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陈河谨也是走读生，今晚放学的时候，他跟方涩一起出来的，从教室一路闲聊到校外。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句话陈河谨想说很久了，但他胆子有些小，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
只是……时机不够好。
“江可！你怎么来了啊？”
江可出现在面前，方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去了，自是没听见陈河谨说了什么。
虽说昨天已经和好了，但是江可也没说过以后会不会来等她，方涩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家来不来都无可厚非吧。
但是现在江可来了，这意料之外的惊喜使得方涩整颗心都泛起甜，她都没抱什么希望能见到江可。
“来接你回家啊。”江可坏心眼地讲，“怎么？不想看到我啊？”
方涩：“怎么会？！”
她还巴不得见到江可呢！可爱的两个梨窝也随着甜美的笑容显露在唇边。
两人打情骂俏般的对话令一旁傻站着的陈河谨很是尴尬，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但是从她们的对话中，陈河谨也意识到面前这个高瘦的女生就是江可本人，紧张的同时他又很好奇方涩是怎么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的。
毕竟传闻中，江可这人可不好打交道啊。
江可向陈河谨投去一个淡淡的目光，方涩也跟随这目光转过身去，她只顾着见到江可的喜悦，都差点忘了她的同桌还在这里。
“抱歉啊陈河谨，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陈河谨看着方涩脸上的笑容，这些快乐都是那个叫江可的人带给她的。陈河谨莫名有些低落，刚刚鼓起的勇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戴着圆框黑眼镜长相老实憨厚的男生消失在转角处，江可收回目光突然调侃起了方涩。
“那个叫陈河谨的喜欢你吧？”
方涩没听见陈河谨说了什么她可听得一清二楚呢。
“你不要乱说啊……”方涩倏地一下就红了脸，害羞又有些被调戏了的生气，转个背就自己走了。
走得倒是一点也不快。
江可望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她已经好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江可追上她跟在她的身边，一脸正经道：“我哪里有乱说？你长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没有的事……”方涩红着脸摇头。
“谦虚什么啊，光是我们学校就有好多喜欢你的人，那帮男生总嚷嚷着要把你追到手，听着就烦！”
江可的表情就跟那群男生有深仇大恨似的难看，抱着手臂板着张脸瘪着嘴，浑身散发着“我现在很不爽，你可别惹我”的气场。
方涩闷下头一个人偷着笑，勾起唇角微微起笑，偷偷又瞟了眼她那张脸，觉得江可这样的表情……还满滑稽的，就是那种和小孩子较真赌气的样子。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接受谁的告白的。”方涩望着星星寂寥的夜空感慨道，“我现在只想好好准备高考的事，谈恋爱这种事，我一直都没想过。”
江可突然就觉得心安了。
江可：“你想考哪所大学？”
“南大。”
江可突然就沉默了，“……考不起。”
“你要是努力一下也能考上的。”
“努力一下？开什么玩笑啊，我努力这辈子也考不上！”
江可真是觉得方涩高估她了，全国名列前茅的南大岂是努力一下就能进去的，每年招分少说也得650分吧，就算是有天赋的人那都要努点力才能进，只可惜啊，她既没学习天赋也不努力，这辈子注定是和南大无缘了。
等到楼下时，江可还是老样子把挎包挂在方涩的脖子上，“老规矩，做作业。”
方涩手臂穿过挎包摆斜它，说：“下周我们要月考，这周六下午我要留校复习，你不用来接我了。不过你要是也想来复习的话，可以来大会议室找我啊，但是我想你肯定很讨厌复习不会来吧？”
江可满脸都写着没兴趣：“不来，复习这么无聊，我不知道留着时间出去玩啊？”
“嗯，那我先上去了。”
要是江可接受了复习她才觉得奇怪呢！
今晚方涩在她的姓名处写“江可”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突然涌起她们之间的过往云烟，矛盾有，欢喜也有，还有许多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像是不经意间的对视，牵手，拥抱……
方涩的心中涌起不一样的感觉，她忽然发觉，江可对她来说有些重要了。
……
周六下午。
嘴上说着复习无聊肯定不会去，但是最后江可还是从南高后门的矮墙翻了进去。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要翻进去，她就是刚好路过南高的时候突然想进去看看方涩。
她这么想的，索性就这么去做。
江可翻进来的时间刚刚好，自习正好要开始了，不少留校的学生都纷纷前往大会议室，江可跟着他们混进去。
南高的周末是可以选择自主留校复习的，地点在大会议室，每节时间为两个小时，期间会有老师来守。
大会议室空间容量大，位子也很多，前来上自习的同学三三两两稀稀拉拉地坐了一半多。
方涩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最右边靠墙的最后一排，后面就是出入口。
巧的是江可恰好就是从这个入口进大会议室的，一进去就发现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已经开始埋头复习了，手中的笔沙沙作响着。
