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手相助
秦漫的游戏界面刚被胜利的金色覆盖,厉骁就已经走到跟前,取走她手里的平板电脑,浅浅得瞥过一眼。
“都玩这么久了,休息一会儿。”
秦漫活脱脱一网瘾少女,靠在沙发上撇撇嘴。
厉骁默默吸气,像个心力交瘁的老父亲。
“还没玩开心吗?”
她闭眼扭动着脖子,好像确实玩累了的样子,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怕厉骁看出什么端倪。
落地窗外一片幽蓝,天上棉花糖一般的云,一块一块粘连着。
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从数万米的高空飞掠而过,渺小得像个小数点。
秦漫从沙发上走下来,观赏着这些名为自由的景和物。
一滴雨打在她面前的透明玻璃上。
“要下雨了。”
厉骁:“下不久的。”
又一滴雨水正砸在秦漫眼前,雨水像凭空喷涌出的一样,横七竖八得往玻璃上敲打。
雨想温柔亲吻,风却将雨撕碎。
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秦漫都基本听不见应该属于雨天的声音,就像她才知道原来外头的海风这么大。
秦漫的语气平静温和。
“厉骁。”
“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不仅是我,你也被困在了这里。”
厉骁的眼睛微微一闪,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没有爬上脸颊,他的嘴角罕见得轻轻抽动了两下。
像一个被点醒的梦旅人。
他没有做回答,只是站在秦漫身后,也一同欣赏着海上的风浪骤雨。
秦漫的眼前只有风雨的厮杀,而在厉骁的眼里,还多了一个人的背影。
这场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前后不过两分钟,窗玻璃上就只剩下黏连的雨渍,再吹一会儿风,马上就能全部干涸。
厉骁发出邀请,“出去走走吗?”
秦漫回头不知他是何用意。
厉骁:“去换身衣服,外头风大,带你去玩别的。”
秦漫就算心里没底,也还是照做,毕竟她初步熟悉游轮的计划都已半道搁置许久,闷在那套房里孵蘑菇,全靠耐心熬。
厉骁很少下游轮的顶层,有需要也是叫佣人送上来。
虽然这整艘游轮都是他的,但见过他的人很少,多数都是手下人在打理。
所以当他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吸引太多的注意力,倒是很多双眼睛变成了聚光灯,如同带着定位讯号一样,打在秦漫身上。
她在赌场里那场漂亮的反杀,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秦漫不慌不忙得跟着厉骁走。
“我们去哪?”
厉骁忽然停住,回头注视着她。
秦漫差一点撞上去,及时收住,责怪得看着他,那句“你有病啊”,差点吐口而出。
厉骁:“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漫气冲冲得重复一遍。
“我们去哪?!”
厉骁嘴角翘起,眼角微弯。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秦漫算是听明白了,他咬文嚼字,对她随口说的“我们”甚是往心里去。
他还要再强调。
“我们走吧。”
秦漫:“……”
简直有病,病的不轻。
高档的西餐厅里,现场演奏的钢琴音乐,旋律悠扬。
秦漫刚落座,就看到了一头熟悉的卷毛,康拉德正坐于她的斜对面,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对她笑。
她视若无睹,眼神快速闪过,粗略环视一圈。
看似都是正常就餐的人,可是仔细看,却又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样。
一个腿在桌板下都放不下的男人,一条腿放在外面,脚尖外扩,好像随时准备动身离开。
他就只是喝酒,食物已经上桌,他手边的刀叉一动未动。
再看他前面的一桌,边吃边互相交谈,却正撞上秦漫的眼神,下意识得躲闪,眼珠抖动,肩膀警惕得收缩,闷头吃东西。
他心里有鬼。
这里的人,都各自打着小心思。
秦漫又去看厉骁,他正安静得翻看菜单,头也不抬一下,对周边这些异常安之若素。
秦漫都看出来的东西,她不相信厉骁会不知道。
“想吃什么?”
