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慌乱2
朱樉的目光刚触及那个小孩的瞬间，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地一软，瞬间便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了地上。
此刻，他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的思绪在飞速碰撞、交织，那些原本怎么也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刹那，竟全都豁然开朗了，所有的谜团仿佛一下子都解开了，他是真的想明白了，彻彻底底地想明白了呀！
后世的史料记载中，洪武年间曾发生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这件事，也成为了明太祖朱元璋人生的又一个重大转折点。
那便是年仅八岁的皇长孙朱雄英，不幸染上了天花这一可怕的恶疾。（网上有多种说法，就采取了一种适合本文的。）
要知道，在当时那个医疗条件极为有限的年代，天花一旦染上，那几乎就等同于被死神盯上了，凶多吉少啊。
更令人揪心的是，一向对这个孙子关怀备至的马皇后，眼见朱雄英遭受天花的折磨，心急如焚，曾多日亲自悉心照料着他。
可谁能料到，这可怕的天花病毒竟如此无情，马皇后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感染上了。（PS：改了改，见谅，若是不喜，我后续删了就是。）
最终，这一老一少，都没能逃过天花的毒手，双双离世，整个皇宫，乃至于大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哀伤与悲痛的阴霾之中。
此时此刻，朱樉的额头已然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心里清楚，这下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
在那个天花四处泛滥、肆虐横行的时期，按理说皇宫之中人员众多，可为何偏偏只有朱雄英一个人染上了天花呢？
其他人却都安然无恙，这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呀！
···
一旁负责护卫朱樉的亲卫，瞧见自家王爷这般模样，顿时心急如焚，脸色都变了，赶忙大声呼喊起来：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呀？来人呐，快来人呐！吴王殿下他······”
那焦急的声音，在这周围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朱樉被亲卫这高分贝的大声吼叫给拉回了神，他猛地回过神来，二话不说，伸手一把紧紧拉住亲卫的手臂，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压低声音呵斥道：
“闭嘴！孤没事，你现在立刻去叫秦一来！”
“让他放下手头所有正在做的事情，一刻都不许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见孤！！”
见那亲卫还站在原地，脸上满是犹豫担忧的神色，似乎还在顾虑着什么，朱樉顿时就急了，再次大声催促起来，语气愈发急切：
“快去，快去！！还愣着干什么呢！”
那亲卫在脑子里快速权衡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当下赶忙领命道：“是，爷！”
说完，便立刻转身准备去传达命令。
在转身离去之时，他还不忘给站在一旁的士卒使了个眼色，示意士卒多留意着点王爷这边的情况。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秦一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额头上都冒出了些许汗珠，显然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樉见状，当即神色严肃地命令亲卫，让其将左右所有人都屏退下去。
亲卫不敢怠慢，赶忙照做，不多时，周围便安静了下来，静得连一丝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确定旁人都听不见了之后，朱樉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打着颤，他强自镇定，用带着一丝颤音的冰冷口吻对秦一吩咐道：
“秦一，你现在马上带上锦衣卫里你那些亲信，除了赵毅留下之外，算了，别带了，他们接触过天花！”
“你即刻动身返回应天，记住，要仔仔细细地严查皇宫内的每一座宫殿，每一处角落，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尤其是东宫那边，更是要重点排查！”
“孤怀疑，这天花很有可能，会被人有意传进宫里的！！”
稍稍缓了一口气之后，朱樉继续神色凝重地说道：
“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边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皇帝和太子，就说是孤的意思。他们会给你派人手的！”
“对了，要特别留意太孙和皇后身边的那些人，一旦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者有人从中阻拦你们调查，不管这个人是谁，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你都不用顾忌，直接给孤拿下。”
“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哪怕是直接杀了也在所不惜！一切后果都由孤来承担，你现在别耽搁了，赶紧去！！”
“事情办完，不用回来，
秦一看着自家王爷这副心急如焚又无比严肃急切的模样，心里虽然满是疑惑，很想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当下也知道情况紧急，容不得自己再多问了，于是赶忙拱手行了一礼，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毫不犹豫地直接快步朝着应天的方向匆匆离去了。
很快，朱樉就看到秦一独自翻身上马，扬起一路的尘土，朝着应天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马蹄声在耳边回荡着，仿佛也在敲打着朱樉那颗紧张担忧的心。
直到这时，朱樉这才像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可那额头的汗水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望着应天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盼，嘴里默默地祈祷着，心中只盼着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愿，但愿只是多疑！
···
良久，朱樉才终于缓缓地压下了心底那如波涛般翻涌的慌乱情绪。
目光缓缓扫过周遭那些不幸感染了天花的百姓，那一张张或痛苦、或绝望的面庞，让他的心头愈发沉重，就好似压着一块巨石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仿佛是想借此将那萦绕在心头的压抑感驱散一些，随后，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站得笔直的亲卫，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你即刻着令秦二，现在情况紧急，立马给孤赶紧行动起来。”