方涩坐的这排恰好就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坐她的旁边，正好给江可腾了位。
江可放轻脚步，不动声色地绕到她旁边坐下。
旁边座位的椅子被人放下来发出了声响，方涩心里面有些不大情愿，她选这个偏僻的位置就是想一个人坐，图个清净，旁边没人自然不会被打扰和影响，她不喜欢在认真复习的时候分心。
可抬头发现来者是江可的时候，那点不情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惊喜了起来，眼睛里面突然就有亮光了。
“江可，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江可高傲得很，才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因为想进来看看她，于是随便扯了个理由，“哦，外面太热了，我进来蹭个空调不过分吧？”
最近这几天天气确实又燥热了起来，大会议室里面确实也开着空调，只是这理由也太离谱了吧，方涩都不禁被她逗笑了。
“哪有人千辛万苦地翻进来上自习就为了蹭空调啊？”
江可：“我啊，不行啊？”
方涩一笑而过，见她挎包也没背什么东西也没带，便说：“你来上自习好歹带本书吧，空坐两小时的话确实很枯燥，或者你用我的书也行。”
江可果断拒绝了：“不看，那玩意就跟天书一样，你让我看书还不如让我看你呢，你可比这些书好看多了。”
方涩白嫩的脸蛋突然就变得红润了，羞怯着低头不语。
江可总是这样突然就要坏心眼地说些不正经的话，她总是不知该如何回复才好，害羞却又觉得心有不甘。
陈河谨来得有些晚了，他原本是想跟方涩坐一起的，但是现在她的旁边已经有人了。
陈河谨瞧了眼，认出她旁边的就是江可。
两人有说有笑着，从陈河谨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方涩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两个梨窝浅挂在唇边，真好看。
印象中，方涩好像从来都没对自己这样笑过吧，大概她在江可身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吧，真叫人羡慕啊。
陈河谨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心情很是复杂。
他开心因为方涩开心，他失落因为能让方涩开心的是不是自己，他自卑因为自己还不够好，不能让方涩开心，他羡慕因为江可能让方涩开心。
铃声响起，长达两小时的自习课正式开始了，台上坐着巡逻的老师，同学们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整个大会议室只有书本翻动声和沙沙书写声，并没有讲话声，即使偶尔有也是非常小声仅彼此可闻。
大家都有明确的自习计划，方涩在把书上的腾抄到笔记本上，至于江可……
她闲得发慌，随便拿了本方涩的书翻。
翻的是物理必修二，每一页上面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笔记和注释，每一道题也都有着不止一种思路的解法，整本书翻下来江可印象最深的就是随处可见的白色便签，书页上的书签，还有方涩那手清秀漂亮的好字。
江可都不禁感概她学习不是一般的认真啊！反观自己呢，一学期下来课本比新发的还干净，上面愣是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高中两年发下来的书本和资料少说也几十本了，她能找出来的顶多就五本。
江可不禁再次感慨人和人的差距可真大啊！
书翻久了又觉得没意思了，江可索性撑着头看起方涩来了，她可不是想骚扰方涩，她只是想看看她是怎么学习的。
方涩手中的笔沙沙作响着认真腾抄着笔记，一缕垂下的碎发遮在侧脸上，安静清丽，江可一边感概她学习真认真，一边又觉得她好漂亮。
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一点也不为过，牧可欣也好看，不过比起方涩来还是逊色，而且她太八卦了，那大小姐的脾气也是不敢恭维，还是方涩好，人好看性格也好，对她也好！
反正江可就是觉得方涩哪哪都好，刻意想找点缺点出来都找不到。
江可感觉不到自己的目光有多炙热显眼，方涩却能明显感觉得到，那目光快把她的脸上烫个洞出来，她根本无法安心抄书。
方涩刻意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江可的目光，忽略掉它继续抄书，结果却抄错了好多，笔记本上多了不少划斜杠的字，这些都是她抄错的字。
被划斜杠的字里甚是能找到好几个“江”字，这都是方涩心里面想着江可的事情误写上去的。
方涩想提醒江可别看了，结果她一偏头江可就更迅速地收回了目光，还满脸无辜地反问一句：“你怎么不继续写了？”
方涩：“……”
她才是那个真正无辜的人吧？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好多次，每次方涩想开口提醒，江可就提前收回了目光。
最后方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江可，你别盯着我看了，我都快写不进去字了。”方涩一脸忧愁又无奈，江可的目光真的给她造成了深深的困扰。
江可淡淡地“哦”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中的那点笑意不见了。
江可难得听话一次，后面真的没再看过了，趴在桌子上一觉睡到自习结束。
可是方涩还是写不进去字，还是手误写错很多字，笔记本上又多了一批划斜杠的字，最多的依然是江可的“江”字。
真奇怪，江可看她的时候她写不进去字，江可不看她的时候她还是写不进去字，那炙热的目光在时又嫌它，不在时又不禁有些怀恋。
好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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