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天人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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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天人入梦诸般仙人，超凡入圣，超脱尘世枷锁，应召临世。
其身形仿若袅袅青烟，缥缈虚幻，难觅实体。
彼等径直行至钦天监，竟视那厚重楼墙如无物，仿若柔风拂柳，悄然而过，未起丝毫涟漪，端的是惊世骇俗，尽显仙家之超凡脱俗。
有一仙人，足底紫气氤氲升腾，仿若脚踏紫云，自九霄翩然而降。
其侧目凝视，目光落于身旁肩负重任、身为龙虎初代祖师转世之身的赵凝神。
面上泛起一抹似有若无、仿若对凡尘诸事饶有兴味的疑惑，继而轻笑一声，声若清泉漱玉，清脆悦耳：“入梦杀人？倒真是闻所未闻，稀奇得紧呐。”
其每吐一字，钦天监周遭空气仿若受仙法润泽，瞬间空灵悠扬，恰似仙乐飘飘，自九天洒下，丝丝缕缕，涤荡尘世喧嚣。
一旁的赵丹霞，始终敛息静立，神情肃穆，仿若面圣，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惊扰这满是仙气的氛围。
赵凝神闻此一问，忙挺腰直背，神色间满是恭谨，重重颔首，言辞恳切：“此子有乱离阳根基之险，特请诸位，下界除仙。”
其语气仿若对诸天仙圣虔诚祈愿，又透着几分决然狠厉，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紫气缭绕的仙人闻听此言，眉梢一蹙，仿若平静湖面骤起波澜，面上闪过一丝愠怒，仿若天庭戒律遭人触犯。旋即转头，怒目而视，死死盯住那身着素缟、仿若暗藏玄机的姜婻年，声若洪钟，震得周遭空气剧烈震荡，泛起肉眼可见的纹波：“大逆不道！”
此声怒吼，仿若惊雷贯耳，众人仿若置身惊涛骇浪之中，心胆俱寒。
再看那最左侧，仙风道骨的老真人，赵凝神自是熟稔至极，乃是上一代龙虎山的掌教祖师。
平日里仿若隐世高人，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此刻听闻姜婻曾剑斩龙虎气运金莲，仿若被触及逆鳞，顿时怒发冲冠。
刹那间，其身周飞剑纵横成阵，光芒璀璨，仿若星辰罗列，隐隐透着一股毁天灭地之威。
只听他轻声断喝：“放肆！”
这二字出口，仿若天庭颁下敕令，京城诸道观的钟鼓仿若上古巨兽苏醒，蓦然齐鸣，声音雄浑悠长，仿若穿云裂石，直上九霄。
居中一位仙人，身着宽大道袍，随风轻摆间，隐约可见内藏熠熠金甲，仿若尘世隐者，身负绝世战力。
其侧目瞥向左侧，街道之上，严阵以待的冲锋骑军仿若钢铁洪流，气势汹汹。
仙人嘴角轻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仿若掌控乾坤的笑意。
此乃赵凝神苦心筹备之助力。
赵黄巢欲以天人神游之法，入梦诛杀姜婻，乍听之下，似有可行之处，然深知姜婻能耐的赵凝神，心底却暗生忧虑，唯恐再生变故。
犹记往昔，那位皇宫宦官亦是陆地天人，实力超凡。
赵凝神彼时全程观战，亲睹姜婻与那宦官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虽说宦官恐殃及皇城，出手多有掣肘，可姜婻以弱抗强，硬是以相差一个大境界的劣势，扛下天人境强者的倾巢攻击，那过程仿若逆世抗争，每一次招架都仿若与命运掰腕，生死一线。
最终，姜婻不惜以伤换伤将那宦官重创。
正因姜婻此举，李淳罡方能趁势而上，轻而易举斩杀天人境强者，扭转乾坤。
