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赐的福运
“不如我跳下去先看看。”程遇不给她机会，率先开口。
楚念摇头，“我跳。”
“不行，我来。”
这么一说楚念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你学艺不精，这个事情很危险，听话。”
程遇：学艺不精？听话？
还在愣怔，楚念已经先一步下水。
白汉看程遇脸色阴晴不定，张口就想劝阻，结果话到嘴边，怎么却说不出口。
此时的程遇和刚才完全就是两副模样，他盯着水面，让白汉觉得，他比刚才那从井里爬出的怪物还可怕。
“你去找人。”程遇侧头说道。
“找，找谁？”
“村长，你们村有人勾结外面。”
白汉满目惊愕，怎么刚才他不给大师说？但这也不是他能问的，只能压下一肚子的疑问，扭头去找人。
等白汉走了，程遇招了招手，树枝耸动，刚才消失的怪物倏然又出现了。
怪物低下头，姿态臣服，程遇盯着河面，沉声道：“下去看看。”
“是。”话音一落，怪物倏然跃入水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之前还僵硬不能动的怪物身姿竟然有几分矫健之态。
程遇则是蹲在河边，摆弄起石头。
楚念敢钻下去自然是有几分把握，事实上她小时候干过不少这种事，楚家周围的几条河，早已被她摸了一个遍。
比如她曾经背着爷爷，做过很多“实验”，类似于在不同的环境中，符篆阵法，甚至于天眼，是否能正常开启使用之类。
事实证明，水中对于她来说比岸上更为方便。
下了水，就是青木甲的天下，几乎不用费劲，楚念也明白那些阴煞之气在哪里。
果然不出所料，布满了河床。
楚念伸手摸了摸，饶是如她从小接触这些东西，不像普通人一般，此时指腹也被阴煞所刺痛。
更甚者，那些阴煞之气顺着手指在往她身体钻。
楚念掐了个诀，心情越发沉重，此处的阴煞，意识感更为强烈。
这样的后果，也代表长寿村的侵蚀程度，比自己想象要严重。
而这根子，竟然也在河中，真是做了一手好谋算。
“嗯？”楚念摸到了几根木头，觉得不大对劲，此处河流并无分叉口，周围也没灌木，水流也不湍急，根本不用压河床。
那么……怎么会有新鲜的木头？
她看不太清，只能伸出手一点点摸索，等摸索完毕，一句“卧槽”差点没出口。
是哪个缺心眼的，居然还布了聚煞阵！
刚才被阴煞之气所伤都无所感的楚念，瞬间觉得一股寒气遍布全身。
她毫不犹豫，转身划水上岸。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向上游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从旁划过，只可惜她此时全部心神都被这个人为的聚煞阵吸引，没有注意到其他动静。
冒出水，程遇赶紧拉她，楚念上来后，他递过去了毛巾，她擦了擦，这才发现白汉旁边站着一个老头。
“这是村长，大师。”白汉说完又指了指楚念，“这就是刚给您说的大师。”
老村长并不迂腐，相反大约是这辈子见到太多事情，此时听到白汉介绍，非常郑重认真地打量起她。
楚念等了半天没等来质疑，松了口气，不怪她如此，实在是听多了质疑，都有点条件反射。
“您在河下发现了什么？”这是村长说的第一句话，普通话不是很标准，有不加掩饰的尊敬。
楚念看着他，沉默几秒才道：“底下有阵法，是人为。”
白汉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程遇，后者脸色无丝毫变化，他只能压下全部情绪。
“人为！”村长大惊失色。
楚念点点头：“没错，下面有几块断木很奇怪，我摸索了一下，是聚煞阵。”
村长通过白汉已经知道阴煞之气的事，此时听这聚煞阵，顾名思义也猜出几分。
又招来算计，恼人是恼人，但村长倒不惊讶，从村寨被安上“长寿村”这个名头开始，那么大家的安稳生活便一去不复返。
“可这河水，根本没那么大功效。”村长想不明白为何算计到这边。
毕竟自从节目播出解密了河水，有很多人还是不信邪来搞点样本自己回去化验。
事实证明，这河水和节目上说的一样，除非盯着喝上几十来年，早睡早起一直住在这里，多方条件满足下，才有可能达成长寿。
这点东西和城里那些有钱人拥有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啊，怎么还要被惦记？
“自然因为你们这还有科学仪器无法解释的事情。”楚念说着，伸出手缓缓靠近村长的眼睛。
“老人家，你且看。”
在她手放下那一刻，村长看到了这个生养自己村寨从未有过的一面。
他眨了眨已经浑浊的双眸，目光定格在这条熟悉的河流上，只见河面上方，氤氲着一抹淡淡的金光，这样的光和晨曦中的日光很相似，却又完全不同，光芒缓缓涌动，像是仙宫的仙云，落入凡尘。
“这就是福运，天赐而生。”
楚念感叹道，有些福运是一代代的积累，但有些就是天然形成，后者也更为纯粹珍贵。
当然，这样的福运也是极为少见，也更为脆弱，往日里没人发现也就没事，要是现世，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就会演变成灾难。
比如村寨那些被阴煞缠身的老人。
“等等，那东西……”村长指着虚空，刚才还汩汩涌动着的金色福运，倏然冒出几道黑线，快速灵敏穿梭在其中。
“那就是阴煞之气。”楚念说。
村长面露骇然，半晌，他转过头，眼眶已经湿润：“求求您，求求……”
一旁的白汉看到哪能不了解，听村长这么说，也赶紧跟着求起来。
“我答应了白汉。”
“那现在怎么做？先把木头拿出来吗？”白汉匆忙问，他可还记得刚才说的那木头阵法的事。
“不行，拿出来会破坏河床，到时候这阴煞之气永远便和这块土地结为一体。”楚念皱着眉心摇摇头。
“那您说怎么办，我们全力配合。”村长说。
楚念刚张嘴准备说话，程遇一把拉过她，“我们要合计一下。”
村长还想说什么，白汉一看出头的人是这位，立马拉住村长：“好了村长爷爷，您得让人家也商量一下啊，毕竟这么大的事。”
村长见此才察觉到自己冒失了，十分抱歉。
“白汉，两位的住宿……”
“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我家！”白汉拍了拍胸脯。
“好，那你好好招待。”
忙活了这么两天一夜，白汉带着人朝自己家走去，路过卫生所的时候，还能看到朱雪梅的家人来宿舍翻找东西。
白汉不着痕迹看了程遇一眼，小心翼翼问道：“之前那怪物……”
“那是旱魃，现在还不成气候，不过如果我没猜错，它应该源自于你们村寨且有神志，它不会害你们。”楚念以为问她，顺口解释起来。
她对善恶的感知非比寻常，这也是她之前一直没顾上找那怪物的一个原因。
白汉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强迫自己不再回想小时候的作死行为。
到了家里，白汉的家人热情接待了楚念和程遇，他们已经知晓了卫生所的事，此时很欣慰自家不着调的小儿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楚念寒暄过后，终于能安顿下来休息一下，就在她迷迷糊糊差点睡着时，才想起来，不对，旱魃怎么能因为招魂符怎么能引出旱魃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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