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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醉酒


谢云打开门的时候,小小的廉租房里已经没了岑岁晚的人影,他急忙往卧室跑去,发现不仅仅是笔记本,连岑岁晚最开始来到廉租房时,临时放在这里的西装外套都不见了。

        他慌慌张张地来到门外,胡同狭窄而长,晨起的日光还算温暖,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滚烫,把水泥路和铁质防盗门烧的又热又闷,谢云飞快地跑出了胡同,这时路上的行人车辆已经多了起来,停放在胡同口的那辆黑色迈莎瑞也不见了,只留下一条浅浅的车痕。

        谢云盯着那个车痕盯了很久,他脸上的水珠很快便干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像个软软的糯米团子,绯红的脸颊和眼眶,像是糯米团子上点缀增色的甜甜红枣。

        谢云光着脚一步一步又走了回去。

        路上有几块边缘尖锐的碎石子,他失神又落魄,脚心被划出了几道细长的红痕他都没发觉,翻开冰箱拿了好几盒酸奶出来,一边咬着酸奶的边缘,一边看着微信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是他发出去的,一个‘好’字加一个眯眯眼的表情。

        谢云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又闷又酸,感觉心尖被淋上了酸溜溜的醋,又像是突然沾了芥末酱,总之就是喘不过来气,又麻又酸又涨,这让他很难受,所以才会一直憋在洗手间里。

        在发现岑岁晚真的离开了之后,整个人的神经又突然绷紧,迟迟松懈不下来。

        有点疼…

        分不清到底是脚上的伤口疼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不过是几道划伤而已,谢云心想,怎么会这么疼。

        他没有谈恋爱,更没有处什么所谓的女朋友,平日里畏畏缩缩,就连和女孩子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高中时没少被同龄的男生笑话,说他是个娘娘腔…

        总之就是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接触最多说过话最多的只有岑岁晚。

        谢云游魂一样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坐在床边埋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岑岁晚解释,溢出的泪水浸湿了膝盖处单薄的睡衣,没一会他的眼眶就又红又肿。

        谢云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了许多字后又一个一个删掉,最后打开了浏览器,搜索了一句,“我可以喜欢我的哥哥吗?”

        浏览器告诉他。

        可以,喜欢谁都可以。

        只是你们不能在一起。

        只是…不能在一起…

        谢云瞬间泪如泉涌,巨大的失落感快将这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的心智击碎了,他浑身僵硬地盯着那两行字,视线模糊不清,却执拗地擦去满脸的泪水,过了好一会,他才又输入了一条新的。

        我是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吗?

        最佳答案…

        岑岁晚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想要舒缓一下自己紧绷已久的神经和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的身体。

        这两天他为了廉租房的家具忙来忙去,虽说昨晚是困了也睡了,可谢云惊为天人的睡姿吵醒了他太多次,以至于到现在浑身都是无力而疲倦的。

        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态,躺在酒店的床上强迫自己闭着眼睛。

        铃声突然响起,他瞄了一眼,见来电人是‘小不点’,连忙接通了坐起身问,“小不点,怎么了?”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那个,你好,这人喝醉了,他最后的联系人是你,你看有空过来接他一下吗?”

        “地址!”

        岑岁晚留了姓名后急急忙穿好了衣服下了楼。

        回音酒吧。

        距离并不算远,岑岁晚闯进门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扫了一眼闹哄哄的酒吧后直接冲到吧台问,“岑岁晚,我弟弟在哪里?”

        岑岁晚顺着酒保的手看过去,正瞧见不远处沙发上露出的半个脑袋,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正在低头跟谢云说话,男人有意无意地往谢云身边挤,还在一直笑个不停。

        他飞快跑了过去,正好瞧见醉的一塌糊涂眼睛红肿着的谢云,和他离开的时候判若两人,明显是哭过的。

        那男人因为他的到来愣了下神,随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站起身来想跟他打招呼。

        岑岁晚仅仅是看着谢云这副摸样就已经怒气到了顶,男人搭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脚狠狠踹到了另一旁的沙发上,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酒液和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这一下惊到了所有旁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朝他们这边看来,男人猛咳了好几下才爬起来,不敢置信地怒声道,“你tm有病啊!”

        男人揉了揉胸口瞪视着岑岁晚,他个子虽然低一些,体格却比岑岁晚要健壮的多,但岑岁晚的戾气是深到骨子里的,声音冷的人打心底发凉发痛,“再用你的脏手碰他一下试试?”

        “碰他又怎么样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勃然大怒,一拳狠狠的砸向岑岁晚的脸,被岑岁晚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随后抄起桌上的一个酒瓶敲了上去。

        这一下引起不少惊呼声,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脑袋,见着岑岁晚依旧面无表情的精致脸,而他狼狈失态到了极点,本来只是想搭个讪,却没想到挨了一顿打还要丢人丢大发,耻辱羞恼劲儿直接让男人失去了理智,怒吼道,“我曹尼玛!老子今天非得给你脑袋开个缝!”

