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读心第五天【小修】
翌日,天大亮,蔻蔻睁开惺忪的眼睛。
她迷糊地揉了揉眼,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径自光脚下床,冲到梳妆台前,左右晃头。
蔻蔻捏了捏自己光滑的小脸蛋,目不转睛盯着铜镜。
眼圈消褪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的同时,阿三阿四从外间进来。
梳洗更衣完毕,阿三小声说:“娘子,按照规矩,你得去世子爷房里为他更衣。”
“什么?”蔻蔻大惊失色。
呆滞半晌,蔻蔻摇着阿三的手臂撒娇,原本耸拉的眉眼都恢复了些活气,“可以不去吗?”
阿四道:“娘子,您就做做样子就行了。”
“做完样子呢?”蔻蔻道。
阿四挠挠后脑勺:“然后您就说您不会,世子爷不会怪您的。”
阿三:“娘子,奴婢先教下您?”
“还是算了。”现在学,照她的脑袋,怎么也要学好久,哪里还赶得上。
唉,蔻蔻不情不愿地带着阿三阿四去裴宴秋的屋子。
屋外竹南竹北兢兢业业站着,裴宴秋虽在外风流,但院子却很干净,无通房无侍妾,平常也就使唤两个长得高大的竹南与竹北。
两人同声:“世子夫人。”
蔻蔻颔首,小声问:“夫君醒了吗?”
两人点头。
得到回答,蔻蔻开始敲门,“夫君,我进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蔻蔻推门进,绕过屏风,就看见穿着一身中衣、气质慵懒的裴宴秋。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裴宴秋的衣襟竟是敞开的,两处的锁骨完全显露出来,甚至还有小半冷白的胸膛若隐若现。
蔻蔻飞快移开眼。
【一大早的,就被辣到了眼睛。】
裴宴秋:
裴宴秋看了眼蔻蔻,连忙将衣襟拉紧,不再露出半点风光。
蔻蔻不知道裴宴秋的小动作,只低下头来到裴宴秋身边,娇声道:“夫君,我为你更衣。”
“多谢娘子。”
说完,裴宴秋张开双臂,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两人距离拉得近,能听到绵延的呼吸声。
室内静默,落针可闻。
蔻蔻却对稍显暧昧的气氛无感。
她神色蔫蔫,慢吞吞从衣架上取下外衣,开始为裴宴秋穿衣。
穿外衣的过程还算顺利,蔻蔻记忆着阿三为自己穿衣的细节,如法炮制,直接给套上了。
接着随手系上玉扣腰带。
【完美。】
一收工,蔻蔻犹如遇见洪水猛兽般逃离裴宴秋的身边,看向窗外,对外面的人道:“你们快进来。”
【唉,系腰带好难,煎熬。】
话音方落,阿三阿四就端着水和巾帕进来。
裴宴秋打量一眼自己今日松散的衣裳,稍微整了整,便专心梳洗。
今日是要给周氏请安的,也是两人头一次一起去周氏院子里。
当周氏见到两人时,只觉得郎才女貌,实在登对,脸上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裴宴秋揶揄道:“母亲,您这是在笑什么?”
“还不是看着你俩和和美美的,我开心啊。”周氏道。
【我们俩一点都不和美,哼。】
裴宴秋笑笑,气质落拓不羁,没得众人反应,裴宴秋鬼使神差地揽过蔻蔻的肩,等他自己回神,方觉不自在。
看着周氏夹杂了火热的眼神,裴宴秋松也不是,继续揽着似乎也不是。
心里尴尬,面上还是端着笑意的模样,只是极低地咳了一声,悄悄拉开手,保持虚揽姿势。
蔻蔻在察觉到裴宴秋的动作时,回避为时已晚,她只好被迫倚靠裴宴秋。
【登徒子。罢了,既是夫君,我当习惯他偶尔的动手动脚,早早做好献祭的准备。】
【只是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等我适应一下。】
裴宴秋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照蔻蔻一说,他还真是登徒子了。
裴宴秋心道肯定是昨晚没睡踏实。
上次要蔻蔻喂药是因为他想逗逗蔻蔻,可这次的情形和心境完全不一样。
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周氏尽收眼底,忍不住掩唇而笑。
“你呀,真该反省反省,好好对蔻蔻。”
“嗯。”裴宴秋心不在焉地回。
【咱们两个不是对怨偶就行,我不喜欢夫君这类男子,长得太瘦,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我也瘦,但我还是不想王八配绿豆。】
【什么时候放开我,我好怕他突然对我做什么。】
裴宴秋:???
不是已经做好献祭的准备了吗?
