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夏日的蝉鸣给这远山添了分生气,十七端着茶走进了隔室,唐衍将自己的居所取名隔室,寓意为隔绝身外事,无横在世中,纵观江湖,恍如隔世。
唐衍耳廓微动,便知晓来人是十七,唐衍起得早,披着外袍,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也愿坐在窗旁享受着虫鸣鸟叫。
唐衍:“这么早来,是有什么消息吗?”
十七恭敬的颔首,将早饭放下:“珺娘急报,有人卖灵兽九尾狐的血!珺娘差人已经将此物,在送来的路上了。”
唐衍转过身来,十七将粥碗放到唐衍手中,他的眼睛看不好,所以近年来常年带着眼纱,只不过现在是白日,他便取了下来,其实他也不是全盲,只能感受微弱的光,他的眼睛原本好看的紧,可自从这毒气入眼,每日都似哭过了一般,红彤彤的,到像个病娇的美男子。
十七:“珺娘说那人虽然脖颈处有一条细细的伤痕,可看起来并不会武功,所以也不能判定是不是他!”
唐衍舀了口粥放在嘴里,知道十七不会说废话,也知道珺娘若是没有九分的把握,绝不会贸然传信,所以在他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便没接话,示意让十七继续说下去。
十七:“珺娘说,那孩子没在他身边,看他身边跟着一个人,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徒弟,常逾!”
“谁?”
十七:“就是阁主想的那人!”
唐衍将粥碗放在双腿之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这倒是有趣了,一个流浪在外的皇子,一个苟且偷生的旷世奇才,他们两个倒是凑到一起去了!”
十七:“要动手吗?”
唐衍:“先留着吧,常骁那边一直忙着,怕是想要扶这个常逾上位,到时候没准还有用处!让珺娘先派人跟着!”
唐衍放下粥碗,十七便绕到身后,推着四轮车,想带着唐衍出去转一转。
唐衍:“有话想说?”
十七:“没有!”
唐衍太了解十七了,语气里没有责怪,倒像是兄弟之间的聊天:“说谎!”
十七:“我只是觉得,既然秦岭没了功夫,我们为何不出手除了他!”
唐衍:“鬼市交易,没有敌人,能一起去的要么有利益关系,要么是有交情,常逾能带他去,就证明是二者其一,若是对秦岭下手,必然躲不过常逾,咱们以后还用得上他,没必要现在得罪他,你还记得一年前咱们派去的人吗?那可是一个都没回来,我不知道秦岭用了什么法子苟且偷生,可这武功说没就没,说有就有,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不是走火入魔便是用了什么以毒攻毒的法子,反正都活不长,从一开始杀他,不过是因为老姐想让他秦家断子绝孙,如今秦懋秦峻已死,秦峪又不能有孩子,只剩下秦岭和那孩子,那孩子还小,且不足为惧,可秦岭不同,要是不能一举歼灭,就不能轻易动手,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个常逾,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乔林得了玛茵草,连着忙活了数日,连带着秦岭和岁桉都给他做了几日的小工,这才将一部分玛茵草熬了汤浴,另一半夹杂了其他的药材制成了药丸交给秦岭。
秦岭看着这药丸,心里苦啊,现在别说看见这药了,闻着味儿都害怕:“你、给我干啥!?”
乔林:“这药丸口服的效果不佳,我想你帮我,引他自身的内力游走他的周身,将药力发挥到最大,你放心,不会耗尽你的内力的!”
秦岭不以为然,舒了一口气,只要不让他吃,那都不是事儿,对于乔林这样真心的朋友,秦岭自然是义不容辞,两人合力将白鹭放到浴桶中,乔林用银针疏通了白鹭体内的几处穴道,将药丸给他服下,秦岭盘坐在他身后,像按动开关似的,来来回回的点穴,引到白鹭自身的内力将药力游走周身,两个时辰下来,秦岭也是筋疲力尽,索性结果是好的,白鹭被上的筋脉已经复原,只要稍加调养,便会恢复,也算是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
常逾今日回来的早,得知玛茵草对白鹭的治疗见了效,也准备带着前一段时间替白鹭争取的嘉奖和封赏,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乔林从没见这么多东西,简直是乱花渐入迷人眼。
“这是……”
常逾:“从茂州回来以后,我拟了份折子,说明了白将军的功绩,这些都是圣上的赏赐,应是够你们俩今后生活了。”
乔林一听这是白鹭用一双腿换来的,心里不免难过:“多谢!可我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他!”
常逾知道乔林心里不愿接受这些,可事已至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改变不了了。
常逾:“收着吧,这是他应得的!”
