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谈谈条件
看着欧阳抚摸小狐狸皮毛的样子，跪坐在主位的影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心中随之升起一丝异样。
这种感觉很特别，和前些天被欧阳握住梦想一心时的感觉似乎差不多。
有些酸...
又有些说不上来...
不想让自己继续多想的影首先开口道：“又见面了。”
语气轻柔平缓，算是寒暄。
“嗯。”欧阳摸着小狐狸的皮毛，脸上挂着笑容，同样寒暄道，“你吃了吗？”
“...没有。”影憋了半天，如实回答。
这种聊天节奏是她从来没遭遇过的。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她一点不慌。
眼下要做的就是问清楚对方这次突然的见面是为了什么。
好早些完成，早点回一心净土中去。
可是正当她要开口时，欧阳却抢先说道：“那正好，我这里还有点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说着，欧阳热情的挥手将扳指中的菜肴放出，并用道法托着牵引到影的面前。
“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我还买了些奶茶和牛奶，你看你要喝哪种？”
随着欧阳的话语，影的面前又出现一杯奶茶和一杯牛奶，都被道法托举着。
眼前一连串的变化让影疑惑的眨了眨眼，她有些跟不上欧阳的节奏了。
影微微歪了歪头，双眸看着欧阳，似是在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只是她这个样子在欧阳看来略显呆萌。
不过即使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意思，欧阳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翻找着扳指中的菜品。
还能有什么解释。
要想寻求合作，要么再打一架，要么就是好好的讲道理。
打是不可能打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打的。
怎么打都是赢，所以这架不打也罢！
而且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万一教会小朋友就更不好了。
再说了真的打起来伤了外面的人也不合适啊。
哪怕没有伤人，伤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
所以这次只能讲道理！
要有策略！
要讲究方式方法！
因此，请对方吃饭就是现在欧阳想到的方法。
一份份菜品被欧阳从扳指中取出。
这是欧阳仅剩的存货，而大部分还是从申鹤那里拿过来的。
并按照记忆中影喜欢吃甜食的印象，将所有能放糖的食物全弄了出来。
琳琅满目的食物在道法的托举下飞到了影的面前。
并像旋转餐厅那般在她面前一一滑过。
双眸在一道道滑过的菜肴中亮起。
飘散的香味同样滑过她的鼻翼，让她不自觉的口齿生津。
不知不觉中，她拿起一串三色团子咬了一口。
糯米非常弹牙，软糯的口感就像是在口腔中跳舞。
沉寂了许久的胃口，在此刻被悄然唤醒。
慢慢地，一串两串…从三色球到杏仁豆腐，莲花酥...
影越吃越快，越吃越多。
在神子愕然的注视下，跪坐着的影现在就如同发现美食的小女孩一般。
闭着眼，嘴角上扬，身躯在特有的律动中左右摇摆。
最后，在拿起一杯甜牛奶一饮而尽后，影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样，好吃吗？”欧阳微笑着询问道。
他是想顺着话头将两者关系拉近些。
可惜他想的很好，但意外却又发生了。
“嗯，很好吃。”
“不，我拒绝！”
两种不同的答案从影的口中同时说出。
一样的声音，只是声线上略有不同。
这让他有些茫然。
他是知道现在影的躯体是她打造的雷电将军，但这种同时出现“抢夺控制权”的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
噼啪——
只见雷电将军的躯体上闪过一道道电弧，发出“噼啪”的声响。
“呃...你怎么了？”
欧阳奇怪的看着影。
但显然影现在没空回答他。
“愚蠢，这样吃甜食是会损害牙齿的，这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牙齿坏了换一套不就好了，这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
“可是甜食吃这么多长胖了怎么办？你知道我每天为了维持体型要练习多久的技艺吗？！”
“只是吃一点东西罢了，难道美味的食物做出来不就是为了吃的吗？”
两个声音激烈的辩论着，欧阳有些傻的拍了拍神子：“呃，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
