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
这声音十分平淡,眼神却凌冽如刀,谢天在触及到他目光的一瞬间怔愣住了,叹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
岑岁晚的家庭状况一直是他想要极力隐藏的秘密,这是他深不见底的囚笼,也是他不愿意公之于众的束缚。
即便是至交如谢天,岑岁晚都不愿意讲述太多关于这方面的事,只有谢天偶有提问且只有两人时,才会讲几句,现在要他当着谢云的面诉说这个让他痛苦了半生的囚笼,根本就是在惹怒他,挑战他的底线。
谢天不再强求,知道是自己冲动了,诚恳地说了句,“抱歉。”
谢云就不太一样了,从欣喜若狂到心惊肉跳,餐盘中美味的食物吃着都味如嚼蜡。
在岑岁晚动怒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发觉到了,心里明白这是岑岁晚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才会这样说,可越这么想越觉得这次非同小可,两人口中的“这个”到底是什么?
谢天心知肚明,可他却不知道,他对岑岁晚的了解太少了,哪怕他曾经和岑岁晚亲密无间相伴四年,但相比于陪着岑岁晚长大的谢天,简直少得可怜。
他连岑伯父都只见过没几面,那个人冷冰冰又十分严肃,和见到他时爱笑的岑岁晚完全不同。
话题说到了这个地步,气氛紧张又让人无措,谢云连忙把剩下的吃完,低声说,“晚哥,哥,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谢天点了点头,“好。”
还未起身桌前就站了一位靓丽的身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长发乌黑浓密,如同瀑布一般泄到腰间,黑色的修身短裙,定制的米白色精致衬衫,细长洁白的手腕上佩戴着一块异常夺目的skymoon腕表,更夺目的是女人漂亮而极具优雅的脸,肌白如雪,妆容并不算浓,甚至于在不了解化妆的谢云眼里,这女人太过漂亮优雅,有着和岑岁晚一样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挪不开眼的魅力,此时那双如同清泉一般透彻莹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刚准备起身的岑岁晚。
“岁晚,你回来这边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谢天两兄弟都愣了愣,岑岁晚看着女子,脸也越来越黑,“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的。”女子淡道,又看了看一旁的两人,对谢天说,“你就是岑总提到过的谢天吧,我是池落,幸会。”
谢云瞅了女子好一会,突然想起来岑父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心说这也不至于吧,岑岁晚刚回来没多久,继母就追到了这里,但不管怎么说,池落也算是长辈,听着谢天打招呼说,“你好。”
他也连忙说,“伯母你好。”
池落脸色变了变,“这位是?”
谢天将他挡在身后,“这是我弟弟,出言不当还请包涵。”
“没关系,我本来就比岁晚大一些,不过小弟弟,伯母这个称呼不太恰当,我是岑岁晚的未婚妻,既然你是谢天的弟弟,那该叫我一声嫂子才对。”
谢云瞬间像是被抽走了五感,呆若木鸡地看着明眸皓齿的池落。
岑岁晚淡淡地瞥了一眼池落,不屑道,“我没同意,池小姐不要觉得岑总答应了就代表着我也答应了,这婚事既然是你和岑总决定的,你想进岑家,那不如去和岑总商量商量,嫁给岑总好了,反正他也正好需要漂亮又高贵的女人来衬托他的地位,或者你可以再等几年,岑家还有个十二岁的儿子,到时你一样可以进岑家的门。”
池落的风度极高,并没有因为他这一段嘲讽的话生气,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浅笑着说,“岑岁晚,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想岑总都已经跟你说了,和池家合作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处,岑总需要女人衬托,我也只是需要你来充当门面,你该三思而后行,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我,如果换成我的哥哥或者岑总,你甚至走不出这个地方。”
“那又怎么样?”岑岁晚冷笑道,“查我的踪迹和消费地点,然后派你来威胁我?池小姐,我拒绝了你很多次,如果你非要把这件事闹大,让我无处收场,或者说今天换成岑总和池总,我会怎么做你心知肚明。”
岑岁晚不打女人,但如果换成男人,他暴戾又好斗的性格就会直接显露出来,他会直接动手不会再有半点客气。
谢天听了半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阿晚,我先把我弟弟送回去,然后我们再解决,在这影响不太好,换个地方吧。”
“没事,她缠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在乎丢不丢脸的,”岑岁晚盯着池落的眼睛,挑了挑眉说,“池小姐,你是个聪明人,用这种办法威逼我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你得到我身边任何人的满意,我都不会娶你,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我不同意你们所谓的联姻,所谓的什么各玩各的,更不可能和你有任何的结果,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你再来纠缠,那我就只能和岑总断绝所有关系,你们谁也别想再找到我。”
池落皱着眉,“可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是为了你好。”
岑岁晚不以为意,不冷不热地说,“不要提什么对我好,如果我不喜欢,如果我不情愿,再多的借口都只是借口,我选择的路怎么走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的纠缠对于我而言和岑总没有什么区别,都只不过是为了强迫我,为了达到你们自己的目的,你还不明白吗?”