要说平时,这样的热闹可少不了秦岭,可今日不见他,常逾当然觉得不对头:“他人呢?”
乔林顿了一下,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你问谁?”
常逾眉头一紧,瞬间没了刚才的客气,要说常逾这张冷脸就够给人压迫感了,再加上他一身严肃的气质,任谁见了都得想想,今天是否则错了什么事。
乔林:“他、在屋里睡觉呢!”
常逾:“这个时辰睡什么觉?”
乔林直到瞒不住,也没想瞒他,便将事情全盘托出,常逾瞬间火大:“他那个身体你让他给白鹭治病?又出问题怎么办?你要用内力化药,你找我啊,就非要这么急于一时吗?”
常逾说的乔林是哑口无言,说实话,相比常逾,他更相信秦岭,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点自私,乔林的自私只对于白鹭,而常逾,只对于秦岭。
秦岭听着外面吵闹,睡的朦朦胧胧的还没等睁开眼睛,就起身从房间里出来,气冲冲推开门,刚靠在门框上,险些被反作用的门框打回房中:“又吵架又吵架!又不是争媳妇儿,吵什么?”
常逾上去抓住秦岭扫了一便:“你没事吧!”
秦岭本来就没睡醒,又被晃的头晕:“不是阿逾,我就这么一个徒弟,又没有什么遗产,你到底惦记啥呢?总盼着我有事!”
常逾:“没事就好!”
秦岭终于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金银珠宝,瞬间睡意全无。凑上前去,像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农夫一样:“我的天,老天爷还会掉银子吗?”
乔林:“这段时间,我和白鹭在贵府也叨扰了不少时日,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们,我在铜锣巷子里买了个铺面,打算开个医馆,也打算带着白鹭去那住了!”
秦岭脸色瞬间就变了,乔林走了,那他怎么办?一起去?有点多余吧,不去,留在这?也没什么理由啊!
自从常逾给秦岭上了户籍,乔林现在对于秦岭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叫,索性就不叫名字,直呼其老秦,反正也不改姓,这么叫最简便。
乔林:“那老秦你···”
“他不去,他就住这!”
还没等乔林说完,常逾便抢先回答,乔林走不走,常逾并不在意,只是秦岭,不能走!秦岭看着他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本以为自己没人要,要跪求两位大佬收留的,现在这是,香饽饽,有人抢了?
秦岭清了清嗓子,起了范:“那个、我吧····”
常逾抢话:“你的户籍落在了常宅,若是迁户又是些麻烦事儿!”
乔林和常逾眼神中电闪雷鸣,最终乔林还是落了下风,也不是示弱,反正气势不敌常逾:“也好,反正铜锣巷离这不远,需要我,我随时过来!”
秦岭更懵了,你们两个商议的倒是快,可有人问过他吗?不过现在看来,问不问好像不重要了,他好像也没什么选择权。
自从乔林搬了出去,秦岭是每天两头跑,看着倒忙,实际上每次去乔林的药堂,乔林都恨不得让常逾赶紧给他拉走,不是把药材放错地方,就是睡到打雷才知道将药材收进屋子,这样下去,没等乔林的药堂开张,估计就要黄铺子了。
秦岭也不知道常逾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常逾也不问秦岭今日又去了何地,反正两个人就算再忙,都会回来吃饭,听着秦岭讲一讲今日在城中的所见所闻,时间久了,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秦岭在院中躺在摇椅上,一条腿耷拢在外面,脸上还盖了个草帽遮阳,好不逍遥自在,时间过的很快,距离第二展狐尾开放已经过了两个有余了,秦岭的内力也快恢复了,只是夜里被狐毒折磨的还是会疼,岁桉在一边练武练的是满头大汗,常逾叫人送来了解暑的汤水来。
秦岭都不用抬头看,听脚步声都知道是常逾来了,醉悠悠的说:“阿逾,你晚上顺路回来带份城东的椿记烧鹅!”
常逾:“锦衣卫位处城南,你告诉我城东是顺路?”
秦岭:“阿逾!只要不是城西,那不都是顺路吗?”
常逾对他的撒娇和强词夺理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宠溺的摇摇头。
秦岭起身将解暑的冰镇百合汤喝了个干净,这冰爽酣畅淋漓的下肚,秦岭觉得自己又能在这多晒上两个时辰了,如今每近夜里,狐毒的折磨还是会如期而至,未曾落过一日,秦岭已经要习以为常,这狐毒到现在也没那么难挨了,只是这冰难得,常逾也是去年分到了一些存进了地窖,却在今年都给秦岭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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