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011

翌日清晨。

        嘉余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顺手按掉闹腾得正欢的闹钟，平躺在床上，任由思绪回笼。半晌后，他彻底清醒过来，拿起手机点开了临时租户群，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没发现什么重要的内容，又点开了光华小区业主群，有别于昨天早上出事时热闹的模样，今早的业主群安安静静，连小广告都没有半条。

        嘉余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是件好事，意味着大家都安稳地度过了昨夜。

        今天已经是他们来到这个副本世界的第三天了，如果能够安全地度过今天，那存活七日的目标也就勉强算得上过半了。

        昨晚的平安夜像极了一个好兆头，开启了嘉余一天的好心情。他美滋滋地打开与孟栖迟聊天的界面，飞快地输入了属于清晨的问候：“小孟哥哥，早上好啊！”美好的一天，从与心上人互道早安开始。

        孟栖迟的回复来得很及时：“小鱼，早上好。”

        嘉余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在盛开着鲜花的山间小道上肆意地游逛，满心都是雀跃与欢喜。

        孟栖迟紧接着又问：“吃早餐了吗？”

        “还没呢，我刚醒，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发信息。”大概是确定了“朋友”这一层关系，嘉余的发言明显比昨天随意了很多。

        孟栖迟说：“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嘉余瞬间想到了一个新的话题：“对了，我今天不想做早餐了，想出去买现成的吃，我看小区里有几家早点铺，哪一家比较好吃，有推荐吗？”

        孟栖迟过了一会儿才回：“抱歉，我不太在外面吃，不是太清楚。”

        嘉余想了想人家的厨艺水准：“是我冒昧了，你做饭那么好吃，肯定是自己做的最好吃。”

        他发了一个唉声叹气的表情，然后又说：“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吃到你做的早餐。”

        孟栖迟好脾气地接茬：“可以呀，你想吃什么？”

        嘉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今天就可以吃到吗？”

        孟栖迟回得相当干脆：“可以，你想吃什么？”

        虽说已经被纵容到这个地步了，嘉余到底没敢更放肆，想了想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嘉余心想，如果孟栖迟还没有吃，那做两份应该也挺方便，做好了他们一块吃；如果孟栖迟已经吃过了，最起码这个食材他家里有，不用额外去买，省事，自觉非常懂事的嘉余在心底给自己偷偷点了个赞。

        孟栖迟：“那你快点起来吧，我给你送过来。”

        “哇！这么贴心还送上门！”嘉余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过去吧！还麻烦你端过来给我。”嘉余内心跃跃欲试，想趁机打探一下孟栖迟住哪里，但并没有如愿，被孟栖迟委婉地拒绝了。

        孟栖迟：“不麻烦，待会儿见。”

        嘉余也没有把他的拒绝放在心里，有的人就是边界感很强，虽然两个人比起之前已经熟悉很多了，但他或许还没有得到跨越孟栖迟心里边界的允许，没关系，还有时间，慢慢来。

        有了爱心早餐加持，嘉余一点儿都没有赖床的意思，立刻就从床上翻起来，抖掉裹在身上的被子，哼着小曲进了浴室，准备好好捯饬捯饬自己。

        房东王哥是真的非常贴心，浴室里各种洗漱清洁用品十分齐全，嘉余甚至还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瓶男士香水来，他打开闻了闻，味道还不错。

        嘉余洗漱完毕，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他拿起香水想要锦上添花，又怕太刻意了让自己尴尬，也不敢喷太多，就喷了一点点，聊胜于无。

        确定自己各个方面都处在最好的状态，嘉余这才离开浴室，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爱心早餐送货上门。

        孟栖迟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早餐给嘉余送过来了。

        不过孟栖迟并没有久留，把早餐递给嘉余后就离开了。

        但大清早能够跟心上人有一次会面，能吃上心上人亲手做的早餐，这些已经足够嘉余乐一天了。

        正吃着早餐，嘉余突然收到了钟星的消息。

        钟星：“嘉余，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找找线索？”虽然他们昨天找到的线索不多，但总比窝在家里有收获，所以今天准备继续出门。有时候，有些线索碰不到只是时机的问题，多去几次，总能有收获。

