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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秦妈妈一番话,让何妈妈好像看到了生机。
  何妈妈原本窝在角落里,听了之后连滚带爬的过来了,黑暗里还不小心撞到什么,发出一声痛呼。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姐真的看重我吗?”何妈妈眼里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秦妈妈郑重的点了点头,她沉静的性子,有一种无论说什么都能叫人信服的魔力。
  何妈妈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要齐玉瑶看重她,她以后还愁没有出头之日吗?
  只是想到自己才做下的错事,又追悔莫及。
  何妈妈膝爬几步,抱住秦妈妈的大腿,苦苦哀求:“我错了,求求你去和小姐说一声,不管小姐让我去做什么我都愿意!”
  秦妈妈半低着头,让何妈妈恰好看到她的表情。
  她忧愁的叹息一声,“老姐姐,你悔悟的太晚了,恐怕小姐不会原谅你了。”
  何妈妈听着,一颗心渐渐化成死灰,但是紧接着秦妈妈一句“可是”又让她燃起了希望。
  “可是……你也知道眼下小姐的烦恼,今晚的事……如果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事,想必小姐肯定会重用你的。”
  秦妈妈这一番话说的隐晦,但何妈妈听明白了一切。
  “好了,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先回去复命了。”
  说完,秦妈妈关上了门,但她只是把门虚掩着,并没有锁起来。
  她和青儿一前一后往回去。
  方才秦妈妈说话的时候,青儿一直一言不发,甚至她没有把门关好,青儿也没有出言反对。
  青儿盯着秦妈妈的背影,不禁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何小姐要这么信任秦妈妈。
  秦妈妈这样来路不明的人,说不定往后会不会叛变呢。
  从前齐玉瑶最是信任青儿了,有什么要紧事都会让青儿去做。
  现在来了个秦妈妈,叫青儿心里不是滋味。
  何妈妈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屋门关上的时候,也挡住了唯一的亮光。
  她坐在黑漆漆的地上,不禁陷入沉思。
  今晚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依照方姨娘,放的那块汗巾竟然会变成齐二爷的东西。
  但是她很确定,方姨娘肯定以为她把事情办砸了,不会轻饶了她。
  就算她逃出去了,方姨娘还是不会饶过她,她在齐家依然没有立足之地。
  既然齐玉瑶有重用她的心,不如她就拼死一搏,和方姨娘来个同归于尽!
  到时候齐玉瑶念在她将方姨娘拉下马的功劳,肯定会为她说话,将她留在齐府的。
  想明白了一切,何妈妈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站起身来,轻轻推了下门,门竟然打开了。
  她眼中流露出惊喜,这是上天在帮她啊!
  何妈妈推开门出去,蹑手蹑脚的往外去。她出了齐玉瑶的院子,并没有往方姨娘那里去,而是直接往齐二爷那里去。
  整个齐府,真正能制住方姨娘的,只有齐二爷。
  方才,齐二爷出来后,不管方姨娘怎么挽留,都不肯留下来,一意孤行回了书房去。
  许是发生了今晚的事,让方姨娘的心里乱糟糟的,同时放松了警惕。
  齐二爷身边的丫鬟,前院里值守的人,都是方姨娘一手安排的。
  这些值守的人也参与了今晚的事,回去之后竟然惫懒的不好好当值,让何妈妈轻轻松松的见到了齐二爷。
  齐二爷披着大衣,坐在榻上,发丝有些凌乱。
  他皱着眉,沉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何妈妈原本低垂着的头,越发的低了,但是她声音坚定:“老奴不敢撒谎。”
  齐二爷沉默良久,又问:“是谁叫你来说这些话的。”
  “没有人让老奴来,老奴只是看不下去三小姐受如此委屈。”
  齐二爷听了反而笑了,“呵,你不是也参与其中吗?”
  何妈妈的脸涨的通红,嗫喏着解释:“老奴……老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醒悟过来,也是非常后悔的。”
  “来人,把她先关着,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齐二爷似乎累极了,拿手撑着额头,眼中是无比的疲乏。
  何妈妈震惊,喊道:“二爷!老奴没有撒谎!都是姨娘……”
  “堵住她的嘴!”齐二爷厉声喝道。
  于是在一旁的婆子连忙堵住何妈妈的嘴,从外头进来两个小厮,将何妈妈拉了出去,拉到无人的地方关起来。
  为了避免何妈妈大喊大叫,他们还贴心的将何妈妈五花大绑,像丢一块木头一样扔进屋子里。
  何妈妈年纪大了,被这样一折腾,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可是嘴巴被堵着,又叫喊不出来。
  屋门被关上,随后响起落锁的声音,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方姨娘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然是早上了。
  她起身后,得到何妈妈半夜去齐二爷的书房,将一切都说出来后,吓得差点形神俱灭。
  她双腿一软,差点就要倒在地上。
  齐玉欣连忙扶着方姨娘,急切的问:“娘!你还好吧!”
  方姨娘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我没事,我现在要去前边找你爹爹,你在这儿等我。”
  看着方姨娘毫无血色的面容,齐玉欣不肯撒手:“那我跟你一块去!”
  何妈妈肯定把方姨娘指使她的事情悉数告诉了齐二爷,要是齐玉欣一块去,说不定齐二爷还要迁怒于她。
  方姨娘于心不忍,强硬的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不行,你哪里也不能去。”
  “是因为昨晚的事吧,”齐玉欣道,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她也听到了些,“还是我一块去,有我在,娘也有个依靠。”
  齐玉欣的话让方姨娘的心暖和了不少,只是她还是强硬的拒绝:“不行!你要是还认我是你娘,今天哪里都不准去。”
  想起昨夜齐二爷对她说的重话,方姨娘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经受一遍。
  “娘!”齐玉欣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但还是听话的没有再坚持。
  方姨娘不忍,摸了摸齐玉欣鬓角的发,“我也是为你好。”
  这番母女情深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站在门口处的齐二爷打断。
  “你们哪里都不用去,欣儿,你先出去。”
  齐二爷的声音,犹如寒冬一样冰冷。
  齐玉欣瞳孔一缩,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齐二爷?一时竟然愣住了。
  方姨娘赶紧冲着左右使了个眼色,于是丫鬟们赶紧扶着齐玉欣出去。
  齐玉欣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半拖半拉的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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