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宝甲
只听一声金属鸣声响起,那小兵一身惨叫,身体摇晃,倒在地上,脸色发白。
竟是毫发无伤。
众人连连惊叹,大开眼界,纷纷恭贺许舵主喜得宝物。
只有那试甲小兵干瘦的身躯吓得瑟瑟发抖,两股战战,险些尿了裤子。虽说没刺伤他,但重重一击,他胸口也被撞的生疼。他赶紧爬起,便要解下软甲归还,却听得一声大呼,“且慢!”
赤烈峰舵主拦住他,道:“刚才是许老弟自己动手,谁知道下手有没有使力气呢?这可不算。”
便有人插嘴说道:“确实,若是刀法娴熟,举重若轻,看似用尽全力,实际点到即止,再有人配合一下,也可以假乱真。当然,我可不是说许舵主的宝物是假的,只是在集市上见人表演过类似的杂耍玩意儿,说上一说。”
许光大怒,“胡说八道!我这宝物刀枪不入,哪会有假。那依严舵主之意,该当如何?”
“自然是叫别人来试甲,方可确认真实。”
“那有何难,于洪,你先别脱,叫严舵主来试试我宝甲的厉害。”许光当即把小兵于洪拽到严天胜面前。
小兵于洪不过十七八岁,大概入山不久,瞧着还很怯场。脸蛋生嫩,下颌还有淡青色的胡茬,他有点害怕的说,“舵主,小的不敢……”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起来,严天胜道:“许老弟,你这宝甲不过如此啊!
许光抬手将那于洪扇了重重一巴掌,将他打的嘴角冒出血来,摔倒在地,骂到,“没用的东西,给我站过去,你他妈要是敢丢了老子的脸,老子把你的皮扒下来!”
小兵于洪只能咬着牙爬起来站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赤烈峰舵主严天胜手握大刀,笑道:“许老弟,这可是你叫哥哥砍得,若是砍死了人,山主责怪起来,可怪不到哥哥我头上。”
青嶂峰舵主许光大手一挥,“若是砍死了自然算我的,和你严舵主毫无干系。”
严天胜哈哈一笑,当即蓄尽全力,迎胸砍下。
那小兵闷哼一声飞出丈远,重重砸在桌子上,一下子把桌子砸了个稀巴烂,摔在地上。汤汤水水洒了一身,不再动弹。
众人跑过去一看,扒拉掉他胸口的骨头菜叶,只见他胸膛宝甲果然完整无缺,丝毫未毁。
正惊呼这宝物神奇,突然有一人探了探小兵鼻息,惊叫道:“他死了。”
若是平时,这些人决计不会将一个小兵的死放在眼里。然而如今正是穆紫鹰严令之际,在她主山之下闹出人命,大家一时各怀心思,要看严许二人如何处理。
这小兵虽被宝甲挡住大刀,却挡不住挥刀之力,竟被重击而死。
许光见自己手下身死,愣了一下,随即朝严天胜开始发火,责怪他下手太狠,简直是存心要人性命。
严天胜当然不认,他直言是许光自己要他砍的,红口白牙说的一清二楚,出了人命与他无关。
两人各执一言,争锋相对,吵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谁。这一条人命摆在这里,若是让了,岂不就背在自己身上了吗?
旁边不知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声,“不如叫山主来分个道理。”
两人立刻哑口无言。毕竟现下山规是杀人者必偿命,这小兵之死两人都脱不了干系,谁也落不得好。
许光只能忍气吞声按下此事,叫手下人卷了小兵尸体拉出去了埋了。
无人问责,此事自然也就了了。
谁知抬小兵出去埋的路上正撞见姚元琮和小荳,那些人躲躲闪闪就想避开他。
姚元琮看见他们抬着一卷破席,心中不好,就要去掀开查看。那些人不敢拦他,磕磕巴巴的说这人吃饭时不小心噎住死了。
姚元琮当然不信,三下两下就问的几个小喽啰交了老底。姚元琮得知真相,如何肯就此罢休,当场将那小兵尸首拦下来,去了事发之地要求依法严办。。
又嘱咐小荳回去不要过来。但小荳不放心,偷偷过去看,发现他们欺负姚元琮,立刻跑回去找她家山主去了。
姚元琮去了之后自然和严许二人争论起来,非得要争出一人来给这年轻小兵偿命。
山上众人对姚元琮积怨已久,见姚元琮言辞锋利咄咄逼人,均是心生不满,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靠女人的宠爱在山上作威作福,谁能服气。
不知谁在下面说,“姚郎君也别太嚣张,昨天山主又有了新宠,您能得意多久呢,见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底下窸窸窣窣,声音四起。
“就是,昨天那郎君生的可比姚郎君美多了,山主一见魂都没了,当夜便留在紫辰院里,春宵一度。”
“听说山主直接让那人在紫辰院住下了,山主可从不让人住在紫辰院的,连姚郎君也没有这个福分吧!”
