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电梯上到二楼,乔恩忽然问季裴承:“你说你这么久没见贺姝缇忽然见到她什么感觉”
季裴承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是啊,他应该有什么感觉。
乔恩长了长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去。
电梯上到三楼,小楠听贺姝缇的吩咐早早的守在电梯口等。
“是乔先生吗贺律师现在在三号会议室等您,我带您过去。”余光瞥见季裴承,小楠明显愣了愣,她只听到贺姝缇说让她去接乔恩,可这位谪仙一样的男子,哪来的啊。
季裴承抬了抬眼皮,他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口处有两粒灿金色的纽扣。他肤色偏白,即使在队伍里待了这么多年也依旧不变,可偏他样貌狠戾,纵是有小姑娘喜欢他,也不敢明着和他表白。
“乔恩,好久不见!”
贺姝缇老远看到乔恩走来,高兴地跳了跳。
她和乔恩高中那会儿就玩得好,重逢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季裴承抬眼看她。小姑娘笑容明媚肆意,格外招人喜欢,他看的也欢喜。
贺姝缇看向乔恩身后,霎时笑容僵在脸上,男人样貌清冷精致,通身气质高贵,肩宽体阔……果真是个妖孽。
她怯生生地喊他,脸上强挤出一个笑。
季裴承心下一颤,看吧,她连对他笑一下,都是那么假。
他像是一个乞讨者,乞讨她的笑,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善主,可她就是不施舍给他。
“你就当他是颗白菜。”贺姝缇谨记谢知微的那句“锦囊妙计”。
可谁家有这么靓的白菜啊!
季裴承坐在乔恩旁边,看着对面的贺姝缇给乔恩梳理案件。
他舌尖抵了抵下颚,小姑娘认真工作的样子,啧,还怪好看的。
他眼皮下敛,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虽然说我是老板,但裴哥才是最大投资方,这事要是办不成,裴哥的几十万可都打水漂了。”
乔恩挠了挠头,“那片地是私人财产,我本来想搞个俱乐部或游戏城的,刚好那么好的底盘出售,我就去谈了合同。裴哥只把钱给了我,让我看着办,那合同我看了好几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谁知道那帮孙子耍诈。”
贺姝缇开了手机录音,挑拣了些关键信息记在笔记本上,大致清楚怎么办了。
她窝在椅子内侧,没个正形,“律师函发了吗?”
乔恩一愣:“还没。”
贺姝缇站起来,蓝色裙摆随着动作起伏,说:“发吧。当心人卷款逃跑,准备起诉。”
她手心上一手汗,明明是六月天,可冷的像在十二月。
太冷了。
她暗戳戳地瞪了“大白菜”一眼,哪只“大白菜”好像有预感一样转过头来看着她。
完了。被抓现行了。
贺姝缇尴尬地眨了眨眼,又纯又乖地冲他笑了下。
季裴承面无表情地看她,心跳却快到起飞。
见贺姝缇走出会议室,季裴承抿了抿唇,开口喊道:“等等。”
贺姝缇脚步一顿,以为季裴承要算那一眼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已经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却听季裴承说:
“律师费,算便宜点。”
啊?
乔恩和贺姝缇同时一愣。
“好说好说,这好说!”
贺姝缇一喜,不用挨打!少收点钱,问题不大。
乔恩看了眼季裴承,觉得无必愧疚——都怪我,裴哥连律师费都付不起了。
“裴哥,我……”
他想说律师费他出,却接到季裴承凉凉地一眼。
乔恩闭嘴,得,我懂了,您耍存在感呢。
“季裴承。”
“我……我叫贺姝缇。”
“你难道不觉得季裴承很凶很凶吗?看起来像个痞子,坏人。”
……
季裴承脑海里零零碎碎的想起那些年贺姝缇的话语。
痞子。坏人。
贺姝缇,我现在,不算是坏人了吧。
冰凉入骨的水顺着头发流下来,白皙皮肤的后背上有一道大约六寸的疤,其余细碎的伤痕遍布前胸及后背,季裴承随手抓了块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抬腿走向客厅。
十一点,她应该睡了吧。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顺手拨了回去。
“喂。”嗓音低沉嘶哑,他垂着头,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阿承啊,上面的审核批准下来了,你通过了……后悔吗?”电话那头的人问,“退伍转刑警,随时可能有危险。前段时间有个小伙子,刚三十岁,执行任务时被枪杀了,危险系数高,后悔吗?”