        话音刚落男人手里也掂起一个酒瓶,朝岑岁晚的脸砸了过去,见着岑岁晚抬臂挡开那酒瓶,又猛地扑了上去。

        而岑岁晚早有防备,反应也快的惊人,在侧身躲开攻击后,直接按住男人的手臂,掰着他的肩膀将他直接按在了沙发上,冷酷无情地开口,“你曹谁?谁开谁的缝?”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踩住男人挣扎不停的双腿,这力气极大,蛮横到想要直接废掉男人的双腿,几近骨裂让男人痛的撕心裂肺,痛呼求饶不止,四五个酒保已经急匆匆赶来,刚想上前拉开眼眶血红失去理智的岑岁晚,就被他回头一个冰到极点的骇人眼神全部逼退了。

        迷迷糊糊的谢云也因为这打斗声和嘶喊声吵醒了,看清了暴怒到戾气满身的岑岁晚和小腿近乎扭曲的男人后,顷刻间瞪大了双眼,他一边不停往沙发角落退,一边惊恐道,“晚哥!晚哥你在干什么!”

        岑岁晚这才放开了那男人,快步到了谢云身边,捂住了他的眼睛,“没事,别怕。”

        “你…你…”谢云虽然眼睛被捂上了,但他看的清清楚楚,更何况耳边还在回荡着男人的惨叫声,谢云打着颤,“为什么你在这里,为什么你们打起来了?”

        这处沙发上溅了不少的酒和玻璃碎片,岑岁晚将谢云身上的碎玻璃渣拍了拍,又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扫了一圈被吓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的人后,又看了一眼被两个酒保挡住的正门,冷声问,“报警了吗?”

        不止酒吧的工作人员,连不少顾客都已经报了警,岑岁晚见着他们的表情就猜到了个大概,抱着谢云来到了一处偏僻没人的角落才将人放下,揉了揉他柔软微卷的头发,蹲下身来低着头说,“别怕,小不点。”

        谢云酒早就醒了大半,又紧张又恐慌,哑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跟他们打起来了…”

        “我不问你为什么跑来酒吧喝成这样,你也先不要问我做了什么,回去我们慢慢说,等我解决完就带你回家。”

        谢云点头如捣蒜,岑岁晚虽然一直没有抬头看他,却能感受到谢云身体一直在颤抖不止,即便没有照镜子,也十分清楚自己眼睛肯定是血红的,怕再吓到谢云,也怕谢云再哭个不停,尽可能地柔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没…没有…”

        “那就好,可能要多等一会,别着急。”

        警车来的很快,救护车也随即赶到,回音酒吧的老板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岑岁晚已经在和警方交涉,在岑岁晚的坚持下,谢云只留了笔录就先被送回了家。

        岑岁晚在他进门前又揉了揉他的头,“乖乖休息,我很快回来,不用担心我。”

        说完才关上门。

        到了警局之后,岑岁晚的配合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顶着一张杀气骇人的眼神脸色,商讨解决方案,该拿的钱拿,该解决的解决,半点不含糊,期间一直拿着手机给谢云回复消息。

        忙完一切之后他急匆匆赶回了廉租房,谢云一直在熬着,不想睡也根本不敢睡,窝在沙发角落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岑岁晚推门进来才飞快地跑过来问,“晚哥,晚哥你没事吧?”

        岑岁晚疲惫地笑了笑,“没事,饿不饿?”

        谢云摇了摇头,岑岁晚打开冰箱后发现酸奶格空空如也,一瓶都没剩,又瞥了一眼全是包装盒的垃圾桶,皱着眉说,“都跟你说了一次不能喝这么多,上次不长教训是不是!”

        “我…”谢云之前眼睛的红肿还没消下去,就又不停地抹眼泪,“晚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听你的话,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你别走,我再也不去酒吧了,我听你的话,我不乱吃东西了,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

        听他边哭边说,结结巴巴还语无伦次,岑岁晚叹了口气,又拽着人到沙发坐下,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没生你的气,别哭了。”

        岑岁晚不会哄人,只能看着谢云抽噎不止,垂了好一会头后说,“开学还有一阵儿,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在熟悉的环境下,谢云应该会好受点,至少不至于哭成这样,有谢家夫妇陪着,也好过自己这一张让人看了就害怕的脸。

        更何况他的胆儿那么小…

        谢云拼命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不回去…”

        “那你别哭了,不然我现在就给伯父伯母打电话,或者我给你哥打电话。”

        话音刚落岑岁晚就拿起了手机,谢云一惊,直接劈手夺了过来,不敢看他只能哑着声音说,“不,我不哭了晚哥,我不哭了…”

        岑岁晚等着他缓了一会劲儿,捋顺了气后才问,“那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云抱着膝盖,僵持了好久才说,“晚哥,我…我好像失恋了。”

        岑岁晚:“”

        他不由分说曲起手指照着谢云的头敲了一下,这一下不算很重,却还是疼的谢云龇起了牙,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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