“唉呀呀，我的神明被你弄坏了呢...”一直关住着情况的小狐狸双眼异彩连连，口中不自觉的就想按照她以前的节奏来说话。
但欧阳显然不是会惯着她的人，伸手不轻不重的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
“好好说话！她这样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神子气恼的转过了头，又将尾巴高高竖起隔绝了欧阳看向她的视线，表示不想里他。
这人怎么这样？
无趣！
无趣死了！！！
欧阳自然不会去管狐狸到底什么想法，在知道不会出事后就决定看戏了。
叮——
心念一转，一道薄薄的光幕瞬间成形将他包裹起来。
光幕外，影和雷电将军的辩论还在继续，但在狠狠地吵了一架后，两者很快就又偃旗息鼓了。
雷光隐去，波动的能量也散去。
这个大厅中重归平静。
在耀眼的光芒散去之后，影重新端正的跪坐在主位之上。
她看着欧阳，张了张口，似乎是想为刚才的事情进行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她抬起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子喝了一口，算是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
“欧阳，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啊...是这样...”欧阳挥手散去光幕，同样很识趣的没有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不多，就三件事情。”
已经重新坐好的欧阳伸出一只手指，继续说道：“第一，我想买下町街那的天空别墅。我听说是神社产业，所以我看问问你是不是也行？”
“你是想要长住？”
“不是的...”见影似乎又要往夺权的方向上想，欧阳连忙摆手。
“那别墅挺漂亮的，风景也好，所以我想买下来。以后度假什么的，也方便。”
是这样吗...
影眨了眨眼，探究的看着欧阳。
沉默了一会，她点了点头。
“可以，我会让将军下令，将那处别墅送与你。”
哦？
正当欧阳意外的时候，怀中的神子直接怒了。
她跳出欧阳的怀抱，直接化成人形，表情气愤的说道：“影，你不能这样！那别墅是神社的产业，你知道价值多少摩拉吗？！”
“怎么可以这样平白的送出去？！”
她如今对欧阳不能说恨之入骨，但至少喜欢不起来。
自己堂堂鸣神大社的宫司，如今却沦落到别人怀中的玩物，这是她不能忍的！
因此她想抓住所有的机会来跟欧阳谈条件。
只要欧阳愿意就此放过她，那什么都能谈。
所以这别墅就不能送！
大厅中的气氛在这一刻静了静。
“其实...我愿意出钱的。”
见双方还在僵持，坐在最后的欧阳默默开口。
这样的场面让欧阳觉得有点无厘头。
摩拉的事情对他来说还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他并不介意花摩拉买下。
甚至这样一来他心中还舒坦一些。
神子在听到欧阳答应后，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影就开口如同一盆冷水将她浇个通透。
“这是我的命令，程序我会让社奉行的人去办，与你鸣神大社无关了。”
影的意思很简单，同为魔神，对方愿意一直以礼相待，不捣乱，不破坏，那送一栋别墅也没什么，算是谢礼。
更主要的是，当初战斗之后，欧阳曾经将夺走的梦想一心还了给她。
所以虽然两者价值无法对等，但只是别墅而已，并不是多么大的事情。
但神子显然是不知道内情的，她呆呆的看了看影，默默地接受了现实。
嘤嘤嘤——
重新化为小狐狸的神子冲向欧阳的怀中，毛绒绒的尾巴将自己全身都盖住。
似乎是真的受到了委屈一般。
影没有管她，而是看着欧阳继续说道：“第一件事说完了，那第二件事呢？”
“我要去一趟天领奉行的档案库调查那些卷宗。”
“这种事情，你不用特意来找我才对。我当初下令的时候九条家应该也明白了意思才对。难道他们为难你了吗？”
“没有，我还没通知他们。”欧阳摇头，继续说道，“我是想着我算是外臣，真的要去也得提前和你商量下，所以才问问。”
“嗯，那过会我会让将军下令给九条家，你明天就可以去天领奉行查看了。第三件事呢？”
重点来了！
欧阳抬头对上影的双眼，张口前不自然的顿了顿，轻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想跟稻妻的绀田村那一带的村落合作，收取他们制作的染料。”
没有预想中的生气，暴怒或直接动手。
影很平静的问道：“你要我稻妻重新开放，解除锁国令？”
“不！”欧阳摇头。
影的语气还算平稳，并没有什么怒气。
但欧阳并不想跟对方辩论什么。
锁国令关乎到影对于永恒的追求，这方面来说，欧阳没办法让对方转变观念。
他自认现在用武力让对方屈服的可能性不高，毕竟打败和打服是两回事。
主要是欧阳觉得目前他还办不到游戏中那样，汇聚起无数人的愿望，从而砸开影封闭的心门。