        嘉余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好啊！几点？在哪里集合？”

        钟星愣了一下，他原以为嘉余不会同意一块去的，毕竟之前喊他他也没去。钟星这一次约他，一来是老好人心态作祟，想着再拉嘉余一把；二来就是看在昨天晚上嘉余私聊提供了新线索的份上。或许是设想好了被拒绝的结果，提议被接受时他还有点难以置信，愣了小半天才把集合的时间地点给嘉余发过去。

        看了一眼集合的时间，嘉余快速扒拉完最后几口，然后把碗洗干净小心翼翼地放好——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碗，还是他和孟栖迟下次见面的理由！

        擦干手，嘉余抓起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集合的地方和昨天一样，还是小区大门口的那块空地，嘉余等在1栋楼下，这个位置可以远远地看到集合的地点，也是后面几栋楼通向大门的必经之处。嘉余等在这儿，很快就见到了钟星。

        除了钟星之外，昨天一块儿找线索的几个人今天也依旧一块儿行动，基本上就是昨天的原班人马加上一个新来的嘉余。

        “早上好！”嘉余元气满满地跟钟星打招呼。其他人还没有到，钟星也不着急过去空地那儿，自然而然地停在了嘉余身边。

        “早啊。”钟星看向嘉余，欲言又止。

        嘉余正巧看向他，微微侧头，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钟星移开了目光，低声说，“其实，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嘉余“啊”了一声：“为什么？”

        钟星想了想，试图用语言描述：“……就是吧，虽然我们是同伴，但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始终游离在我们之外，跟我挨得再近都让我觉得遥远，甚至你和我们站在一起，都有一点格格不入。抱歉，格格不入这个词似乎用得不是特别恰当。但我总觉得，你对这一切的接受度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高，我们每个人都心心念念地想要活过这七天，想要回到另外一个世界，回到我们的亲友身边……但你好像不是这样的。”

        嘉余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出事时我撞了脑袋，醒过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觉得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在等我了，不能回去的话，能留在这里也挺好，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可是，”钟星皱起眉头，“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地方能不能接纳你的留下。按照柯文斌的说法，我们只是被临时插入的一个变量，这个世界里原本并没有我们的存在，我们只被允许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进入这个世界，等时间耗尽，结果会怎么样我们现在并不清楚。”

        嘉余沉默，他因为孟栖迟而美好的心情在这一刻低落了下来。因为他觉得钟星说得很对，即便他愿意抛弃前尘，这个世界也不一定欢迎他的滞留。

        察觉到嘉余的沮丧，原意只是想稍做提醒的钟星顿时慌了神，因为害怕用力过猛起反作用，他连忙安慰嘉余：“你听我说，咱们先一块儿努力通关！只有通过了才有选择的权利。等到你有了选择的权利，你才有资格谈离开还是留下。”他拍了拍嘉余的肩，语重心长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活过这几天。”

        “你说得对，是该上心一些！”嘉余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来，“谢谢你钟星，你真是个好人。”

        “……”钟星，“别客气。”

        没过几分钟，叶高逸就到了，他住在2栋，出门时间也不算晚，所以来得很快。

        又过了一会儿，住得最远的柯文斌和蒋靖也到了，但不知为何，住在3栋的沈朗、季珊和丁沛却一直迟迟未到。

        钟星在群里问过几次，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一开始丁沛回复说出门了，很快就到。

        但钟星他们等了许久，仍不见三人的踪影，这一次钟星再问时，连丁沛都不回复了。

        等得久了，众人都有些烦躁。

        叶高逸一脚踢飞了路边的一颗石子，冲钟星抱怨：“他们在搞什么啊？不是说出门了吗？怎么还不到啊？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啊！净等人了合适吗？”

        钟星皱起眉头，他不觉得沈朗丁沛他们是这种不靠谱的性格，比起迟到，他们的迟迟未到更像是遇到了某种麻烦：“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钟星打来电话的时候，沈朗、季珊和丁沛正盯着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手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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