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少年一旦心动
少年一旦心动，便永远心动～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窗子洒进来，小桑榆窝在沙发里看漫画，屁股坐疼了就躺着，看到好笑的地方便捂着肚子踢腿。
“桑榆啊～”夏启明拧开门，在玄关处喊着她。
“来了来了！”小姑娘扔掉漫画书，穿上拖鞋跑了过去，不知道爸爸叫自己干嘛。
一凑近便看到，高大身形背后的那个小小的身影，男生躲在夏启明的背后，畏缩着身子，垂着头。
“小晚！这是姐姐。”男人温和地将他牵出来，和小桑榆打个照面。
小男孩微微把头抬起来，眼睫颤动，没多久又低下头，声音细小地喊了一声，“姐…姐。”
只是抬头的那一刹那，小姑娘惊愣得一时脱口而出了一句，“好漂亮！”
她蹲下身子，仰起头来看这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弟弟，皮肤有些苍白，晶莹剔透的眸子好像黑宝石，鼻梁呈现完美的弧度，嘴唇略微抿起。
小桑榆的突然靠近，让他眼神惊慌了一下，瞳孔闪烁着，整个就是一副受惊的小鹿模样。
“我叫夏桑榆，你叫什么？”
“徐…徐斐晚。”小男孩捏紧衣角，支支吾吾地回答她。
“那我也叫你小晚吧，快进来！”小桑榆冲他咧开嘴笑着。
小男孩目光对上她笑得眯起来眼睛，微愣了一下，手便被她牵起。
小姑娘把他带到冰箱旁边，问他要吃什么味道冰淇淋，他一声不吭地摆摆头。
把他带到沙发上坐着，给他拿来漫画和零食，小桑榆平时一个人在家，现在终于有了陪她玩的人了，掩饰不住地开心。
只是这个弟弟好像有些内向，她隔段时间就找他讲话，小男孩依旧抿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起伏。
没关系，相信在她的带领下，徐斐晚弟弟一定能变得开朗起来。
虽然他不爱说话，却很乖很听话，小桑榆让他陪着自己玩，他也在她身后跟着到处跑。
夏妈妈在小院子里种了绿植，让桑榆帮忙浇水，她拿起塑料管，徐斐晚负责拧水龙头。
只是一个没控制好，水流突然变大，管子一弯便飞腾在空中，狂甩了几下，一阵喷洒后滑在地上。
小姑娘怔愣地转头，发现管子里的水全都淋到了他的身上，一下子惊慌地赶紧跑过去把水龙头关掉。
徐斐晚的衣服被水淋湿，头发也都湿透了，小男孩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凉风吹过，他打了两个喷嚏。
不多久，头顶突然变黑，毛料的触感覆上脸颊。
小桑榆忙跑进浴室，拿来了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再把他牵进客厅，找来干衣服让他换上。
吹风机呼呼地吹着柔软的头发，小男孩嘴唇微动，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谢…谢。”
让漂亮弟弟感冒了就不好了，小姑娘心底的那股使命感过了头，便让他躺下盖着毯子休息，自己再去给院子浇水。
刚一起身，衣角便被拽住了，她转头看到小男孩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卷曲的睫毛扑闪，脸颊处浮现一抹微红。
嘴唇动了动，“不要走。”楚楚可怜的情状，让小姑娘心下一阵柔软。
“好吧～”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露出一个灿然的微笑。
小桑榆把抱枕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小男孩安静地闭上眼睛，她也抱着漫画在他身旁看了起来，周围静悄悄的。
徐斐晚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看到那孩子平日一直皱起的眉头，这个时候居然全都舒展开来，嘴角也不再瘪着，而是有了微小的上扬的弧度。
比她房间里所有的洋娃娃都要好看的漂亮弟弟，睡着的样子，就像油画里的天使。
初三办公室，夏桑榆被数学老师请来谈话，女生手指在背后紧张地勾动着，低着头不敢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睛。