像他这样受尽一生束缚的人,绝对不可能再心甘情愿套上一个余生都摆脱不了的枷锁。
明明已经快爬出了深渊,哪怕被人再多踹上几脚踩上几脚,他都不会妥协。
岑岁晚宁愿再多爬几年,十几年甚至后半生,都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
他的母亲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岑总失去了一个光鲜亮丽的伴侣,便会立刻寻找另一个足以衬托他高贵地位的女人,而他也不过是因着优秀,被岑总当成了一个可以在外炫耀的工具罢了。
池落内心挣扎了许久,才微笑着对他说,“抱歉,打扰了你的聚会,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岑岁晚,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很少有人能不被她的精致美貌打动,也很少有人能不被她哥哥抛出的利益打动,就连岑总见到她都是眼前一亮的,可岑岁晚不一样,对一切和岑总有关的,一切别人艳羡的都不屑一顾。
岑岁晚对她说过很多次,“我们不合适。”
而池落在一次酒会上偶遇岑岁晚时,曾好奇问过他,什么样的人才会合适?
岑岁晚摇了摇头,那眼神里藏着一头近乎失去理智的猛兽,看谁都是漠然的,更不允许任何人挑衅他。
这样英俊好看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可这样执拗暴吝却又有着清晰认知的男人太少见了,不说九牛一毛沧海一粟,至少池落对他的兴趣不会因着这几段劝诫加上羞辱的话而降低。
她生来就高高在上,受尽宠爱,娇惯之下也并没有养出一个跋扈任性的性子,反而独立而明智,才与貌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如同高挂天穹的明月,让许多觊觎之人望尘莫及,一开始也确实不屑岑总和她哥哥定下的这门婚事,更不愿意自己成为工具,去嫁一个只为了从她身上谋取利益的人,但见岑岁晚的次数越多,交谈的越多,对岑岁晚了解的越多,她越觉得这个男人是该属于她的。
独特而迷人。
不仅仅是外表。
任别人千方百计引诱,都只有漠然和暴怒两种状态。
池落离开之后岑岁晚才松了口气,“抱歉,我没想到她会追到这里来。”
谢天不想再戳他的痛处,只说,“没事,只是我第一次见你对女孩子这样说话,会让人很下不来台的。”
岑岁晚颇为无奈,苦笑了一声,“你想太多了谢天,她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羞恼的人,恰恰相反的是,她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和看法,除了她所珍重的人,没有什么能让她动摇,一直都非常理智,这一点我自愧不如,至少我还做不到她这样,不提她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谢云才是那个一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的,从发现自己说错话后就一直沉默,听着两人的交谈,那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最后迷迷糊糊被谢天拍了肩膀都才反应过来。
“池小姐呢?她怎么走了,我我刚才说错话了,还没道歉。”
两人都有点哭笑不得,看他满是心事的样子,谢天劝诫道,“早就走了,想什么呢一直跑神,还有啊,见到女孩哪怕不认识,也不能出口就是伯母这种称呼,她就比阿晚大一岁,比我还小一岁呢,叫伯母不恰当也不礼貌。”
岑岁晚没憋住笑,看着谢云不知所措又愧疚的样儿,他当时也没想到谢云这个小家伙能脱口而出“伯母”这种称呼。
得亏池落是个洒脱的性子,没跟他计较这点。
岑岁晚突然想起来,“不是准备去看电影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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