有鉴于此，赵凝神深感必须未雨绸缪，备好后手。
眼前这数百位已然飞升的仙人，便是他妄图逆天改命、力挽狂澜的关键依仗。
世人皆知，仙人一旦被强召下凡，实力必大打折扣，原本的天人境修为，会被压制至陆地神仙，乃至一品宗师境，仿若从云端跌落凡尘，威风不再。
然若借助钦天监的神秘牌位，令这数百位仙人神念下凡，却能保全天人神魂，仿若在尘世与仙界间搭起一座通天桥，使仙人神魂无损降临。
或有人心生疑窦，神魂下凡又能如何？
无实体依托，恰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天人神魂，恐也难施仙家道法。
实则不然，若转换战场，于梦境之中交战，以天人境的雄浑神魂之力，强行神游入梦，那便等同于寻得施展之地，仿若为仙人神魂开辟驰骋沙场。
如此一来，数百位仙人联手出击，试问这天地之间，何人能挡？
不过，入梦厮杀亦非毫无破绽。
至少，梦境中的杀伤，难以对现实之躯造成实质损害。
即便赵凝神召下的这数百仙人，在姜婻的梦境中将其斩杀，于现实而言，姜婻至多神魂受损，肉身无恙，更不至于身死道消。
虽说如此，只要能令姜婻神魂受损。
莫说使其沦为痴呆，起码也能让他失了往日锋芒，再难称雄于世。
只要离阳朝廷动作够快，便能以此法将姜婻与曹长卿，乃至李淳罡，皆于梦境之中斩为废人。
此法看似精妙，实则暗藏致命危机。
一旦这群神魂下凡的仙人们，在姜婻的梦境中折戟沉沙，被姜婻反戈一击。
那便是断了长生之路，再无重返天界之机，仿若坠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复。
此乃真正意义上的绝路，纵是仙人，闻之亦胆寒。
可是话又说回来。
数百全身仙人降临，以姜婻一人之力，他又能如何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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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卷帙浩繁、充满奇幻诡谲的神仙志怪典籍里，但凡提及那些于修行之途历经千难万险、终得正果的得道高人，待到功成名就、超凡入圣之际，往往会被冠上 “位列仙班” 这一熠熠生辉的四字赞誉。
此四字仿若一道通往九霄云外神秘仙界的金色请柬，意味着他们已然在浩瀚苍穹之上觅得了专属的栖息之所，彻底挣脱尘世的羁绊，从此逍遥于云海之间，俯瞰人间万象。
细究其中深意，这与世间莘莘学子十年寒窗、悬梁刺股，一朝鱼跃龙门，高中科举功名，得以在庙堂之上、金銮殿中谋得荣耀尊位，又有何本质区别？
皆为冲破平凡枷锁，向着巅峰荣耀奋勇攀登的艰辛征程，只不过一个是问道仙界，一个是立身朝堂罢了。
此刻，钦天监内。
一众仙风飘逸、超凡脱俗，显然非尘世凡胎所能孕育的神仙骤然现身。
也就好在周遭没甚么凡人在场，不然恐怕是要被当场吓得个肝胆俱裂。
虽说身处天子脚下的京城，本就是风云变幻，奇人异事汇聚的是非之地，什么光怪陆离超乎想象的人和事未曾见闻？
往昔，便有曹长卿带人仗剑单骑翩然飞过十八门那般惊艳绝伦之举，引得诸多京城百姓有幸目睹其风采，众人皆为其超凡脱俗的神韵所倾倒，至多不过在心底暗赞一声有谪仙人的风姿仪态。
然而，彼时的曹官子一行人所展现的惊世骇俗，相较于今日眼前实打实的一口气涌现的数百位身着道袍仙气氤氲缭绕的仙人而言，不过是萤火之光相较于皓月之明。
一个个被请下来的仙人，在赵凝神的指引下，纷纷扎入早已准备的玉符之中。
玉符有灵，内含离阳龙气，可助这群仙人，轻松潜入赵黄巢用他天人之躯，强行打开了梦境通道之中。
............
