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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火烧城隍庙


  秋仲磷向姬偲讲道理:
  “楼烦只是狄人的一支。
  “灭了楼烦,边境并不会因此一劳永逸,因为还会有更多的狄人来犯。
  “我们召国若要边陲稳固,唯一的办法就是像狄人一样,拥有自己强大的骑兵部队,与狄人一样精通骑射。
  “要达到这个目标,我们需要楼烦为我们提供马匹,也需要向他们学习骑射。
  “而不是杀光他们。
  “时间长了,楼烦就会成为我们召国的一部分,而不再是敌人。
  “楼烦人会与我们一起对付更大更凶狠的狄人。”
  姬偲这才理解了秋仲磷的苦心,怒气散去,抱歉:“对不起,秋将军,我之前太急了。”
  “你有自己的坚持,这很好。能与时俱进,及时调整,会更好。”秋仲磷和蔼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逐渐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从她身上,能看见让自己感动的精神。
  很想疼爱她,也很想保护她。
  “那让我陪您一起去楼烦好不好?”姬偲还想见到楚淼淼。
  “你确定不是去见楼烦王后?”秋仲磷反问。
  姬偲吃惊,他怎么会猜到?
  “你上次去楼烦,也去见过王后吧?”
  姬偲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秋将军怎么那么厉害,啥都知道?
  “我就是怕你不知轻重地要见王后,才不让你去的。楼烦王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所以你不能去!”
  姬偲心想楼烦王的确见过自己,去了可能真会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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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烦国派使臣白音来幽都接召国使团。
  名为接客,实则是为了探勘幽都军情。
  楼烦王始终没有放弃掠夺之心,期盼着一边与幽都和谈贸易,一边趁幽都没有防备找薄弱点偷袭,说不定能扭转局势。
  白音四处转悠,发现幽都防备很严密,实在没有可趁之虚。
  他准备飞鸽回信,突然有意外之喜——
  那不就是艾娘吗?!
  他在王宫见过艾娘。
  上次陪楼烦王去京城,也知晓了艾娘的来龙去脉。
  他赶紧把这消息传给楼烦王,说艾娘找到了,在幽都做骑兵。
  楼烦王像找到了大金矿一样兴奋。
  他心想,如果把艾娘弄到手,再揭穿楚淼淼这个假冒的公主,岂不就能娶到真正的公主,还能让召国自觉理亏?
  召国在理亏的情况下,必然会在贸易合作上做出重大让步。
  真是一举几得!
  他指示白音秘密绑架姬偲,将她带来楼烦。
  白音马上谋划这件事情。
  姬偲平时很少离开骑兵营,而骑兵营警备森严,并不好抓她。
  但白音发现,秋仲磷的长子秋九州与副使巫旭,都喜欢去骑兵营看望姬偲。
  秋九州与巫旭之间彼此瞧不上对方,明显是情敌。
  白音利用这一点,让人给姬偲稍了个音讯,说秋九州与巫旭戌时准备在城隍庙决斗,让她去阻止。
  姬偲知道很着急,决定去阻止。
  戌时军营已经关门,骑兵不准外出。
  她跟周驰打招呼,说自己要去趟城隍庙办点急事,请他在巡逻兵查房时帮自己顶一顶。
  然后她偷跑了出来,赶往城隍庙。
  城隍庙内灯光昏暗,只有一根很小的蜡烛点在城隍爷雕像的脚底下。
  阴影中,有两人在比剑。
  姬偲以为他俩就是秋九州和巫旭,跑过去劝他俩停下。
  她的话音未落,那俩人的剑同时向她刺来。
  幸亏她反应灵敏,及时躲闪,飞到城隍爷头顶上。
  那两人没想到姬偲的轻功会这么好,急忙喊道:“快关门!”
  又有三个人出现,把庙门关牢。
  这五人全都蒙着面,其中一人便是白音,他大声说道:“下来吧,艾娘,你跑不掉的!”
  姬偲听出他们是楼烦口音,问他们为何要抓自己。
  “你骗了我们的主子,主子有话要跟你说,你只要跟我们走,我们绝不会伤害你!”
  “我才不跟你们楼烦人走!”
  “既然你知道了,明人不说暗话,楼烦王对你欣赏有加,希望你能投入其麾下。他一定会给你至高的荣耀,好过你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骑兵!”白音哄骗道。
  “等你们抓住我再说!”姬偲做鬼脸。
  白音的手下赶紧去抓她。
  他们跑到城隍庙肩上,她就跳到城隍庙的头顶上。
  他们爬上城隍爷的头顶,她就飞上屋梁,就跟燕子一般灵敏。
  白音在下面看着着急,心生一计,命令他的人都下来。
  姬偲看见他们都出去了,半天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飞身下来,却闻到一股烟味,紧接着,四壁起火。
  只有门没有着火。
  她明白了,他们是希望自己从门口逃走,好守株待兔。
  她看看屋瓦,那里还没有烧起来。
  她连忙飞身上屋顶,掀开屋瓦,从那里逃了出去。
  站在屋顶,她瞅见屋前果然有五个人。
  想抓我?没门!她从屋后轻松飞走了。
  城隍庙的火势越来越旺,白音他们却始终未见姬偲出来。
  他们这下慌了,连忙踢开门。
  “噗——”
  火苗爆燃,如同舌头一样吐出来。
  到处火光冲天,压根儿进不去人。
  “走水了!走水了!”
  有附近的居民看见火光,大声叫喊着前来救火。
  白音怕暴露,赶紧带着他的人撤走。
  第二天,他们听人在议论说城隍庙突然着火,便问有没有死人。
  “大晚上的会有什么人?”有人回答。
  “不过全烧成了废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又有人说。
  白音忙派人悄悄去骑兵营找姬偲。
  骑兵营的人说没看见姬偲。
  白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太守府。
  刚到大门口,就见一个骑兵飞奔过来,问姬偲有没有来过。
  秋九州出来,回答说没有。
  “她昨晚遛去了城隍庙,可城隍庙听说起火了,她不会出事吧?”骑兵正是周驰,十分着急地报告。
  “她去城隍庙干什么?”秋九州感觉事情不妙。
  “不知道,她没说,只说去去就回,可一晚上也没回来,我还以为她来太守府了,没当回事。真是急死了!”
  秋九州抢了周驰的马就骑走了。
  “诶,等等我!”
  周驰也连忙往那里跑。
  白音也去城隍庙看。
  火已经被浇灭,因为房子是木结构的,完全烧塌了。
  从废墟里挖出一具尸体,据仵作勘测,是一具女尸。
  这下白音彻底相信姬偲已经被烧死了。
  他有些懊悔——
  谁知道艾娘会那么笨,不知道逃出来呢?
  他只好把这事飞鸽回禀楼烦王,说抓捕艾娘的过程中,艾娘不幸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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