什么叫王八配绿豆。
裴宴秋笑了,也不在意蔻蔻说的话,权当听独角戏。
周氏看着莫名又发笑的裴宴秋,有点毛骨悚然,这青章莫不是让雷给劈傻了?还是得癔症了?怎么动不动就笑得这么古怪。
周氏心里腹诽,面上不显,而是关切道:“青章,你、你没事吧?伤势如何了?”周氏也不敢真问裴宴秋是不是脑子有病,只隐晦着说。
“母亲,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裴宴秋顺势收回手,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蓦地,门吱呀一声,老国公和裴月挽踏着光进来。
周氏坐在正首,最先看见老国公和裴月挽,连忙起身,“父亲。”
蔻蔻和裴宴秋转身。
老国公白发苍苍,身板挺直又硬朗,气质凌厉。旁边的裴月挽样貌出众,气质清冷,单手负背。
裴宴秋一句“老爷子”还没开口,堂屋内就响起老国公振聋发聩的声音,“月挽,拿家法来。”
话音一落,裴月挽把一直藏在后头的木棍拿出,交给老国公。
老国公一接过“家法”,步履稳健地朝裴宴秋逼近。
裴宴秋看老国公一副问责的模样,脸上仍然盛着浅浅笑意,丝毫不慌。
“老爷子,怎么不在寺庙不多呆几日?”差点忘了,老爷子今天回来。裴宴秋昨天精神不大好,没听清周氏的话。
“月挽,怎么不多陪陪老爷子?”裴宴秋笑道。
裴月挽冷着脸不语。
“你别躲,老老实实让我打一顿。”老国公冷笑连连,裴宴秋的小把戏他都看在眼底。
裴宴秋瞥了蔻蔻一眼,蔻蔻眨眨眼,裴宴秋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道:“老爷子,您下手轻点。”
话音甫落,宽敞寂静的房内,不断响起裴宴秋略带惨烈的闷哼声。
“让你在外花天酒地,让你半个月不回家,让你冷落孙媳,让你不听教诲,让你肆意妄为”
人间惨剧。
蔻蔻看着这画面,她就觉得爽。
莫名出气。
唉,不懂事的孩子总是需要长辈的毒打方才醒悟。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夫君一直叫。】
【真是可怜。】
蔻蔻幸灾乐祸,心头的小人不断拍手称绝,眉眼的愉悦怎么也藏不住。
突然,蔻蔻感觉有一道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咦,怎么好像夫君方才看了她一眼?是错觉吗?
周氏还是有些心疼的,却没阻止,只在一旁劝解:“哎呦,父亲,您轻点,青章伤势才好些呢。”
作为帮凶的裴月挽静静看着,冷漠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国公其实下手知轻重,特意没打在要害处,只是他也狠心,每打一下,虽称不上巨疼,却让裴宴秋倍感揪心。
“老爷子,你什么时候打完啊,再打下去,孙儿就要废了。”裴宴秋气若游丝道。
“哼,还可以说话,看来是没打够。”
于是老国公更加卖力,甚至出了汗。
良久,单方面的“毒打”才结束。
接下来是审问环节。
老国公坐在正首,目光如炬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裴宴秋,沉声道:“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裴宴秋低头,“知道。”开始细数自己的罪行,“半月不归家,冷落娘子,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
“还有呢?”
“在外胡玩,丢了镇国公府和忠勇侯府的脸面,孙儿知错。”
“你倒是明白,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好好待蔻蔻,人家可是京城才女,嫁给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这样,简直要把我给气死!”老国公说话铿锵有力,语气带着失望和怒意。
裴宴秋低眉。
老国公看向一旁的蔻蔻,目光瞬间慈爱,“蔻蔻啊,这次是青章做错了事,但你看他知错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吧,我今日的家法也是为了给亲家一个交代,要是他以后在这样,你只管告诉我,我定”
老国公杀气凛然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把蔻蔻吓坏了。
她轻声道:“爷爷,你别这么说,我、我原谅他了,你也别再打了。”
【唉,他还是有点可怜的,罢了,我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一回。】
忠勇侯府对裴宴秋半月不归家的事其实颇有微词,但也不能拂了镇国公府的面子,心大的他们决意再观望观望。
没等侯府张望完,远在寺庙的老国公听到关于孙子的种种消息,急忙回来。
“既然孙媳替你求情,我今日就放过你,不过你要记得,日后不许再如此。好了,下去好好养伤吧。”老国公摆摆手。
周氏连忙使眼色让蔻蔻搀扶裴宴秋离开。
蔻蔻回眼色,“夫君,我扶你出去,你小心些。”
【这小身板能挨过那么多棍,也是厉害,有点佩服。】
裴宴秋心还没暖和,下一瞬,蔻蔻就冷不丁又来一句。
【身残志坚。】
啧。
他实在不明白这姑娘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简直让人摸不着调。
裴宴秋眉心抽跳,随即自然而然地把身体重量全压在蔻蔻身上,呼吸紊乱地走出房门。
【夫君太重了吧,跟滔滔养的母猪有得一拼。】
霎时,裴宴秋直起身子。
【嗯?】
蔻蔻睨他。
【好不容易能撑住他了,他怎么又不靠了。】
裴宴秋眉眼躁意一闪而过。
半晌,他勉强扶额,笑得很轻,有气无力道:“娘子,你脑子里是不是有根筋搭错了?”
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尾音拖长,又涩又哑。
蔻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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