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闯风华门

管如泉怕牧芊芊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整夜守着等她，所以并没有跟她交代自己晚上要夜闯风华门的计划。

        牧芊芊吃着最后一餐饭的时候还忧心忡忡的跟管如泉说:“看样子我们要去之前爹爹设过陷阱的地方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拿去换钱的野味了，米缸、油壶都已经空了，我们之后也不能只靠吃肉和野菜度日，要想办法赚钱了……”

        “嗯。”管如泉心里还在计算着晚上的事，嘴上便敷衍的应了一声。牧芊芊说的问题其实她老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才会在心里做了去风华门看一看的打算。报仇雪耻是一方面，生活所迫又是另一方面了。

        虽然她也能按着之前自己打算好的那样去人多的街上撞撞运气，但思来想去，那种方法还是很不安全，非常容易被人抓个现行，最好的方式是不跟任何人有正面的接触和冲突。就像现代社会里那些闯空门的小偷一样，先踩好位置，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再出手。

        想到这儿，管如泉拿着碗筷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到了不同的朝代依然要背着自己不喜欢的身份以着自己不喜欢的方式赚取钱财来讨生活。不过，其实想想，生而为人，谁又不是在这样活着呢？

        人生嘛，大抵不过如此，若想事事皆如愿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要不然大家说祝福语的时候就不会众口一词的祝彼此事事顺心万事顺意了。心态还是要放平和一点，她管如泉这第二条命，可不能浪费在这种凄怨哀绝自怨自艾的情绪当中。

        牧芊芊自是听到了管如泉这声叹息了的，于是便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吗？”

        “啊，那倒不是。就是今天一整天下来有些累了，一会儿吃过饭，稍作休憩，我们就各自休息吧。”管如泉抬眼正看到牧芊芊满脸担忧的神色，于是微笑着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搪塞道。

        牧芊芊歪头想了想，管如泉的话倒是确实是事实，两人今天确是险而又险的死里逃生了一回，也可以说，先是管如泉再次救了她一命，而后她又还了管如泉一命。身上确实没留下什么伤，但一日下来受的惊吓也够两人缓上一阵了。于是便也心下认同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就连山林里的小兽飞禽也都各自回了洞归了巢。

        管如泉却一直是卧在床上闭眼假寐着，直到睁眼看看屋里已然陷入了漆黑一片的保护色中，她才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穿好了鞋子，踩着极轻的步子，隐着呼吸，站在牧芊芊的房间门口听了一会儿，听着房里传出的绵绵平静悠长的呼吸声，确定小丫头已经睡熟了，便动作迅速轻快的出了门，一路向东而去。

        这个方向，正是风华门所在的方位。

        迅疾如风，轻松自在。只有一个人的管如泉，刚一钻入密林，便犹如一个暗夜鬼影一般轻巧灵活的向着风华门而去。这具身体跟前世相比可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说这在一片漆黑中依然能够清晰视物的好眼力就是前世的自己做梦都想拥有，却只可能是做梦才能实现的奢望。更不用说这种从小锻炼出来的好体质了，即便白天刚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事，只休息了一个下午，身上便已经几乎没有多少疲累的感觉了。这会儿在密林中赶路，提着一股丹田气劲的她仿若风中落叶，飘荡却轻盈的身体只带起了一阵阵的破空风声。

        原本还挺排斥大晚上偷窃的管如泉这时候似是在这奔行跳跃中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心头原本别扭的感觉竟都一扫而空了。那是一种浩荡天地任我翱翔的痛快，也是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酣畅淋漓。这种感觉，是前世的自己从小到大都完全没有体会过的。是那种自己和整个大自然都融为了一体的感觉，此时此刻心胸开阔、胸怀大畅。要不是地点并不适合，她都想学月夜孤狼在这广袤的森林里嚎上一嗓子了。

        这种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于是管如泉的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了一个有些邪魅的笑容，脚下动作越加迅捷，心道，当一个所谓坏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今晚，就让她痛快体验一回当盗贼的感觉吧。