“随便。”
她没关心厉骁点了什么,只是再次细细得打量周边,发现了更多这样行为举止异常的人,都保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再看康拉德,他还是没皮没脸得在笑。
不对劲。
台上演奏的钢琴曲调骤变,节奏加快,铿锵如惊雷锤鼓,在一下重音收尾后,一位头戴魔术师帽的男人登台,手持红绸布,无声得开始给在座的人表演魔术。
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厉骁坐的位置背对着魔术师,一眼都没赏给他。
服务生一手端着盖着银色圆盖的托盘,一手负在身后,穿梭在走道间,朝着秦漫走过来。
魔术还在进行,手法轻盈灵动。
服务生停到厉骁身旁,欠身说道。
“先生,您点的东西到了。”
就在这一瞬间,斗生变故。
康拉德的笑从脸上消失,目光紧紧盯上厉骁,魔术师的红绸布下变出了一把枪,枪口指向秦漫和厉骁所在的方向。
厉骁还是没回头,他的背后全部暴露在射击范围内。
秦漫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也知道这一切是谁的主意,更清楚厉骁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泰然自若。
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因为这就是厉骁想要的。
果不其然,厉骁后方的人立刻站起来,服务生揭开银色圆盖,里面躺着一把黑色泛光的五九式。
魔术师还没来得及压下扳机就被子弹击中,其余闻风未动的党羽也被控制,厉骁的人把他们的脑袋置于枪口之下,其余一些还没来得及动作的也不敢再露出马脚,权当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其中就包括了康拉德,一切变化都太快,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坐在原地倒吸凉气。
厉骁慢条斯理的拿起服务生送来的五九式,走到趴在地上吐血的魔术师跟前,蹲下,用枪身把他的脸扭过来。
“是谁指使的?”
魔术师已经不行了,厉骁干脆又一枪彻底给他断了气,他扭头又随便逮了一个,还是同样的问题。
“是谁指使的?”
那人哆哆嗦嗦,厉骁又是一枪,直中脑门。
他又去问下一个,连问题都懒得再提,朝他不耐烦得挑了挑眉毛。
康拉德此刻的冷汗,已经把他额前的那搓卷毛打湿。
他看到了秦漫淡漠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
“你太嫩了。”
康拉德这才恍惚明白,秦漫曾对他说过的话,那是一句带有嫌弃意味的忠告。
康拉德在犹豫,在害怕,在浅浅得向她祈求帮助。
秦漫知道是康拉德做的,他的表现太明显了。
厉骁在找的,混上船的脏东西,指的就是康拉德,而不是秦漫所想的那样。
她垂下眼,一动不动。
完了,康拉德以为今天逃不过了。
在下一声枪响前,秦漫适时出手了,她点了跟烟,靠在椅背上。
“你问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就说是已经被你打死的魔术师,你又能信几分。”
秦漫此言一出,那些焦头烂额被枪抵着的,就闻着了味,心里有了谱,把罪责往已经被打死的魔术师身上推。
就连康拉德都镇静了许多,不再那么慌乱。
看似在提醒厉骁,实际上就是在搅局。
如此明着提点,厉骁当然也不是听不懂话的傻子,被搅了局的他索性放弃了追问。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秦漫抽着烟,“不想知道。”
厉骁:“那你帮他们,就只是想和我作对?”
秦漫手指点点,烟灰落在地上。
“对,我就是见不得你跟条疯狗一样,见谁就咬,滥杀无辜。”
秦漫敢当着众人的面和厉骁唱反调,心里唯一有点把握的,就是厉骁在竭尽全力得营造她所喜欢的形象。
他带她来这种地方,让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恐怕也是在试探她的底线,看看她到底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现在,她把底线横出来了。
厉骁把枪放回服务生的托盘中,当真不再追究。
“好,你不喜欢,我就不做。”
他给了手下的人轻飘飘一个眼神,他们便纷纷开始收拾现场,尸体被抬走,那些暴露的人被带离。
趁这个缝隙,秦漫也给了康拉德一眼,冷漠又无奈。
康拉德收到了讯号,自行离开了这个地方。
如果今天秦漫不在场,不出手帮他们,康拉德一定已经被厉骁抓到,成为一具抛入海中喂鱼的尸体。
秦漫也并不认为自己这算是救了康拉德的命,厉骁只是因为她的话暂且放了一马,不代表着他就此放过。
她自己都还是泥菩萨过河,不奢望康拉德能吃一堑长一智,只希望他别再这么蠢了。
屋里的血腥味还没清理干净,秦漫抽完一根烟,站起来往外走,一只手就伸过来牵住她。
秦漫扭头轻叹。
“我不想闻这里的味道,去外面吹会儿。”
厉骁缓缓松手放她走,后面跟过来两个彪形大汉,她也没管。
时至傍晚,天色阴沉,海水的蓝也加深了颜色。
甲板上的海风很大,她的头发被吹得贴在脸颊上,仰头就能看到天上低矮的云团随风翻滚,空气潮湿,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
她紧了紧衣服。
这才是真正的,暴风雨的前兆。
当夜,秦漫睡得很不踏实,她能感觉到环境的不安稳。
在尝试几次,依然无法入睡后,她索性起来,拉开窗帘,直面海上正在肆虐的风暴。
从不怕黑的她,也开始望着这一片黑暗,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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