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推翻计划
绕后抄底的计划稳步推进，顺利到了交货的那天，秦漫提着那一箱早就准备好的现金，独自驱车前往打头阵。
交货点是镇中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江练把队伍打散，把镇中医院的各个出入口都安排上，无死角把守，确保万无一失。
一辆120急救从大门口畅通无阻得驶入，停在了特定位置，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人，顶着统一的工作帽，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如同复制粘贴。
一个人手里抓着车钥匙，另一个人习惯性得往腰间摸。
奇怪的是，他们的车上不仅没有载病患，连手上都没有多余的东西。
守在大门口的陈琦感觉这两个人有问题，立刻汇报。
“各单位小心，有情况，救护车上下来两个人，没有病患，形迹可疑。”
随着语音在每个人的通讯仪器上响起，那两个人进入了下行电梯，直往地下停车场去。
“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秦漫把头发一撩，用长发遮住了一边耳朵上的微型耳麦，双手撑在车前盖上，吹着口哨抖着脚，百无聊赖得等鱼儿上钩。
电梯门打开，她斜眼看过去，正是方才汇报中描述的目标对象。
她随手拎起那装满现金的箱子，双腿笔直站立在路中间，眼皮微挑，吹了声嘹亮的口哨。
那两个人听到动静看过来，调转了方向。
秦漫细眯起眼，他们手上并没有带任何东西，而且其中一个人的走路姿势，身体重量不自觉得压向一边，单臂永远都是不摆动的戒备姿势，似是随时准备抄家伙。
她的直觉告诉她，计划偏离原定轨道了。
她的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屈指收拢，摆动了两下。
“江队，她要求暂停行动。”
江练也看到了，低声下令道。
“全体保持警戒，没有命令不可妄动。”
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秦漫面前，黑色眼镜框下的眼睛警惕得上下打量她。
“你就是买家？”
秦漫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声音闷在口罩下，“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认识一下。”
秦漫嘘声。
“可我现在，已经不太高兴认识你们了。”
秦漫转身就想走，那人明显也是道上的，他就是过来追究身份的。
“别急着走，我知道你的钱也来的不干净，混哪条道的，交个朋友。”
耳麦中是江练的命令，让她撤退。
她的目光淡淡得往那个方向瞥过去，好像透过昏暗和玻璃，能看到江练一样。
实际上，她看不到江练，江练却能看到她。
她的眼神轻飘飘一闪，江练就知道，下一刻，她会回头，会转身，会往那个未知地去。
她嘴角带着笑意，眼却不曾弯曲。
“我是银鱼。”
江练静静得听着她报上名号，一个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名号，这个名号甚至都不需要去伪装去打点，因为那本来就是真实的。
那两人略感震惊，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再过分追究秦漫的身份和钱的来路。
“打开看看。”
那个人的手已经扶到腰后，准备把这个冒充银鱼的女人一枪毙了。
江练猛得意识到了一点，银鱼是个惯常做海外生意的主，她箱子里的，可以是美钞，可以是黄金，可以是钻石，甚至可以是枪，就不能是人民币！
他的手已经扶到了门把手，枪套也开了扣，就在他就要忍不住冲出去的时候，秦漫利索得打开手提箱，平放在胸前。
与此同时，江练和口罩男抓上枪杆的手都顿了一下。
她换了钱，箱子里是整齐排列着绿油油的，美钞。
秦漫关上箱子，“我要的东西呢。”
他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你真的是银鱼？”
秦漫：“如假包换。”
她的音色更沉，“我要的东西呢？”
“明天的这个时候，还是这里，我会把东西带来。”
他们转身就想抽身，秦漫铤而走险，率先向他们发难。
她不知道他们还在拖延时间是想干什么，是没有相信她，还是要回去细查银鱼，她只知道，她的底牌打完了，今天若是不把他们逼上梁山，来日就没有机会了。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忽然暴起，去抢那人腰间的枪。
动作如雷电般敏捷，紧跟着清脆的上膛声，枪口已经对准。
“都别动。”
她不是对那两个人说的，她是对江练他们说的。
耳麦中是焦急的等待，许多的疑问传到她和江练的耳朵里。
“江队？”
“她在搞什么？”
江练直直得盯着前方，他忽然明白了秦漫的用意，她不打算慢吞吞得收拾这两个人了，她要直抵老巢。
江练的命令在耳边响起，“原地待命！”
秦漫很轻得松了一口气。
“东西在哪，带我去。”
她的手臂很直，拿枪的姿势很标准，稳步向前，一直把枪口抵到了那人的脑门上。
“看来你是不太了解银鱼，耍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拿着枪把这两人赶到一辆车的旁边，车里的赖明杰慌忙把无线电通讯关掉，落下车锁。
他见过秦漫很多不同的面孔，有时候懒懒地不爱说话，淡淡得、没礼貌得斜眼瞟人；有时候又会玩得肆意忘我，大胆又记仇。
他一直觉得秦漫这个特别的女人像独掌船舵的水手，一人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心里却有盏明灯。
但他没见过她现在的样子。
她下海抓鱼的样子，像是刚从海里爬出来，冷冷的，不容置疑的。
她那点心灯根本照不亮前方的路，但她就是走得又快又轻。
“开车。”
赖明杰反应过来，秦漫已经把那两个人赶上来。
“去哪？”
秦漫手里的枪还抵着那人的脑袋。
“指路的一个就够了，你们有两个人，我不介意先爆一个脑袋。”
根本没等他们思索，秦漫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那个人的眼镜框飞过，穿透车窗玻璃飞出去，嵌入钢筋水泥的承重柱中。
黑色眼镜框碎裂掉在他自己的腿上，所有人的肩膀都抽动了一下，唯独秦漫的手臂依然举着。
冒着白烟的枪口飘出焦糊味，又挪回了那人的太阳穴。
“对不起，我不太喜欢你。”
近在咫尺的耳朵，听见她的手指轻轻下压。
“安华殡仪馆！”
秦漫给了赖明杰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两个人同时起手，一人一个，拎起后颈就往车框上撞。
耳朵传来江练的命令，“行动！”
人从四面八方跑来，赶到已经被制服，赖明杰撞晕一个，秦漫手里的那个更加残忍，头被迫撞碎了车窗伸出去，被将触不触得摁在尖锐的玻璃上，稍微动一下就有被割的风险。
秦漫站得很远，看着他们被铐上手铐，忽略了他们恶毒又不解的眼神，默默点了根烟。
她知道，她当混蛋当得太顺手，吓到了许多人。
江练凑过来，只是陪在她的身边，给足了她个人空间。
“银鱼。”
秦漫解释道，“这是我的代号。”
“我知道。”
“你自己取的吗？”
“不是，黑鲨给的。”
两人沉默着，江练吸着她的二手烟。
“下次推翻计划前，商量一下？”
秦漫弹弹烟灰。
“不好意思，没这习惯。”
江练看着她，只是迁就得笑。
秦漫熟练得吐出烟圈，也跟着他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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