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在开始正文前，以下是月子这些年来基于她自我体内的月之青血所开发出来的好些已知的妖术秘法，包括但不限于：

        1、翱夜（熬夜？）之术，看似飞行术好听的官方名称（月子起的），实则还可以当作远程攻击技能使，但强弱完全取决于意志力的变化，因为原理就相当于攀岩时被当做支撑点的石头，可以用来被当做借力攀登的点，也可以被人掰下来握在手里当成或钝或锋锐的投掷武器，凝结的意志或愿望越强这块“石头”就越硬，反之则会变得绵软无害；

        2、意识入侵：通过在最接近生物大脑比如额头部位涂抹一定量的血液，从而短暂操控该生物意识；此术对头脑越简单、自我意志越薄弱的生物，所产生的效果越佳越持久，反之则会被意志坚韧头脑聪明的生物快速挣脱；

        3、月华幻象：通过逸散月华之力、也就是烧蓝、或者说烧月子的青血（内含夜夜吸收储存于体内的月华之力），来改变周遭的光线折射率，从而使人肉眼接收到被篡改后的虚假影像，类似明明是纸人式神但却能让人错看成是真人那样的（假象）法术原理；

        4、式神操控：与对生物体的意识入侵相似，通过涂抹于物件上一定量的血液来对没有生命的物件进行操控，区别在于直接动用到月华的力量、而非通过月之力间接影响生物大脑达成，因而可以持续存在的时间比意识入侵要长久许多；对天然无机物（如金铁土石等）施展的效果，不如对曾经拥有生命但如今被二次加工成别的物件（如木布皮纸柴草等）施展的效果好。

        （暂时就先公布这么点，以后想到什么剧情需要的再补）

        基本上你们就可以把如今的月子当成是半个会玩式神和幻术的魔幻阴阳师来看待，而非真正历史上那些只是替皇室算算天文历法、占卜一下吉凶的阴阳寮职员。

        唯一令女王大人感到烦恼的是，她的妖术秘法几乎全部都是魔法系、且暂时还没有能大范围aoe的，更别提能进行直观物理打击伤害的近身战士类技能了。

        何况月子这个法爷始终还是个半残废的法爷，只能在夜里明月正当空的时候才能在无限回魔的加持霞略微嚣张一阵子，一旦到了白天，就要面临无法补魔的尴尬局面了，因此做起很多只有白天才能办到的事来，自然就会束手束脚。

        是的，月子的能力设定甚至细微到了不同的月夜，会分别对她会产生不同加持影响的地步：以明亮的望月当空为最佳，无月之夜为最次，任何云遮月的情况都会降低一部分回蓝的效率，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月若变色为罕见的黄月红月以及青月，也会对她造成异常的影响。

        月子本人一直是很想拥有一些能够进行直观物理打击伤害的近身战士类技能的，因为那样靠强化身体内在而强大起来的力量，比起受制于时辰和天象的魔法力量来，更能给她安全感。由于擅舞的关系，月子身姿柔韧、速度极快，虽说她的力量始终就是个普通成年人类女性的水平，多少年了都毫无增长迹象，但这也不能掩盖她其实底子还不错的事实。

        在这今后数百年都将持续以冷兵器为战斗主流的时代，放弃这一身体素质优势还是蛮可惜的。当然，你让现在已经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的月子再去习武，她到底还能不能拿出当年习舞的精神，吃得下那份苦，又是两说了。

        话题扯回到月子的木偶假儿子“夏彦”身上，这具姑且暂时被称之为“式神”的木偶的本体，是月子35岁时命仆下遣坊市里的木匠做的。虽然月子32岁就有了这个“儿子”，但最初的小婴儿形态时期，女王大人她只是用纸人式神加月华幻想的效果敷衍了事，因为这个假婴儿又不需要喂奶换尿布，所以她干脆明面上赶走了乳母和照拂侍女，美其名曰自己要亲力亲为全盘接手对“孩子”的照料。

        直到后来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纸人式神越发难以应付起来：由于过轻的本体，有一次“夏彦”在学走路的时候，差点让风给刮跑了的景象，好悬没让外人见着，但依然给月子女王大人提了个醒，那就是纸人式神非常不合适运用在气候变幻莫测的户外场景。这一次是可能被大风刮跑，下一次或许就是被雨淋湿变形、又或是被一团枝头掉落的积雪砸扁当场。

        于是后来“夏彦”就有了一具新的实心木料身体，如果说婴儿的面庞精致度无关紧要（你看无惨大人小婴儿的时候不也长得很丑吗），月子女王大人可以自己在纸人式神脸上随便画画眼耳口鼻装装样子，反正也没人会凑近了去仔细看；那么已经到了能自己走路奔跑岁数的夏彦的脸，就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了，何况月子还曾对老父亲撒谎骗他说这是无惨的儿子，好说歹说总算是熄了亲王殿为她找小鲜肉留后的心思。

        至于夏彦怎么就成了远在山野乡下寺庙里早已“出家”多年的鬼舞辻无惨的儿子，月子当然也是有小心编撰一套合理的说辞，为此她还特地跑到无惨那里借宿了整整一个月，并为此付出了数倍于每月正常交易血量的“住宿费”外加餐食费用。

        由此可见无惨老板确实很有做生意当老板的天赋哇——你有见过问老婆收住宿费的男人吗？只能说他从很早开始就无愧于他屑老板的名号了呢。

        但鬼舞辻无惨还是被月子两头骗的其中一头，因为月子是用“想他了”作为理由来睡他的，那么傀儡式神儿子的事，当然不会告诉他，非但不会告诉他，还要尽一切可能地瞒住他；毕竟一旦告诉了无惨，就相当于自曝月子的技能底牌（之一）了啊有木有。只能说当时这对成婚已有十年的平安时代贵族夫妻，十年后依然和他们最初刚成婚时那样貌合神离，彼此互相提防得厉害。

