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你们不会以为月子女王大人这半年来，除了让无惨帮她分析血液问题之外，自己却干坐着没有做任何的尝试来发掘自己的“妖术”潜能吧？
月子当然是做了很多尝试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她魂穿之前看过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各类小说呢？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人身上做实验唉。因而起初无惨告诉她，她的血只要超过一小杯清酒的量，就会导致普通人类饮用者当场死亡的时候，月子还以为无惨是在和她开玩笑。
“他们无一例外都死得很痛苦啊，”当时的鬼王大人边穿衣服边状似随意地对月子说道：“全部的内脏都冻成了结晶一样的物质，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消失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似乎有着某种优越感，就好似月子的血不如他的血高级那样——鬼舞辻无惨的血虽然会把人变成鬼，有时候还会把人变成严重智障或失忆的鬼，但好歹他能给濒死之人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啊，哪怕新生的代价是要以人为食和被阳光所厌弃；而月子的血就只有简单粗暴的杀戮作用了。
鬼舞辻无惨这个坏心眼的男鬼，甚至在某次俩人床笫活动后的闲暇之余，就他的这番论点狠狠嘲笑了月子一通，得意之余话里话外的就让月子把无惨鬼血目前已经被他摸清探明了的作用，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受制于你每次所提供的血量局限，我没办法更加直观地实验出更高剂量的你的血，能够对生物造成何等的影响，”他站起身来，卷曲的黑发在他的颊侧轻轻抖动着，男人动作优雅地扎紧了自己纤瘦但肌肉紧密的腰部的衣物束带，并说道：“但据我的推测，越大的剂量只会让生物的死亡过程变得越发痛苦，从血液内脏到肌肉骨骼全部结晶化的体验……一定很糟糕吧。”
说着说着，他居然笑了。
隔天夜里，愤愤不平的月子就咬破了手指头，用白日里嘱咐仆从们或捉或买来的鸟兔等小动物们亲自实验了一番，结果自是令她大为震撼。
面对着眼前看似冻得冰雕般僵硬、实则稍一触碰就会有一大块不明物质从身体上掉落并粉尘化消散掉的小动物尸体，月子真是一连为之消沉了好几天。
其实屑老板还用他的鬼下属们做过实验，只是他并没有把实验结果免费告诉月子的意思。
屑老板的鬼下属们如果只是接受少量的青血，男鬼会当场变成和他们老板差不多的失控打桩机，而女鬼则会变成相对应的榨汁机，以至于给他们在一旁观看等着记录实验结果的老板造成了为数不少的精神污染和心灵震撼，最终参与实验的多名员工纷纷惨遭老板毒手，但这也不能全怪无惨老板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毕竟有些鬼可是连人形都没有保持下来的嘛，那样的奇妙组合下的群魔乱舞……就可想而知对鬼老板的精神伤害有多严重了——反正月子的血对鬼之一族而言就是恐怖如斯。
但如果无惨强迫鬼下属喝下比当初制造这只鬼更大量的青血，他们则会死得比普通人类更夸张，全身飞速结晶化并最终爆碎成一地的坚硬结晶状物质，就比被太阳晒死化成灰灰好了那么一丢丢，至少还有残骸留了下来。
无惨甚至还把那些死去的实验鬼残留下来的结晶状物质丢到太阳底下，想看看它们还会不会被晒成灰，结果虽然是不会变灰烬了，但那些结晶状物质会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最终像冰块那样融化掉，却并不会留下类似水渍一样的痕迹。
撇去老板对实验的丧心病狂不谈，心理素质始终过硬的魂穿者，也是不会就此彻底放弃对自身力量的探究，终于，还是被她发现了把从身体里新鲜流出尚未干涸的青血涂抹到活体动物的前额，渗透到它们的皮肤里，就能在青血彻底粉尘化消散之前，简单支配那些动物的意识，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一些它们本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让牛拐向她想要去的方向。
而这种血之操控的能力作用在死物上的有效力度和有效时间，又比作用在活体生物上持久得多。
当月子看着手中一张头部位置被点上了一抹青色的人形剪纸片，就这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她面前的几案上迈开自己纸质的小短腿，艰难尝试着走起路来的时候，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就在她的脑中诞生了。
不进阴阳寮，不侍奉皇室，不研习星象，就想学法术；本着这样的心思，月子只得再次向自家的便宜老爹寻求帮助了。
月子唯一对阴阳师的印象大概也就停留在安倍晴明这个名字上了，可恭部御亲王大人遣属官问遍了整座阴阳寮，也没打听到一个名叫“安倍晴明”的阴阳师；姓安倍的倒是有，但家中子嗣也没有一个叫晴明的。
淦！月子郁闷地浏览着老爹派人回复给她的信件，就是没找到她想找的人呗，感情现在那位后世大名鼎鼎的阴阳师不是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也有可能在这个时空是叫别的什么名字、但是月子不知道咯），就是还没出生或者已经死了呗。