让雷神放弃自己对永恒追求的这件事，还是交给以后的旅行者去办吧。
但也因为知道这是对方的底线之一，所以欧阳一直很小心。
“是这样的，我在璃月的家族中有织布产业，所以想收购稻妻的染料。”
“仅仅只是我家族个人行为。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条件。”
欧阳说完之后就等着对方回答。
跪坐在主位的影没有开口，大厅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小狐狸这时也顾不得生气了，盖在身上的尾巴悄悄抬起一点缝隙。
圆圆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影，她也很关住这个要求影会做什么反应。
可是眨眼之间，影和欧阳陡然消失。
砰——
小狐狸失重的掉落在地上。
诶？！
摔落在地上的神子立刻爬了起来，她转头四顾，空旷的大厅中不见一个人影。
去哪了？！
一心净土吗？！
可惜一心净土她进不去，遗憾的只能等待的神子有些焦躁的在大厅中来回踱步。
一心净土中。
欧阳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
他以为对方又要发起战斗了！
不过事情不是他预想的那样，站立在对面的影，姿态很放松。
“你只有这三个要求是吗？”
“是的。”欧阳点头。
影转过身，看着一心净土中巨大鸟居之外的天空中高挂的太阳，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千年来，我身边之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他们有的是我的挚友，有的是我的亲缘。我曾为这事苦恼...呵，不，是我到现在都无法走出这片净土。”
“所以我才让将军选择锁国，想让稻妻的子民和我一起去追寻永恒。”
“这也是我对抗磨损的方法。”
说道这里，影转过身。
两人四目相对，影的眼神很认真：“因此你的第三个要求，真的很过分！”
欧阳闻言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对方还没有说完。
果然，影将梦想一心抽了出来。
“这是我姐姐的刀，上一代雷神真的佩刀...我很感激你上一次将它还给我，所以，你的第三个要求，我答应了。”
“但是，我们之间，就彼此不欠了！”
“好。”欧阳点头。
这本是一个挺好的机会，一个可以和影好好谈谈，让她不用这么自闭的机会。
比如作为神，可以追求永恒，但人的永恒是一代代传承。
但欧阳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他自认不是什么心理按摩大师。
未经他人苦，就不多嘴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影的意思。
两人之间现在不欠了，下次再要做点什么，可能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但...欧阳不会告诉对方，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其实影已经没有资格谈判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欧阳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对于对方身上神力的掌控度，那是相当的容易。
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这样，好歹也算是达成了交易，我这里还有很多小说，就都留给你解闷吧。”
说着，欧阳将扳指中的存货一股脑的全丢了出来。
好几摞堆着有人那么高的书籍被他放出。
咚咚咚——
在地上砸出一丝丝烟尘。
影的目光亮了亮，没有出声拒绝。
一切弄完，欧阳点了点头退出一心净土。
回到大厅中，主位上已经是重新拿到控制权的雷电将军。
她神色肃穆，眼神认真的看着出现的欧阳。
“影的命令我已经知晓，请你现在立刻离开。”
哦？
欧阳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雷电将军。
他很明显的发现对方对自己非常的不欢迎。
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在他抱起神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雷电将军的话语从后方传来。
“禁止你以后带任何甜食来见我，禁止任何甜食！是任何！”
想起为了塑形所需要付出的努力，雷电将军有些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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