        风华门！我来了！！

        ……

        风华门门主传到如今，已是第二十七代了。当今的门主曲凤回虽为一介女流之辈，但武道一途造诣颇深。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是响亮得很，而在她名下，有五个本门徒弟天赋颇高，五人中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一辈中值得人竖起大拇指来赞赏的少年英杰。分别是大师姐秋婉清、二师姐冷雪凝、三师兄范振武、四师兄曹灿文以及五师妹唐云瑶。只不过在这五人中大师姐秋婉清和二师姐冷雪凝因为年纪相仿，武道进境也经常是你追我赶不相上下，所以两人间的竞争是相当激烈的。在这种偶尔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门内的众弟子自然也就因此隐隐分成了两派——清派和凝派。

        清派以大师姐秋婉清和四师兄曹灿文为首，下属近一半的支持两人行事作风的门内弟子，平日里以静心清修为主要事务，各个性格冷傲不善言辞，但因为一心向武所以根基深厚、内力也都是稳扎稳打练出来的，平日里很少参与门中各项事务。除了接受师尊教诲和武道传授时，基本都是各抱一角醉心练武，也因此虽然凝派有些人总是看他们不爽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一旦两个派系下面的人有了什么冲突，就是两个派系明面上爆发武斗大骚乱的时候了。结果不严重的话还好说，但要是有人敢从中作梗浑水摸鱼的下阴招致使出现严重的人员伤损，就会惹怒平日里喜怒完全不形于色的师尊曲凤回，到时候就是全体倒霉。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严重的情况，两派的人都只是私下里小打小闹多一些，平日里表面上的功夫还是会做足了的。特别是近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宗门比武大赛，最近当然没有时间再针对自己门派的人勾心斗角了，现在这种时候，才是门派内最团结的时候，但也是门派内最不平静的一段时间。

        东风华，西玄光，南伏阳，北墨尚为怀国境内四大宗门势力加上怀国皇权下统的军队势力为怀国最主要的五股抵御外侵的力量。而四大宗门虽不直接听从皇权指挥，却也知道国有危难，宗门何存的道理。所以在有外敌侵略的时候分别镇守一方的四大宗门都会出动宗门实力出众的弟子们从旁协助军队对抗来自四围的其他国家的入侵。

        也因此，四大宗门的名头在怀国境内以及邻国边壤都是响当当的。怀国百姓提起都会交口称赞，邻国边将提起则会深感忌惮。

        而四大宗门之所以会每年举办一次声势颇大的宗门比武大赛，一是为了促进各宗门间的来往交流，二是为了刺激门下弟子不断精进本身武道，三也是为了给年纪尚轻又甚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弟子们长长见识，无论是否达到了宗门第一弟子的顶尖实力，都让他们了解到武之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学无止境，武亦同理。最后一点，则是在人言之外真正凭各家实力说话，选出每一年的武道魁首。这样当自家弟子在外办事亮出身份的时候也可以避免被人风凉话说尽，完全小瞧了去。

        但对于真正前来参加比武大赛的年轻子弟们来说，还有一条秘而不宣却又众所周知的理由。

        那就是——良禽择木而栖。哎对，就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凑在一起，必不可少的火花碰撞。万一在比武大赛上声名鹊起，可就算是熬出头了，那漂亮姑娘帅小伙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么。甚至如果双方确实年龄达到标准更有机会跟自己的另一半脱离宗门管束比翼双修了。

        对于一些不太死心眼的人来说，这样的选择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修行无论持续多久，对于肉·体·凡·胎的人而言都是受苦，如果天赋并没有那么卓越能一路向上达到可以接管宗门话事人的角色，那么转而向下，追求普通人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解脱。毕竟这世上能做门主宗主的只有一人，但平淡生活的普通人却有千千万万。

        但显然，甘心做普通人的弟子中并不包括秋婉清和冷雪凝。所以冷雪凝才偷偷指派了自己的一个师弟去商阳城城主府偷那可以帮助练武之人内力精进的归元丹。结果没想到那个没用的废物居然连藏丹的地方都没找到就被城主府的护卫长发现了。为了自己的打算不被别人发现，她只能选择杀人灭口了。

        眼看着明天就是比武大赛第一天了，冷雪凝自觉内力跟秋婉清相比还要差上一筹，又怎么能在大赛中脱颖而出令师尊眼前一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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