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谢宝林真不像谢将军说的那般贤良淑德。季博明移开目光心道。
瞧见外男，不见丝毫惊恐。她只轻轻招手，季博明却有两分心悸。流风台大败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若是不听她的话，会不会，脚下的院墙顷刻间轰塌。届时，陛下定然是训责他乱闯宫闱，而不是责罚谢宝林这个潜在的危险。或许陛下知道，他只是不动声色避开。
季博明跳下墙头，他行完礼看着阿音。
外人在场，他羞窘。不敢提出请求——向谢宝林学艺。
闻弦歌知雅意，阿音是念《论语》启蒙的姑娘，行动间自有三分君子的雅致。她看了看谢晴，见她微颔首同意后离开了。这种时候，贴心的小侄女要学会看懂长辈的难言之隐。
君子知进退，从容乃为宜。
外男在场，谢晴瞟了眼支着耳朵的007，她理了理身上的落花，笑着道：“季将军，可有事？”
“主人，你是明知故问吗？”007插嘴道。
“我。”刚开口，季博明想起这是在后宫，言辞需主意身份，他稍稍弯腰拱手道：“今日得宝林指导，心有所悟。明白到武学的精妙无穷·····”
谢晴用帕子掩嘴，道：“季将军，你是武将，不是文人。”说话别那么文绉绉的，不符合你满身的杀气。
季博明扯了扯嘴角，他抬眼看着谢晴，一张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他想着往日如何与同袍闲聊，换了个口吻：“卑职今日观宝林骨骼精细，是闺阁教养的姑娘，不像是常年累月学武之人。谢宝林，可是有什么不传绝学。”
“哦，那你怎知，我不是吃了什么秘药。”
谢晴笑着道。
“早两年，跟了谢将军一段时间。将军很疼爱宝林，时常与下属说，宝林温柔体贴，宜室宜家。想来，谢将军不会让宝林做下这样的事。”
谢晴偷偷撇了撇嘴，有个女儿奴的父亲就是这点不好。所有人都只知道你最好的一面，没人知道她最真实的一面。为了家中体面，只能端着过日子。
她深深吸口气：“哦，既然你也知是不传的武林绝技，我为何要与你说。”
季博明迫切道：“可卑职发现，谢将军虽说膂力过人，冠勇三军，也没谢宝林这等惊人。因而下官猜测，这可能是谢家因人而异的绝技。”
“那你可错了。”谢晴道，“家中幼弟，准备弃戎从文，多学点圣人之言；我也是从不学练武的。至于刚才，一拳击倒将军，可能是将军身子不适，我才捡了这个便宜。”
不可能！
季博明绝不相信这个回答。
他武功虽未及巅峰，可也不是娇弱少女，轻轻一拳击倒的。再者，他分明看见谢宝林的拳头软弱无力，才会放下戒心，谁知那拳头落在身上，变成千斤压顶。这些年练的硬门功夫瞬间破防。
等皇帝黑着脸遣人把他扶起，叫了太医过来诊脉。
除了有点皮外伤，他整个人好的不能再好。甚至可以再去校场训练三天三夜。
听完太医的回禀，皇帝的脸色明显不好了。他甚至怀疑季博明，是不是故意的。
可谁能听他的解释。一拳击倒了一名武将，只有些许外伤，怎么都说不过去。太医甚至没开药方，一贴药膏都没有。
季博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只能等午后来一探究竟。
谁知，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他上前两步，站直了腰，垂眸问道：“谢宝林，难道你通晓鬼魅之术，才能在眨眼间拥有雷霆力量。”
这已经不是猜测，是明晃晃的威胁了。若这话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这葳蕤堂怕是没一点清闲，今后也不能好好修养，总要被人惊扰。
谢晴摇摇头，刺了007一眼。非得是什么任务。
她抬起头，目光直对着季博明，无丝毫避让，一字一句道：“季将军，话不可乱说。我敬你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正直果勇，谁知你竟是这样乱嚼舌根的人。季将军有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何不脱了这身盔甲，早早去大理寺寻个位置，一展宏图。也不用和我这等通鬼神的妖邪之人言语。”
“我位份虽小，却也不是外臣可以置喙的。望下次遇见季将军，将军没把昔年学的孔孟之道丢个全乎。”
说完，朝不远处守着的阿音走去。
“主人，你的第二春，枯萎了。”
“他不是第二春。上赶着的男人总有点掉价，再说，他刚才凶我了。”谢晴有点怨言，这男人就是不解风情，“阿音这个小姑娘倒是挺好的，知道我和男人说话，还在一旁看风。等我出了这个破地方，定要好好疼爱她一番。”
她拉着阿音的手，往正房去：“对了，新手任务，给皇帝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除了好感值还有什么奖励不？”
“对不起，主人。不过，系统商城的所有技能卡都可以用好感值兑换。”
“你可以退下了。”
谢晴切断了这次聊天，看也不看007一眼。
她拉着阿音坐在院子里，阿音贴在她的耳边细语：“姑姑，今日的事我不会往外说的，一个字也不会。我还观察过四周，绝无第二人。”
“那多谢阿音了！”
对于孩子的懂事贴心，大人定要多加鼓励。
“姑姑，你离开时，那人总看着你。他会不会再来。”
“会的！”
阿音双手合十，兴奋道：“那他真的是我的师弟吗？我在家都是最小的，娘亲都不给我一个妹妹。”
“是。阿音可要和我学习？”谢晴抛下了诱饵，“将来我会为你找很多小师弟的。”
“善。”阿音欣然同意，到底是孩子。往日的礼仪学的再好，总有两三分孩子气的时候。她欢喜得小杌子上跳下来，迫不及待想要和姑姑说这个好消息了。
她可是听说了，今日姑姑在流风台，大败季博明将军。
听闻季将军还是禁卫军首领，专门负责皇宫守卫。这样厉害的人，也不敌晴姑姑。
她能跟着晴姑姑学习，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不知，那位让姑姑一战成名的季将军，到底是个怎样的文弱书生，才会被姑姑一拳击倒。
当天，谢宝林一战成名的消息，不知被谁流传出去，传遍后宫。
皇后摔坏了两个玉碗。
在佛堂礼佛的太后，轻轻念了声佛号，抬头看着慈悲渡人的观音娘娘。
——佛，度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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