没揪着那个问题不放，只是哼哼道，“大叔，你不会很喜欢我这张脸吧？我那么看你，你是不是心跳加速了啊？”
录仁疯狂摇头，心动也都是因为太过紧张，他对st-103绝没有非分之想！
“喜欢也没关系嘛，大叔的话，我准许你喜欢了。”st-103道。
录仁气气：霸道的嚣张小鬼！
(https://www.uuubqg.cc/32600_32600438/4322186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