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这日,正是白渺云在府内设宴,宴请京中有些权势的官员,为求白家生意在一年中能多受照拂。据说祁王也在受邀之列,祁王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热,官员富商们皆是趋之若鹜。
白府座落在朱雀大街上,占地甚广。外人都道白家富可敌国,室内定是镶金铺玉,其实不然。
这白家乃是义商,与皇商关系密切,故而虽说传言如此,也没有哪个毛贼敢来行窃。
白府正门的大匾上有书两个滚金大字“白府”,乃是先帝因白家先主在疫灾时捐款捐药的义举所赐。
进了白家大门,入眼便是一上锈山水的巨大屏风。过了屏风就是正堂,堂中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正堂中设有紫檀木的桌椅和金制的香炉,这是白家招待客人和议事的地方。正堂两侧有客房,厨房,库房等地,再往里走便可见一花园,花园左侧入口进入有一独立小楼,名为慕君楼,乃是白家主的起居处。
楼周遍植菊花,这楼为白渺云之父所建,其父酷爱菊那,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气节。慕君楼的一楼也有会客厅,二楼便是白渺云的住处了。
再回到花园里,园中可见一宽大亭子,厅中极宽敞,四周皆是青色的罗锦纱帘。亭子正对着是一辽阔大湖,湖边有一舞台,这里便是白府举办宴会的地方了。
白府此时正是门庭若市,丫鬟、小厮忙着准备宴席。被请来的杨柳心和几个甲级倡伶正在后厅中休整练习,等着宴会开始表演。
如今正厅中主持大事的不是白家家主白渺云,而是她的同族的堂兄白长行。这白长行自幼不喜商道,酷爱读书。于两年前中举,因其确有才华,再加上白家的人脉,自是青云直上,如今拜入祁王门下,已经做到了吏部侍郎,一时也是风光无限。白渺云与这位堂兄并不亲厚,只是祁王有意让他们多走动,这才请了他来帮忙操持这次宴席,白渺云也乐得清闲。
中午时分,宴会也要开始了,只见厅中四周挂着彩色的纱幔和灯盏,厅中桌椅都是上好的紫檀,上面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美酒以及一些糕点吃食。厅中已坐满了帝京的高官显贵,只等家主白渺云来了便开席。不多时,只见白渺云,白长行和福王等人就坐,其中还有一身着月白锦袍,腰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黑发用镶碧鎏金冠束着,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男子,此人正是祁王。
“多谢各位来捧场,新一年我白家还要仰仗各位”白渺云说罢提起一杯,众人皆是笑着饮下。
“各位,今日有幸,祁王殿下光临寒舍,现下请殿下为宴会提酒”白渺云亲自为那锦衣男子倒上酒,这祁王约莫而立年纪,生得儒雅俊朗,一双星目深不可测,脸上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如果不是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位书生,祁王接过酒杯对着白渺云微微颔首,提起酒杯面对众人
“今日是我有幸,能来这白府一观,这一观我才知,世间最美事莫过于富家翁啊”说着,脸上笑意更甚。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
杨柳心在舞台后默默看着这祁王,心想,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心做个富家翁。
“王爷这是折煞我了,王爷可不是我这等闲人啊”白渺云也提起酒,附和道。
“本王还真是没这个福分啊,各位大人也是啊,咱们今日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那就快开始吧”说完爽朗大笑,一饮而尽。
“王兄说的是,快点让那落月楼的出来吧,我都等不及了”福王急急说道。
这福王享乐惯了,众人皆是一笑起起饮下。
“王爷英明,我等多谢王爷”。
杨柳心在远处看着这一幅和谐的场面,只觉得无趣,转身便去准备更衣了。
宴会开始,各色菜肴流水一样端到各桌,丝竹班子奏起乐曲,先是白家家里的舞姬们献舞,这白家舞姬虽比不得落月楼,但也是训练有素,别有风味,众人感叹不愧是第一首富。
高官显贵们纷纷去到正坐去给祁王,福王敬酒,说些奉承话,当然还有白渺云,说些客气话。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讨好祁王,为日后铺路呢,祁王正左右逢源,很是轻松。
落月楼的甲级舞技们表演完,便是压轴的花魁杨柳心了。