        为了确保儿子今后能在人前展现出精致符合遗传学基本原理的容貌，之后的月子可是研习了好长的时间的毛笔和炭条作画，以各种理由接近本就和她有着一层公媳关系在那的产屋敷家，参加他们举办的和歌会也好游园会也罢，从而得以近距离观察那个庞大家族中，目前总体来说人数尚在正常范围内的幼儿幼子们，共同的面貌特征。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一手带大的儿子“夏彦”已经长得面容精致、有五分像产屋敷家的幼儿、五分像初见人类时期无惨的时候，已经37岁的月子这才把式神孩子带到了老父亲面前让他抱了抱。没办法啊，纸人式神的时候太轻了，别说抱了，光是摸一摸恐怕就能看出问题来；为了让儿子本体的木偶能跟上这个年纪阶段小孩子快速增长的正常体重，月子甚至学会了自己在木条上开凿孔隙和槽口，一方面是要定期注入自己的血以维持式神操控法术，另一方面则是塞入特别让匠人打制的金条给木偶增加重量。

        哦，忘了说了，鬼舞辻无惨这“唯一的儿子”，只有一个对外公开的健康问题，那就是他“天生聋哑”，不会说话。这当然是和月子目前的技能熟练度有关的，并且女王大人有着充分的信心以后慢慢花时间去克服这个问题。

        所以你们以为月子女王大人这十几年来过得平凡而又无趣吗？

        那你们可就想错了，实际上她的日子可谓是过得相当精彩且丰富，更何况至今为止，她都仍未放弃寻找自己“妖怪同族”的想法，并不断为平安京乃至偶尔为平城京制造着千奇百怪妖怪出没的单独或群体目击事件，某种意义上也能堪称是鬼灭平安时代版经典幕后流的主角之一了。

        由于不能够像鬼之始祖那样进行生物拟态的容貌变化，所以后来为了避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危机，不想暴露真容的月子在夜间出门时渐渐养成了戴面具的习惯，各种她自行练习绘制的面具；至于那些抽象而离奇的面具给可怜的目击者们留下了多少心理阴影面积并流传到了后世，那就不是现在的女王大人会去关心的了。

        就在夏彦十岁的那一年，月子的父亲恭部御亲王殿，病逝了。那位曾经无比宠溺唯一嫡女的老亲王躺在病榻上的时候，握着女儿比他这个病人更冰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月子啊，爸爸已经不能再替你遮风挡雨啦……”

        脸颊肌肉因为牙关紧咬而哭得很难看的女王大人，此刻正在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那样会让她更加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当时的她不敢用力回握父亲骨瘦如柴的手，怕自己会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和力量而握疼了父亲，所以她只能把力气用在自己的脸和咬肌上，哭得眉头死紧以至于根本睁不开眼。

        几天前就已经看不清眼前任何东西了的老人没在意女儿强忍着抽泣的声音，他只是用浑浊的眼神仰望着和室内上方高高的屋顶，继续缓缓地说道：“上个月我替你写了信，咳咳，给贵船神社的那位神主，他……他是你母亲的表弟，姓中臣。”

        此刻的月子又如何会把一个素未谋面的表舅放在心上，她抽抽噎噎的，不仅说话困难，就连眼睛都有些肿起来了，只听身后的隔扇门有被人拉开，一个同样不年轻了的男声恭敬地说：“在下中臣道戒，忝为贵船神社现任宫司，见过月子女王大人。”他叩首恭声道：“接下去的事，就请由在下替恭部御亲王大人向您作出一番说明吧。”

        原来，月子的老父亲数月前就已有所感自己时日无多，而月子已经42岁了却依然容貌如昔的事，却随着时间的积累而逐渐为越来越多的达官显贵所知。虽说月子这个流着皇室血脉的贵族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如传闻中渔女出生的八百比丘尼那样，因为不老的青春美貌而遭人任意的摆布（你懂的那种），可身为亲王的父亲一旦去世，她的靠山无疑是又倒了一座，还是最大的那一座。

        并且关于八百比丘尼的事，说到底也只是个传闻，谁都没有亲眼见过，许多贵族对其渔女的出生更是嗤之以鼻，根本瞧不上眼；但月子就不一样了，这位可是住在一之宫的宅邸里，看得见摸得着的香饽饽，虽不爱如当下最流行的贵女装扮那样拔眉染齿涂白面，但她素颜就生得好，再加上身份高贵、家资颇丰，就连今上的皇子（母亲身份较低，以后完全无望子承父业的那种）里都有人开始给她送和歌了。

        至死都在为女儿操心的亲王大人，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亲妹亡妻那位在贵船神社里担任宫司的表弟，也就是中臣道戒；曾经在亲王大人还没有这么老的时候，他还能每年至少有个十来次坐着牛车，去到远在鞍马山的贵船神社，同这位与他还算谈得来有不少共同话题的表亲宫司喝喝小酒聊聊闲话。

        这位宫司大人在月子迁居平城京“意外流产”一事上，也算是十分隐晦但依旧出了不少力的。

        如今，亲王大人想在死前把女儿拜托给她的这位担任宫司的表舅，未来以神的化身或神子的身份接替贵船神社宫司的职位，也顺便让月子投身神道，脱离凡尘世俗的纷扰。有着中臣表舅的支持，再加上月子本来就高贵的出生，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于是，就在由月子亲自主持的恭部御亲王殿的葬式结束后的次月首日，远在新旧都往来道路中途山野间“家庙”中“修行”的鬼舞辻无惨，忽然收到了他正妻的来信，信中简明扼要地通知了他：月子女王大人要去鞍马山的贵船神社，当下一任宫司候选人的预备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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