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
齐忍冬和倪知鸥的老板打了一架，眼睛都揍青了，颧骨高高肿起，说话声音也打着趔。
虽然说，倪知鸥讨厌死了那个肥头大耳的上司，恨不得把他往地上抡八百个来回，但当真正把矛盾揭开，她和上司彻底地翻了脸。
她也丢了这份工作。
齐忍冬发觉倪知鸥的情绪不对，但他不敢多问，捂着脸站在客厅里，眼巴巴地看着倪知鸥的背影。
倪知鸥径直进了卧室，拿了睡衣出来，看也没看一眼，便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地传出来。
齐忍冬伤神万分，在沙发上静静坐下。
倪知鸥洗完澡出来，用浴巾擦着那头卷曲的漂亮的树莓红长发，脖颈的线条柔软流畅，让齐忍冬忍不住看直了眼。
倪知鸥决定和他谈谈。
她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齐忍冬便乖乖地靠过来，蓬松的短发压在她肩膀上。
“齐忍冬，”倪知鸥开口，“你今天做得太过分了，你知道么。”
齐忍冬不服气，但面对倪知鸥，语气还是不敢太强硬，说：“他用那种眼神看你，还对你说那么不礼貌的话，我实在忍不住，恨不得揍死他。”
倪知鸥道：“我的工作就是这样，避免不了这种事情，你打了第一个，以后还会有无数个，你每一个都要管吗？”
齐忍冬眼睛赤红，从倪知鸥的肩上噌地起来，“我必须管，你是我女朋友，凭什么要他们看。”
倪知鸥冷笑一声，“齐忍冬，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要吃饭，要养活那么大一家人，不像你那么轻轻松松，张嘴就有饭吃，伸手就有衣穿，你只是个男朋友而已，别管得太宽。”
“而已……？”齐忍冬慢慢重复一遍，“倪知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倪知鸥高高扬着下巴，倨傲地说：“是。”
他脸上还有伤，青青紫紫，看着煞人得很，倪知鸥一眼也不看他，白皙的脸侧向一边。
齐忍冬重重地舒出一口浊气，低下头，缓缓靠过去，抱住倪知鸥的肩膀，说：“我们不吵架好不好？”
“是我要跟你吵吗？”倪知鸥恨声道。
齐忍冬闷着声音在她脖子边上开口，“我错了，我不吵了。”
倪知鸥气得肝颤，她努力做着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
齐忍冬抱着她，仰起下巴亲她的脖子，喉结蹭到她的侧脸和耳廓，磨得人微微发痒。
“亲亲我，知鸥，”齐忍冬忍着声音，恳求道，“亲亲我。”
他把她压得很紧，吻得很深，倪知鸥轻轻叹气，揽住他的背，也回吻过去。
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树莓红的卷发从沙发靠背落下去，在半空中晃荡不歇。
事后，倪知鸥点了根女士香烟，夹在指间轻轻吮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红唇间吐出来，她问：“齐忍冬，你毕业后要做什么？”
“考研，”齐忍冬说，“我妈想让我考到邶城去。”
倪知鸥往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弹掉半截烟灰，笑了一声，问：“你知道梧城和邶城之间有多远吗？”
“一千多公里。”齐忍冬息了音，“你只要等我两年，很快的，我会回来找你的。”
静了片刻，倪知鸥问：“你没想过带我走？”
齐忍冬看向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倪知鸥按熄烟蒂，说：“不愿意，我没那么好心。”
正说着，倪知鸥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振动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接着指尖一滑，点了接通。
“知鸥？”倪母在那头问道，“睡了吗？”
倪知鸥呵了一声，直截了当，问：“要多少钱？”
倪母畏畏缩缩，“你弟弟要买房子，还少一万块钱。”
“要钱，除了要钱还是要钱，”倪知鸥对着电话吼道，“我辞职了，现在全身上下就三万块钱，你想要是不是，自己来找我领。”
“话我放这，这钱要是你给了倪磊，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你弟弟还小，不懂事……”倪母声音渐大，“你给点钱帮帮他怎么了，你是姐姐！”
“倪磊又不是我儿子，关我屁事！”倪知鸥听得心烦，啪地把电话一挂，丢在床头柜上。
齐忍冬挪过来，又亲她的肩膀，低声说：“那我不考了。”
倪知鸥偏过头看着他笑，“不考了？齐忍冬，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意气用事。”
齐忍冬愣住了，低低看着倪知鸥漂亮的眉眼，倪知鸥从他怀里钻出来，站起身来，开始穿衣服。
齐忍冬去拉她的手臂，倪知鸥轻轻瞥了一眼，只说了一句，“松开。”
齐忍冬就收回手，不再碰她，眼睛里的血色漫得更开，倪知鸥垂眼扣着扣子，不去看他的眼睛。
齐忍冬声音一下哑了，“要跟我分手吗？”
“嗯，”倪知鸥扣完最后一粒扣子，抬眼看向他，“分不分？”
齐忍冬摇头，“不分，我不分。”
倪知鸥又弯腰去捡地毯上的薄西装外套，一一穿好，她光脚站在床边，看向齐忍冬，说：“你好好备考。”
“你呢，”齐忍冬问，“你去哪？”
倪知鸥仰头看了看顶上的吊灯，灯刺得她眼睛有点痛，“半辈子都困在梧城了，我想去走一走看一看，好不白来这人世间一遭。”
“你不要我了吗？”齐忍冬吸了下鼻子，眼角的青黑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狠心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倪知鸥带着浅淡的香水味，最后再抱了齐忍冬一次，她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会给你寄明信片。”
“等你读完书，要是还记得我，我就来找你。”
齐忍冬哽咽了一声，抬手用力地回抱住倪知鸥瘦弱的背，“非要这样吗？”
倪知鸥选择遵循自己的内心，她说：“嗯，是。”
有缘分。
我们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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