这杨柳心可不是谁家宴会都能请来的,那可得大价钱。
这杨柳心舞时,大家都已回到座位上巴巴等着。
杨柳心身着彩色舞衣,身姿轻盈曼妙,随着乐曲舞动,虽不是多么复杂,但却美的不可方物。
众人都看得呆了,虽已不是第一次看,但每次仍会被打动。
白渺云握着酒杯,呆呆得看着台上女子,这女子只要一起舞,便是满园的春色也是比不过。
祁王是第一次看,也被这女子所折服,只是这祁王并不是好色之人,只是欣赏杨柳心的舞技。一舞毕。
祁王带头鼓掌,不愧是花魁,定要重重的赏。
“那小女子就谢过了”。
杨柳心施礼,眉眼上挑,眼中似是落了桃花。“这杨柳心果真是绝色”。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
宴会毕,客人陆续离去,白渺云亲自送祁王,福王,一番寒暄,方才离去。
白渺云转身,应酬这些,真是极累的,还是回去休息休息。正往回走,刚好碰到了要回落月楼的杨柳心。
“柳心姑娘,着急回去吗。”白渺云看着杨柳心微微笑着。
“白公子想必也是累了,楼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原来这杨柳心已把白渺云的疲惫神态看透。
“白某近日得了一把古琴,听闻姑娘是抚琴的高手,想请姑娘一观,难得今日有机会。”白渺云说的极是诚恳,
“京中高手众多,我已落凡尘,怕是等不得大雅之堂,况且楼中当真事多。”杨柳心略施一礼,便要告辞。
“耽搁姑娘,白某准备了厚礼赔罪。”
杨柳心本想离去,听见他这么一说,白家财大气粗,这赔礼恐怕不是一笔小数目,随即动了心。
“那就请白公子带路。”
“姑娘请。”白渺云很是高兴,连忙带路。
二人来到慕君楼的会客厅,白渺云取来一把古琴,这琴古朴珍贵,琴尾更是襄着玉,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琴。杨柳心轻抚,琴声如高山流水,又如珠落玉盘,果然是好琴。
杨柳心放下这琴,白渺云便与她谈起音律,相谈甚欢,白渺云更是拿出珍藏的女儿红,说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直不舍得喝。
两人正聊得高兴,索性对饮起来,边喝边聊,从乐器到音律。
“想不到你见识如此广,论着音律,我竟不及你”。
因在席间已喝了不少,二人已有醉意。
听到杨柳心这话,白渺云细细看着杨柳心,杨柳心的脸已微红,一双眼眯着,唇如含贝般微微吐息,当真是极好看的。白渺云心里想着。
“你不必如此客气,我第一眼见你便知道你不一样,心中甚是仰慕”白渺云亲手倒了一杯酒正欲给杨柳心。
“我一个风尘中人,竟能得首富亲赖,只是我怕是不好女色”杨柳心抬眼看着白渺云,轻轻说着,眼角都带着笑。
听到这话,白渺云一惊,险些丢了茶盏“柳心姑娘在说什么啊?”
“白公子,不,白姑娘可莫要瞒我了”杨柳心微微一笑。
白渺云望向杨柳心,这女子果真不一般。“你竟看出来了,我以为我藏得足够好”。
“那日敬酒我便看出来了,你那手,生得也太白皙了,我也算是在楼里待了些时日的,自觉有识人之能。”杨柳心说得轻描淡写,
“那你为何要说穿,不怕我杀人灭口吗”白渺云看着她如此轻描淡写,也轻松了不少,微微笑着说道。
“你不会,你和我是一样的人,都是厌倦了这逢场作戏的日子,你藏在笑里的厌倦我都看见”。
杨柳心收起那坏笑,盯着白渺云,认真了起来。
白渺云定定看着杨柳心,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半晌,她轻轻松开束发的玉簪,墨色长发便散了下来。
杨柳心看着,这白渺云若是穿起女装,定是不输自己的。
“为了保住父亲的家业,自幼我便扮做男身,唯有你,什么都看出来了”白渺云说着声音越发轻,许是酒喝的多了,心中多年愁绪一朝都要释出。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你父亲定是爱极了你的母亲,他怎忍心你如此。”杨柳心淡淡看着白渺云竞有几分怜惜。
“家中无子,若不如此,父亲一生心血便会被夺去,我心甘情愿。”白渺云声音已近哽咽。
“唉,都是命不由已的可怜人。”杨柳心说着又饮一杯酒
“还请你为我保守秘密”白渺云也饮下一杯。
“自然,我视你为知己,才会说这些。”许是真的醉了,就凭自己也配做首富的知己,杨柳心随即说着,竟带着苦笑。
“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我知道,日后寻到机会,我定助你离开那淤泥地。”
白渺云目光灼灼的看着杨柳心,她可不想单单做你的知己,从第一眼看你舞时,她便这样想了。
当真是醉了,杨柳心听到这话,心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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