季裴承安静的听着,半晌给对方应了声做回答。
聊天界面空空如也,从来都是他不主动发信息她就不搭理他,偶尔可能想起列表里有这样一个人,但也无关紧要。
啧,这暗恋还挺苦的。
贺姝缇,今晚梦到我吧。
午夜梦回,贺姝缇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到高二那年,季裴承转来淮市一中。
他穿一条黑色长裤,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老班让他自我介绍时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下自己的名字。
可拽了。
偏偏那会儿,他这款的特招女孩子喜欢,而男生则会觉得他装。
贺姝缇那会儿挺吊儿郎当的,老班来的时候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有女生低呼好帅她才懒懒地抬头看了眼。
又狠又拽又冷又酷的长相,在她看来却是凶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港片里道上杀人不眨眼的大当家。
没过多久学校开始传,说高二三班来了个转学生,那脸甩校草陈哲远几十条街。陈哲远是个混的,听到这消息自然会去找季裴承,他带着一票小弟堵在季裴承回家的路上,耀武扬威。
贺姝缇叼着煎饼从一旁过去时,季裴承正干完最后一个人,脸上挂着伤痕从小巷走出,贺姝缇看着不正经,可骨子里到底是个被家人娇惯长大的,平日里也只在班上狐假虎威闹闹腾腾,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就吓的不敢走了。
季裴承当然也认识她,同班同学,他的前桌。
季裴承低笑了声,走向她:“怎么,怕啊”
小姑娘抖得像只鸡一样,抽了抽鼻子,颤颤巍巍的说:“不……不怕。”
声音都变了。
她头发瞧着软乎乎的,头顶有一小撮毛竖着,风一刮就晃。季裴承低头看自己的手,啧,脏的,上面还有点干了的血迹,要是揉一下,她估计会哭到打嗝。
他抬手揪住贺姝缇书包肩带,小姑娘吓的一哆嗦。
她想说自己不会多嘴,什么都不会说,拜托他放过她。却不曾想季裴承只是淡淡地说:“走吧,送你回家。”
她还想说大可不必,可看到季裴承的眼神就怂了,想着不过是回家的路,十几分钟而已,怕什么。心一横,像壮士赴死一样走。
光顾着脑补,没注意脚下的一颗石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刚刚心里建设了半天一瞬间城楼坍塌。她哭哭唧唧,眼角余光瞥向季裴承,可少年面相坚硬如磐石,不说心软,连笑都是冷笑。
少年拽着她的书包带子,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沿途有人向他们投来目光,好奇、猜测、疑惑、不屑,惹得贺姝缇脸又烧又烫,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遮住大半张脸。
许是察觉到她小动作之下隐藏着的小心思,季裴承眼底风云骤起,抓着她书包带子的手收紧,往他的方向一拉。贺姝缇猛地受到一股拉力,刚刚放下一些的心顿时提起,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却是提心吊胆的被吓了多次,小姑娘越想越委屈,眼圈一红,无声地控诉着季裴承。
可少年只是看着她,眼底藏着的冷淡、凶狠倾泻而出。
“呵,老子就这么见不得人”
少女自觉受了委屈,豆大的眼泪滴落,落到了少年带着淤青的拳头上。
梦境戛然而止。
贺姝缇双眼空洞,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怎么会……梦到季裴承呢
见不得人吗?
怎么会呢。
可少年的语气那么……自卑
贺姝缇摇了摇头,可那句话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出现。左右睡不着,她索性坐起来,开了台灯,暖黄色的灯光打着,她继续回忆。
第二天他们见面,季裴承好像并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依旧和乔恩他们说说笑笑,只是多了个陈哲远整天跟在他后面一个劲儿的喊裴哥。
男生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上一秒剑拔弩张,下一秒好兄弟一起走。强者至上。
偶尔余光略过她,也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事情的改变发生在周三的体育课上。
贺姝缇和谢知微站在操场边看男生打球,三班和五班的约赛,周围围着不少人喝彩。
贺姝缇歪着头伏在谢知微耳边说话,一颗篮球砸在了肩膀上了。
失误的是五班的一个男孩,急哄哄的给她道歉。
她只记得当时周围人的声声低呼和询问,以及谢知微的怒骂声还有……一道冰凉的目光。该说她是幸运也好,只是觉得肩膀有些许疼而已,靠在谢知微肩上继续看球。
然后,她看到了全场最惊艳的比赛。
季裴承打球狠,且具有目的性和针对性,招招打的五班毫无还手之力,全面压制那个拿球砸到她的的人,最终已39:7的局势获胜。
一时间,三班季裴承风头正盛。
没有人注意到贺姝缇桌兜里的那瓶跌打酒。
回过神来已经接近五点半了,贺姝缇起床洗漱,去隔壁公园晨跑。
她把背包和水放到跑道一旁的衣物储存柜后就去跑步。
季裴承站在公园旁的二层咖啡厅上看楼下,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运动短t,一条黑色运动短裤,扎着高马尾,又纯又干净。
季裴承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转身走进休息室换衣服。
贺姝缇慢跑了一个小时后向储存柜走去准备回家去洗个澡,她取出背包和水杯,倚靠在柜旁喝水,身前的阳光被遮住了,转而换成一大片黑色阴影,贺姝缇睁开眼,却看到季裴承一脸淡漠的样子看她,她咽了口水,心慌的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时,听到耳旁传来声音,低沉有清冷:“你挡我柜子了。”
贺姝缇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随后一跳闪到一旁,尴尬地笑了下,说:“不……不好意思啊。”
季裴承低头扫了眼贺姝缇因为刚刚动作过大而露出的肩带,低头遮掩住眼底的情绪,粉的……
抬眼看她,说:“所以你大清早的跑这儿来是为了偶遇我”他弯了弯腰平视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露出来的肩带,看她因为震惊而红了的脸,觉得心情格外的好,“蛊惑人心吗?”
贺姝缇脸愈发的红,飞快地扯好衣服瞪他,自言自语地说:“异想天开。”
季裴承歪头看了她一眼,贺姝缇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衣服,同样的白t黑色短裤,乍一看还……挺像一对子的!
她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恐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季裴承一直注视着她,见她摇头,好笑地说:“别摇了,脑子里的水都让你摇完了。”
贺姝缇瞪他一眼,后者反倒是觉得越想越好笑,笑出了声音,清冽低沉,格外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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