“唉,姚郎君也算可以了,以前还没人能在紫辰院过夜呢,这个先例倒是他开的……”
底下人嘲笑者,讥讽者,劝慰者均有之。
姚元琮神色不变。他一身白衣如雪,身躯清瘦却是傲骨铮铮,冷冷道:“令出即行,任何人不得违背,今日这条命必须得有个说法。”
许光道:“他是老子的人,老子都不在意,你他妈别没事找事!”
“谁的人也不行,要是大家有意见,自可去找山主理论”姚元琮毫不退让。
见他又将穆紫鹰搬出来压人,严许两人以及各峰之人均是渐起杀意。此时穆紫鹰已得新欢,就算姚元琮死了,顶多难过两天也就罢了。大家都对他不满,不如一起动手,到时候穆紫鹰就算怪罪起来,总不能把整个山上的人都杀光。
大家心照不宣,黑窑子的大门悄无声息地被锁起来。
酒坛被摔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大家还忍什么,杀了姚元琮那贱人!”
“杀了姚元琮!”
“杀了姚元琮!”
“杀了姚元琮!”
一时间众人齐呼,声如雷震,乱做一团,推推嚷嚷就动起手来。姚元琮身边的护卫也不傻,此时不甚上心的抵抗了几下,就势倒地不起,只余姚元琮一人被众人团团围住。
众人对视一眼,严天胜挺身先出,长刀一指,“不知死活的贱东西,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妈□□里没生出来呢!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撒野!今天就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众人渐渐围紧,眼见就要将他乱刀砍死。
忽听嘭地一声巨响,木门碎成齑粉,烈日当空,木屑灰尘旋转飞扬,一人逆光而来。飒飒英姿,紫衣翻舞,脸上鎏金面具光芒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我给他的胆子,谁有什么意见吗!”沈容双手背负,声音如凌空利箭,冷肃萧杀。
功亏一篑!差一点就将那祸事之主斩杀。
众人心中皆是一颤,立即呼呼啦啦跪了一地,“拜见山主。”
沈容慢慢走过去。牵过姚元琮走到上首,等属下铺好椅子,两人做了上去。
沈容目光扫射一番底下人,“说,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众人皆如芒在背,不敢接话。本来天气就热,这半石洞半房子的地方通风也不好,地上热汗留了一摊。烈酒、残羹、臭汗,血腥,各种气味全部裹在一起,整个空间都弥漫着这种味道,说不出的令人难受。
姚元琮侧首看了一眼身边人,看见她脖子上缠着绷带,领口还有些凌乱,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脖颈,一时神色复杂。
忍了片刻,还是默不作声的伸手将她领口拢好。
沈容本想避开,想起自己此刻身份,便没制止,任他动作。
“游舵主,你来说。”无人答话,沈容便点了一个人,正是绿云峰舵主游磊。
游磊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高大,五官还算端正。
他说话倒也不失偏颇,如实复述。既没有添油加醋,重要事情也没遗漏。但是说到那句,“若是砍死了自然算我的,和你严舵主毫无干系”时,许光止不住抖了一抖。
至于群起攻击姚元琮之事,因大家都有份,就算没有主动攻击的,也是在旁边冷眼观望,不曾制止。他犹豫片刻,这部分便说的含糊了些。
包括众人辱骂讥讽姚元琮之言,喊打喊杀之言,均漏掉不表。
姚元琮冷哼一声。
沈容听罢,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那小兵脏兮兮的尸体,一时沉默。
半晌,她淡淡开口,“既然是许舵主认下的命,那就由许舵主来偿吧!”
许光本就心中忐忑,听此一言,顿时磕头如捣蒜,“山主饶命,属下实在没想到严舵主下手如此狠毒,那于洪是属下身边之人,属下怎么可能想要他性命呢?山主明查,山主明查!”
“许光,你什么意思?”严天胜立刻站出来反驳,“分明是你想要显摆宝物,非要我去砍那小子帮你试宝甲,如今出了事却又不认,将脏水泼到我头上,许老弟,你到底是何居心?”
“明查?你的意思是我本座糊涂。”沈容淡淡道。
穆紫鹰分明是想护着严天胜了。许光心底后悔不已,早知道今天就不把金丝软甲带过来了。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他拼命磕头,虽然知道穆紫鹰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还是把头都磕出血来,转变话语,“属下……属下也是想试宝物是否真是如此神奇,好献给山主,不想一时失了分寸,还求山主恕罪,恕罪!”
手下立刻有人去将那金丝软甲取来,献给紫衣女子。
沈容接过掂了掂,软甲看似轻薄,入手沉甸。
“穿上吧!”她递给姚元琮。
姚元琮愣了一下,也不推拒,将外袍脱掉。沈容便顺手帮他穿上软甲,再披上外袍。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你不是说山主对那位新郎君满意的很吗?”蓝豫峰舵主何宝源推推身边的周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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