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唐衍知道,张氏当年不能被抬入府中做妾,是因为正室善妒,若说张氏的家室,也是书香门第,虽是家道中落,做了外室,可也绝不是叫嚣之人。
“孩子,你的心意张姨领了,老爷没看错你,既然老爷将遗产给了你,那就是你的,如今你将那些产业打理的很好,相信老爷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至于我们娘俩呢,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想余生安稳,就不必勉强了!”
唐衍:“即使如此,唐衍便不再勉强了,若有需要,这天下各处的寒盛楼,只要您二位提名字,定会不遗余力的帮衬,这孟氏的家产我也会继续帮着打理,若有朝一日,想要回。唐某必定双手奉上!”
如今京中的消息愈演愈烈,几乎人人都在讨论这个三皇子的身世,甚至是传的越来越离谱,皇宫里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向最迫切的颖妃,此刻在诚宁殿里坐的正稳,长安公主也在诚宁殿里喝茶。
“听闻父皇最近常来母妃宫中,怕也不是听到了这消息吧!”
颖妃虽然对皇帝没什么好脸色,但对待自己的孩子还是温柔暖情的:“听到就听到吧,母妃更在意的是,你怎么想?”
长安和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不同,即使身份尊崇,也从不矫情,或许也是受了颖妃的影响。
长安对这些茶艺,茶点并不感兴趣,随意做一些也不过是为了应付了事。
长安:“皇兄一直是母妃的心病,只要母妃认定的,他便是我的皇兄!”
颖妃满脸慈爱,在她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谁高谁低之说:“长安,你和你哥哥都是母妃的孩子,代替不了任何人!”
长安脸上笑盈盈的,这么多年,母妃待她极好,父皇也对其宠爱有加,可以说在众多的公主里,长安是最受宠的那个,正如大齐的皇城,故名长安,可长安一直觉得,母亲更加偏爱那个丢了的哥哥,自己不过是替代品,而且自从她记事起,那个所谓的大将军舅舅对她这个公主就不甚喜欢,甚至因为她是个公主,贬低过母亲。
长安:“那如果舅父知道了此事,怕是会衍生出其他的想法来吧!”
颖妃:“长安怕了?”
长安:“我是母妃的孩子,也是武将家的后人,自是不怕的!”
颖妃:“他选择他的孩子没错,可我也一样会护着我的孩子,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自我进宫后便日渐疏远了,长安,如今你也及笄了,可想过以后?”
长安:“母妃想要我嫁人了?”
颖妃:“这长安城不太平,马上就要起风了,趁着母妃还能在你父皇那说的上话,你现在还有选择!”
长安:“长安不想嫁人,想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颖妃:“好,母妃不勉强你,可母亲也希望你能听一听母亲的建议!”
长安走后,予舒一边收着茶具,一边说道:“娘娘怎么不和公主明说呢!这历朝历代的公主无非是内嫁或者和亲,边疆不平,朝局不稳,这选个王公大臣总比和亲的强啊!”
颖妃:“那孩子心里明白,能掂量的出来!”
“今儿个皇上密诏了常骁,估计是为了三皇子的事!”
颖妃:“为不为的,陛下都不会信,这是在等着本宫呢!予舒啊,明日叫常骁来一趟吧!”
予舒心疼颖妃:“娘娘,您真的想好了吗?”
颖妃:“陛下已经出手了,哪里还有收手的道理,这几日过来,无非就是想探探我的态度,襄王入京,已将这局面搅乱了,我若不出面,不管这个孩子是与不是,光凭这个流言,这个孩子哪里还有命活!”
常逾这几日虽在养伤,可只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气,就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连伤都好的极快,他将顾郦和文青山都派出去了,越州之事不会是偶然,如今满城风雨的消息也绝不是越州太守王凤林的杰作,更关键的是,他的养母不能白死,他必须知道真相,秦王要杀他,无可厚非,可到底是因为之前的恩怨还是因为他的身份,他必须要搞明白这一点。
顾郦这几日不仅仅忙着常逾的吩咐,也在寻找秦岭的下落,这一路的付出,不管常逾记不记得,他都是记得的,秦岭伤成那个样子,又带着个孩子,明显是不想让常逾担心,自己跑了。
顾郦跑了一日,忙的脚打后脑勺,想着先回住所喝碗水,再去找常逾复命:“快给我来碗水,渴死了!”
文青山拎着茶壶和茶碗走出来,还没等倒水,直接试了一下茶壶的温度,夺过来就往嘴里倒。
“不至于渴成这个样子吧!”
顾郦:“那秦岭又不能用真名字离开,打探起来麻烦透了,只能希望他还活着吧!”
文青山一脸的惊恐,夹着眼睛使劲儿的晃着头。
顾郦不明所以:“你这是咋了?没听说你有什么羊角风啊!”
“你说谁死了!”