“除了那些正在周遭负责警戒的将士们之外，其余的人，让那厮从中分出一批来，让他们去村庄的周围仔细寻找一番，务必要多找出一些水源来。”
“找到水源之后，就在合适的地方设立一些供百姓们洗澡的场所，要尽可能地保证这些地方干净、便利，让百姓们能够方便地清洗身子。”
朱樉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继续说道：
“还有啊，这整个村庄，每一处角落都不能落下，全部都要撒上石灰，一定要撒得均匀、仔细，绝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另外，必须得把那些茅厕都好好地盖上，可不能再任由它们敞着了。然后你去告诉所有来到这儿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想出恭，那就必须要去茅厕解决，要是有谁敢随意地在四处大小便，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一律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
那亲卫赶忙恭敬地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很快便领命转身匆匆离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一股急切，显然是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而朱樉看着亲卫远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忧虑，随后便转身缓缓地走回了已经搭好的军帐里。
一进营帐，他便坐在了案几前，双手撑着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朱樉心里清楚，天花这个东西，要是放在自己前世的时候，那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毕竟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进步，牛痘的问世，就如同给人们送来了一把对抗天花的利器，彻底地解决了这个困扰人类许久的难题。
可如今自己身处这个社会，平日里忙于诸多事务，竟把牛痘这玩意是怎么来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想用却想不起来，当真是应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可如何是好呢？
朱樉就这么苦苦思索了好长一段时间，干脆一咬牙，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纸笔，凭借着自己脑海中那仅存的一些模糊记忆，开始把能想到的有关牛痘的信息，一股脑地全都写了下来。
只是那记忆实在是零碎，所以写得也是断断续续的，就这样，朱樉全神贯注地写着，不知不觉间，竟花去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
好不容易写完了，朱樉看着那纸上写好的有关牛痘的信息，虽然知道还很不完善，但总归是有了个大概的方向，心里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高声喝道：“来人！”
声音刚落，军帐外瞬间就走进来一名亲卫，那亲卫先是恭恭敬敬地对着朱樉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殿下！”
朱樉看着那亲卫，直接吩咐道：
“你去把太医院……算了，还是别去太医院了，你去把五皇子的师父孙轩，给孤请来。你就跟他说，本王这儿有法子可以治天花了！记住，一定要把话带到，让孙大夫尽快过来啊。”
朱樉原本是打算传唤太医院那些人的，可转念一想，那些太医们一个个都太精通官场之道了，做事难免会有所顾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孙轩更为可靠些，毕竟他可是自家弟弟的师父呀，平日里的为人朱樉也是调查过一二的。
那亲卫领了命，便又急匆匆地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孙轩急匆匆地朝着营帐这边赶了过来。
别看这孙轩上了年纪，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可这跑起来的劲头，那可一点都不虚啊，朱樉见状，心里暗暗咂舌。
羡慕，这利落的身体，比自己强了不少哇～
孙轩一进营帐，先是规规矩矩地对着朱樉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老夫孙轩见过吴王殿下！”
“不知吴王殿下从何得知，天花这等恶疾竟然可治？！”
说罢，孙轩便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朱樉，那眼神里虽然有着对朱樉身份的敬重，可也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怀疑之色。
不过，在那怀疑之中，似乎又隐隐透着一丝希冀，毕竟若真能找到治天花的法子，那可真是造福万民的大好事啊。
朱樉并没有直接回答孙轩的话，而是微微欠了欠身，一脸诚恳地说道：“老先生起来吧，您是老五的师父，那自然也是我的长辈，哪有长辈一直给晚辈行礼的道理，您快坐下吧先。”
见孙轩并没有理会自己这话，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自己，朱樉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对孙轩说道：
“老先生，孤知道，民间对孤的评价那是五花八门的，有说我孤是屠夫的，也有说孤是疯子的！”
“那不知您心里又是怎么看小子的呢？”
孙轩听了这话，先是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随后也不再端着那副严肃的架子，看着朱樉缓缓地说道：
“在老夫看来，殿下您啊，确实是个疯子！”
“您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儿，桩桩件件那可都是惊世骇俗的呀。要是可以的话，老夫这辈子还真不愿意跟您有过多的接触，就想安安稳稳地治病救人！！”
孙轩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郑重起来，他对着朱樉又是深深地行了一礼，这才接着说道：
“但老夫也知道您吴王殿下，自从接手了锦衣卫那一日开始，那可一直都是在为咱大明的百姓做主啊，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百姓好。”
“说句大不敬的话，在这一点上，您可比那位……”
说着，孙轩微微抬起手指了指天，那意思不言而喻，指的自然就是当今的圣上了，
“您做的可比那位还要好上些。只是啊，您做事有时候太着急了些，不然的话，等百年之后，殿下您又何尝不可成为百姓心中的圣人呢？”
“在其它的事情上，老夫还真不一定就信您，毕竟你们皇家的人，那心眼子可太多了些，让人捉摸不透啊。但就此刻这关乎天花能否可治的事儿上，”
“老夫愿意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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