即便没了现成的法术指导员，修行的功课和找寻同类的大业都也还是不能落下半分的哇。
而无惨给月子来的新信件，就一如既往是他的鬼下属们听到的各式传闻；由于都城里的那些，月子早已纷纷踩过点并毫不意外地统统落空了，剩下的就都是些新都旧都附近的深山老林里的，就、就不是很想去啊……月子表示：河童啊、天狗啊之类的妖怪，光从长相来判断就不可能是她的同族了吧喂。
一来是远，二来是怕，三来是脏，四来是累……总之女王大人有好多好多不想去的借口。
可她最终还是去了，飞去的，并且同样为岚山也新增了一条狐仙出没的属性——谁叫岚山就位于京都与丹波国之间必经的交通要道上，沿途也有不少村落人烟呢，经过数日传言的发酵，又成一则新怪谈。
没办法，月子那身浅淡的紫红色小褂在月色明朗的夜空中，就相当地显眼啊，被人看到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毕竟月子自认还是个年轻的贵族女性，加上她个人的择衣偏好，葛笼里装的尽是些颜色浅淡的衣料和成衣，几乎就没有一件合适夜行的深色衣物。看来无惨曾经送的那些……更显贵妇端庄沉稳的富贵花纹和颜色的衣料……是时候拿出来量体裁衣换身新打扮了唉。
日子就这样在月子每晚修炼再修炼、顺便隔三差五寻访妖怪、并每月定期约咳咳交易的节奏里，过去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有一天，鬼舞辻无惨在一个约定之夜外的夜晚来到了月子的寝殿造：“我要走了，”他对月子说，“五年了，京都和南都附近我呆腻了，要去别国见一见不一样的风景。”
其实是没打听到半点有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所以无惨老板决定要挪一挪他的尊臀，到别国去继续寻找其下落，但他还是老毛病、或者说老样子，不打算跟他的正妻如实详尽地交代自己的计划。
“啊嗦，”月子对此的接受度依旧很高，在她看来：鬼舞辻无惨宅在同一座寺庙里隐居五年了，想要出国旅游一下散散心，多正常多大点儿的事啊。于是她继续自饮自酌着侧卧手肘边小餐架上的果浆酒和熏制的小鱼干，两条又长又白的大腿毫不避讳地就这么露在外面，反正也不会有不长眼的蚊虫来吸她的血，就十分肆无忌惮啊，在这炎炎夏日的夜晚。
似是忽然觉得自己对丈夫即将出门远行表现得过于冷淡了，月子想了想，开口问无惨：“要去多久啊？”
要不是这些年都有派鬼暗中轮流监视着这栋宅邸自夜幕降临后出入的人员变化，且从未发现过有什么不法之徒（？）想趁他不在给他头顶的帽子换换颜色，鬼舞辻无惨都快产生了一种“月子是不是一直就在等着他离开关中的机会，好马上无缝衔接个新情人”的错觉。
“说不准，看心情。”鬼王大人眼神闪烁地说，从这，就能大致看出来鬼舞辻无惨做事并不是一个有着清晰长远规划的鬼，他更多的，是只有一个或多个模糊的近期目标，等完成了再去搞下一个新的。但此刻他心里在想的却是：就不给你一个明确的时间，让你想偷人也只能提心吊胆怕我随时会回来，哼╭(╯╰)╮！想换我头上帽子的颜色，没门儿！
傲娇老板，瞎操闲心。
于是鬼舞辻无惨这一走，就是两年。
如今的月子已是29岁年近三旬的“老夫人”了，换别的手脚快的贵妇，比如月子儿时玩伴圈子里的某位比她还小上一岁的姬君，这岁数都抱上孙子当上祖母了，而月子如今依旧膝下空虚。
这可把她的亲王老爹给急得团团转啊，三天两头没事就来找女儿谈心，话里话外都是踹掉鬼舞辻家那个躲到寺庙出家去了的没用窝囊废，赶紧找个新下家；如果舍不得和鬼舞辻家的小白脸彻底掰了离婚，嗯，这里需要插一句，年近五旬的亲王大人自从多年前送行无惨出家去的车队临行那日，亲眼见过女婿一面后的他，也不得不承认，鬼舞辻家的小白脸确实有够好看的，女儿舍不得也很自然，辣磨亲王大人表示，他也是可以退而求其次的，帮自家女儿牵线搭桥四处物色一些身份不高、但同样年轻好看的小白脸，只求能让女儿诞个一儿半女下来，日后也不至于无人照料孤独终老。
对此，月子虽然是为了安老父亲的心而暂时应承了下来，但她也是有附加条件的，那就是，找来的人她必须要满意才会收啊，总不见得什么臭香蕉烂茄子都往嘴里塞吧？月子女王大人表示自己还没到那么饥不择食的份上，以及她心里清楚，自己从此往后大概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毕竟在这近十年的时间里，月子的大姨妈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都变成“妖怪”了，还和人类孕育后代什么的，想想都不现实；而那些志怪小说，也永远都只是志怪小说罢了。
恭部御亲王大人在得到了女儿认可的表态后，欢欢喜喜地走了，哪怕他现在也是个抱上孙子的老大人了，但15岁的臭小子也依然是臭小子，生出来的小婴儿也很烦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如月子小时候机灵聪明乖巧可爱健康活泼笑容甜美……女儿奴当了超过半辈子的亲王大人，基本上已经算是无药可救了。
只能说还好无惨大人并不知道他的岳父心里，其实一直怀揣着帮他的正妻拉别的小鲜肉来郎配，换换他头顶帽子颜色的心思，否则搞不好无惨大人就要翻脸不认人，先把自家岳父给吃了也说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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