梦境内。
姜婻捶胸顿足，呆愣在原地许久许久，仿若被抽去了灵魂，徒留一具躯壳，沉浸在无尽的悲痛深渊之中。
那一剑斩天龙！
那一剑断长生！
豪情万丈的背后，是满目疮痍。
可即便如此，不知为何，姜婻的心，仍旧揪痛万分，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着，每一次跳动都扯动着灵魂深处的哀伤，而梦境也还不曾破碎，仿若要将这份痛苦无限延长，让他在这炼狱般的幻境中反复煎熬。
第一次如此真实地亲眼看到姜姒死在自己面前，姜婻只觉脑海中轰然炸开，往昔与她共度的点点滴滴，如汹涌潮水般疯狂涌来。
那些一同漫步在春日繁花下的笑语，那些在寒夜中相互依偎取暖的温馨，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扯着他的心。
双眸不觉燃烧起了赤焰，愤怒在心中升腾。
周围的环境仿若感知到他汹涌澎湃的情绪一般开始又涌动起了风云，狂风呼啸席卷，撕扯着他的衣衫，脚下的大地微微颤抖，似也在为他的悲恸共鸣。
而就在这时。
梦境之中又有一道璀璨强光亮起。
一阵奇异的能量波动闪过。
姜婻当即转身，目光尽头是一群仙阙飘飘的各式仙人。
“仙人入梦？”姜婻低呢一声，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众多仙人中，居中而立身姿挺拔的 是一位“年轻” 仙人，他手中紧握着一柄符剑郁垒，此剑威名赫赫，与武当剑痴王小屏的神荼剑并称道教双璧，皆是有着赫赫威名、重若千钧的神兵利器。
想当年，郁垒剑许是因其太过珍稀罕有，被郑重其事地深藏于京城钦天监内，受世人虔诚香火供奉，岁月悠悠，如白驹过隙，竟渐渐落得个世人只闻神荼之名、不闻郁垒之威的尴尬境地。
反观武当山，行事风格迥异，全然没有半点敝帚自珍的小家子气。
就拿吕祖遗剑这般堪称镇山之宝的神器来说，不过是随意悬挂于檐角之上，仿若寻常人家悬挂的普通物件，不见丝毫藏私之意。
遥想当年，齐仙侠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前往武当山寻衅滋事，不过是多瞧了几眼那遗剑，彼时年轻的掌教洪洗象竟洒脱至极，开口便说要将剑借出，这般豁达随性之举，反倒让齐仙侠心生疑虑，觉得太过儿戏，仿若一场玩笑，最终未敢接受。
武当山与龙虎山，虽同为道教祖庭，然修行之道却仿若天壤之别。
龙虎山一门心思追求步步登天，将飞升仙界视作毕生唯一的终极追求。
而武当山近百年来，历代掌教，从黄满山、王重楼等人，皆勤于穿梭人间，济世度人，心怀苍生，从不以黄紫贵人和羽衣卿相的尊荣为念，一心只为尘世百姓谋福祉，仿若尘世中的隐者，默默守护世间安宁。
此刻这位手提郁垒剑的仙人，论相貌、神态，与龙虎山当代掌教赵凝神有着七八分相似，仿若同胞兄弟失散后重逢。
只是相较于宛如璞玉、温润内敛的赵凝神，这位仙人周身仙气澎湃汹涌，仿若烈日当空，光芒万丈，更显锋芒毕露，恰似一块精心雕琢、大成于世的国之大玺，威严赫赫，震慑四方，其身体四周，不时有无数黄金符箓仿若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透着一股神秘莫测、仿若来自太古洪荒的力量，令人心悸不已。
说来也巧，赵凝神施展请神之术，所请下的祖师爷，正是眼前此人。
与此同时，那被仙人附体的金甲将领仿若一道金色闪电，疾驰而至。
相距梦境中的姜婻不足五十步之遥时，他突地随意往空中一抓，一杆通体萦绕紫电、绘有晦涩艰深道教云纹的金色长枪便赫然现身，枪身光芒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金甲仙人大喝一声，声若洪钟，气势如虹，手中长枪裹挟着万钧之力，如出海蛟龙，直刺姜婻头颅。
姜婻却仿若早有预判，不慌不忙，身形微微后倾，仿若随风摆动的柳枝，以毫厘之差惊险躲过那一夺命之枪。
与此同时，他抬手轻轻一握，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玄机，刹那间，五指间电闪雷鸣，整只手臂更是笼罩于辉煌夺目的金光紫气之中，与那金甲仙人分庭抗礼。
策马狂奔的金甲仙人只觉手中长枪仿若被嵌入了巍峨高山，纹丝不动。
他奋力欲以横扫千军之势，抡起长枪砸烂这个胆敢忤逆自己的凡人脑袋，然而任凭他如何发力，那杆长枪依旧稳如泰山，气机震荡之下，象征仙人天威的金色甲胄都不禁一阵颤抖。
姜婻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见他五指缓缓加重力道，只听金色长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砰然巨响，竟然被他当场硬生生捏断。
金甲仙人满身的绚烂金色顿时随之一黯，光芒不再。
他怒不可遏，瞪大了双眼怒喝道：“大胆！”
姜婻仿若未闻，终于转头正视这位包裹在金光中的飞升仙人，扯了扯嘴角，“既入我梦，那便认我做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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