这次换做顾郦慌了,看着常逾,惊讶的合不上嘴:“大、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
常逾抓着顾郦的衣领,怒不可遏:“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顾郦现在都想割了自己的舌头,他刚刚说了什么呀,真是自找麻烦。
顾郦:“他、狐毒发作····”
常逾:“没未到十二月初九,他的狐毒怎会犯?”
顾郦面漏难色:“您还是去问乔大夫吧,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走了!”
常逾松开手,打算去找乔林问个清楚,顾郦盯着文青山:“大人怎么会在这啊!”
文青山也是头疼的紧:“这几日大人为了恢复,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这刚来我这取东西,这不就撞见了吗?我都给你使眼色了···”
顾郦:“你那白眼都翻上天了···这···哎呀···”
看着常逾脚下生风的疾步,乔林忙着追上去:“大人,慢些走,你的腿伤还未好呢!”
常逾气冲冲的来到故渊堂,冲着乔林吼道:“人呢?”
乔林一见来人,这气是不打一处来,自从高烧之后,常逾就像是丢了那段的记忆一样,就算是乔林也无法判断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乔林此刻还有病人,并未直接回应。
“大娘,您这腿啊没什么大事,就是天要下雨了,潮的很,回去用艾草多泡一泡就好了!”
顾郦和文青山一起赶过来,在常逾身后冲着乔林说着没有声音的口语,大概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了。
“要下雨了,老白啊,把歇业的牌子挂出去吧!”
看着乔林拿着药匣子往后院走去,常逾等不及,直接拦住他的去路:“我问你人呢!”
乔林看着他走的还挺快,斜着眼略有嘲讽之意说道:“你这伤好的倒是快,他人走了!”
“去哪了?”
对于常逾的咄咄逼人,乔林毫无畏惧,他们不愧欠于他,这便是乔林的底气:“不知道!”
“你让他走的?”
秦岭惯着他,乔林可不会,他不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那正好,也该知道知道他都做了这什么!
乔林抱着药匣子走进常逾跟前:“怎么?觉得自己武功长了,想动手了?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怎么可能睡一觉武功就增进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话说的像是当头一棒,敲醒了常逾。见常逾的反应,乔林得知原来他还没有万全忘记,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问,他为什么没救你的养母?他救的了吗?你养母没练过武功,秦岭的内力输进去,你都受不住,她更是受不住,只会做催命符!你咄咄逼人的时候,是他替你葬了你的养母,你击鼓鸣冤受尽□□的时候,是他背着你替你走了钉板,为了活着将你带回去,他被铁鞭蝎王弄了一身的伤,还拖着血足在雨林里走了二十里!因为你的悲伤,内伤加剧,在阎王爷门口敲门的时候,是他废了你的武功,重塑了你的内力,就因为如此,他差点把命丢了!”
现在这个时候若是问此事的真假,连常逾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他只记得些许记忆,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大部分都在昏睡,可他都是实打实的经历了。
常逾沉默了良久,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他,还活着是吗?”
乔林:“他死了!我是个大夫不假,可我救不了求死之人!常大人!今日起,我们各自安好吧,我和白鹭欠你的,早就已经还了!你欠秦岭的,你自己琢磨吧!送客!”
看着乔林离开的身影,常逾的恫恐仿如地震一般的颤着,冲着身后的顾郦问道:“他,真的死了?”
文青山:“在下也不知道!接您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究竟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还是···”
顾郦恨不得找块石头把文青山的嘴堵上:“不会说话就闭嘴!”
常逾从乔林处出来,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下雨了呦,快收快收!”
“欧呦,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啊!”
阴匿了几天的天气,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大雨倾盆而下,雨下的急,豆大的雨水打在人身上打的生疼,可常逾像没事人一样走着,脚下的雨水湿了鞋子,让还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常逾低头看了看,自己仅仅走了几步,就已经是鲜血淋漓,而秦岭背着他走完了全程,这样大的雨水没浇醒他,可乔林的话倒是醍醐灌顶般的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复,让他一点一点的将那些事全都想了起来,这个时候,常逾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不是人的事,自从他们两个第一次见,秦岭就没走过好运,先是被打入大牢,后又受了刑,沈阳炸了常宅,是秦岭拼了命的将他送了出去,现在又是为了自己,生死未卜。
回到常府,赵婶一见他们淋这个样子赶紧拿着伞上前。
“您伤还没好全,怎么淋这么大的雨!”
常逾看了看伞,有无神的看了看顾郦,将伞推开径直的走向正厅,他不配有人对他好,这雨对于农户来说来的正好,可这对于常逾来说,像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常逾将自己关在房内,回想起了秦岭为他做的一切。
赵婶:“大人这是怎么了?”
文青山无奈的摇摇头。
赵婶:“不会是都想起来了吧!”
文青山又点点头。
他们说的话,常逾在房中听得一清二楚,连赵婶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不记得,他还是个人吗?秦岭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竟然要别人提醒他,多么讽刺啊!
顾郦懊恼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掌,本以为他想不起来也不算一件坏事,可这···真是世事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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