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水鬼的人格(一)
一个轻吻印上秦漫的额头,江练柔和道。
“该起床了。”
秦漫把头缩进被窝里,懒洋洋得挥了挥手。
看她不动,江练又提醒道。
“家里来客人了,你梳洗好再出来。”
她还是挥手,江练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在江练的身边,秦漫就是话都只听一半的懒虫,心安理得的稳睡于高枕之上,一点心思都想担。
毕竟她的方方面面都被江练包圆了。
她踩着拖沓的步伐,扶着腰,挠着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半睁着眼找路。
“江练,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干嘛啊,你昨天晚上倒是干爽了,我都快散架了。”
直到她迷迷糊糊得走到客厅,客座上坐满的人让她的动作停顿在半空。
她一个一个得认过去。
这个是许劲风,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是周盛,正对着她憋笑;对面的是高彦才,正在喝保温杯里泡的枸杞茶。
夹在中间的江练双手交叠,嘴角微提。
他处变不惊,起身浅浅一点头。
“不好意思。”
离席把秦漫连推带搡得给塞了回去。
秦漫还在不服气得叫嚷。
“周盛!你笑什么!”
“别推我,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啪”得一声,呱噪都被关在了门的另一面,不知道江练在用什么方法让她闭嘴。
周盛的笑意更明显,向在座各位感慨道。
“还能看见这么生龙活虎的她,挺欣慰的。”
不一会儿,秦漫收拾得人模狗样,被江练领出来,一改方才嚣张的气焰,虚心对着许劲风一鞠躬。
“老许,我知道错了。”
一直低头思考什么的许劲风侧首打量她,又看看江练。
“你们倒是先把我琢磨透了。”
许劲风在知道秦漫的激进做法之后,憋了一肚子火。江练一眼就看出他的状态与往日不同,似乎在酝酿一场威力不小的风暴,便趁机让秦漫先去道歉来化解。
而许劲风确实气得不轻。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情报特派员的行动准则第一条是什么吗?”
秦漫对答如流。
“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开展行动。”
“原来你没忘啊,看来是我的记性不好了。我倒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为了完成任务,有必要用自|杀式袭击来摧毁敌营,达成目的。”
秦漫不吭声。
气氛郁结沉闷,周盛瞥向别处呼撸自己的眉毛,高彦才一个劲得喝着自己快见底的枸杞茶,茶水没了,就开始嚼枸杞。
周盛看秦漫被训的缩脖龟孙样,破天荒得帮她说起话来。
“差不多行了,人安全回来就好。”
高彦才也跟着投放烟雾弹。
“来来来,这人也到齐了,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江练把秦漫摁在自己身边。
“不久前,水鬼发动事变,造成局面扭转,代替黑鲨,成了新一代、更可怖的深海鬼手。与此同时,特情部与警方的多条暗线被废,剩下的也不成气候,整个潜海行动再次陷入瘫痪,就连行动目标,都换了人。”
“秦漫,我们需要尽可能得了解这个水鬼,这里只有你,最有发言权。”
江练慰勉得牵着她的手,一刻未曾放开过,将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秦漫浅浅眨了两下眼。
“我的信息也不多,因为我现在根本无法辨别他言语和行为的真伪,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不清。”
江练:“没关系,都说出来,我们一起分辨。”
秦漫稍稍整理一下思绪。
“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海湾基地,跟随雇佣兵练习散打,他来送检新一批的武器,兴致上来要检验我们的训练成果。那一堆新兵蛋子里,只有我成功给他挂了彩,代价是我的胳膊脱臼,差点被他整个卸下来。”
“那会儿,我急于学这些东西,没日没夜得练,对自己也狠,他每次来看到还会提点两句,久而久之就熟悉了。后来他只要有空来海湾基地,就会手把手教我,教我枪法,教我格斗术。”
“他告诉我,他是黑鲨的军械师,对武器了如指掌。我和他做了个约定,只要有一天我能打败他,他就替我引荐,带我去见黑鲨。”
秦漫深深吐息。
“那时候,我觉得他和周围那些人有点不一样,他信守承诺,有实力,却从不欺负弱小,很多时候也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看海发呆。”
“后来我成功接近黑鲨,和他的交集也没那么多了,偶尔撞到会一起抽烟,聊一聊最近的烦心事。直到那年在佤邦寨,我不慎走丢,他折回头找我,我越来越感觉他就是个混在兽群里的另类,和那些趋利附势之人完全不一样。”
“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我小心,现在想想,还真是寓意满满。”
秦漫低着头,心知肚明,厉骁可能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许劲风作为她卧底期间的直接联络人,所知晓的讯息更多,他断言。
“他在利用你慢慢削弱黑鲨,他对黑鲨的异心早就已经成形,他不仅骗过了张盼霖,骗过了你,骗过了我们。”
“他甚至还骗过了黑鲨。”
江练对秦漫问道。
“他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成为黑鲨义子的吗?”
秦漫点头。
“他跟我说,他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印缅边境,遇到黑鲨捡回抚养。”
江练:“在他多大的时候?”
秦漫:“六岁。”
江练扭过头去,眉心微拧。
秦漫:“怎么了吗?”
江练解释道。
“一个六岁的孩子被拐卖,他是怎么知道黑鲨是在印缅边境捡到他的?”
秦漫仔细琢磨起这句话。
别说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秦漫被掳上那“海神号”游轮时,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被拐卖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是天才,也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所在何处。即使长大后回想起,也应该是一些画面性的、标志性的场景。
而不是笼统的,印缅边境。
秦漫回想起厉骁当时对她说的话。
“六岁,我还记得,我是被人贩子抱走的,印缅边境,那遍地的蚊虫就可以把我的血喝光。”
他特意添加的那句话修饰性话语,就是为了让他的谎言看上去更像真的。
厉骁竟还是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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