“夏桑榆同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数学老师是个瘦高瘦高的中年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拍着桌上的成绩单，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没有。”女生弱弱地回答着。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你其他科目不说太好，起码可以看吧，啊？我的数学你就给我考37？”梁老师其实挺喜欢这个学生的，性格温温和和，平时看起来也挺用功的，但这分数实在是惨不忍睹。
“数学……它不会就是不会啊……”夏桑榆偷偷地瞟了一眼无奈的老师，看到他的表情后又赶紧低下头。
“把卷子拿回去给家长签字，还有，写一份错题反思检讨。”梁老师挥挥手，表示不想多说什么了。
女生把卷子收进书包里，面色凝重地走回家，爸妈还不知道考试的事情，如果知道自己的数学考成这样，免不了给她一顿批评。
还好今天晚上他们都出去了，不过饭桌上，夏桑榆的连连叹气，让一旁的男孩子放下碗筷问她怎么了。
冶中是家附近比较好的一所私立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般最后的检测合格后，可以直升高中部的，只是她的数学成绩……不敢恭维。
庭院的长廊上，徐斐晚拿着那张37分的数学卷，目光扫视了一圈，抬起腿跑上楼，敲开了她的房间。
“你要给我补数学？”夏桑榆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男孩，揉了下头发，“可是你才初一，初三数学不会超纲了吗？”
他摆了摆头，和她一起走进去，摊开习题册，便开始动笔演算。
女生惊讶地张着嘴，便也认真地凑过去听他讲着，弟弟上初中之前就把初中数学给自学了一遍，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点皮毛的东西而已。
徐斐晚小小年纪就开始王者带青铜，一道公式不厌其烦地给她讲了七八遍，夏桑榆才弄明白。
可是明白之后了自己动手又是死局，女生抓挠着头发，欲哭无泪。
“你要上高中吧。”小男生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把解题过程清晰地写了出来，淡淡地道。
女生垂死病中惊坐起，拿起笔开始奋力地学了起来。
困倦也悄然而至，她写着写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嘴儿呼呼地，侧枕着胳膊，一脸恬然。
徐斐晚放下书本，将椅子拉近了些，也将头趴伏在桌上，暖黄的台灯灯光照在俩人的脸上。
他静静地瞧着女生的睡容，眸子里倒映出她柔美的侧脸，小少年的心突地噗通了几下，心跳的频率开始上升。
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轻轻地触碰着，小心翼翼又雀跃不已。
徐斐晚从初一的内容给她补起，一直到了结业测试的那天。
“不错不错！数学居然也合格了！”夏启明拿着成绩单，高兴地拍着腿。
夏桑榆偷偷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小男生挤眉弄眼，然后灿然一笑。
徐斐晚回以她一个浅淡的微笑，长睫扑闪着，藏起了许多心事。
“走，我请你吃东西！想吃什么和姐姐说！”她拍拍胸脯，一把抓起他的手，去门口换鞋子。
“冰皮蛋糕！”
“好～”
“橘子汽水！”
“没问题～”
可能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男孩扭捏地垂着头，对上她的笑和自我介绍时的心情。
“我叫夏桑榆，你叫什么？”
看着小姑娘那绚烂甜美得不像话的笑颜，徐斐晚撇开星辰一般的眸子，不想去看她，心里却想的是：夏桑榆，我的……
——
休息时间，电视台里各色人员匆忙地在过道里走动，有穿着工作服脖子上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也有光鲜亮丽的主持人和各种明星。
没有人注意的杂物间里，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环着胳膊，聚在一起，俯视着角落里的小男孩。
“喂，你刚刚很得意啊？”
“就是，镜头都让你一个人抢去了，啊？凭什么？”
“就凭你这张长得像女孩子一样的脸吗？哈哈哈，干嘛不穿裙子去参加女团的训练？”
几个男生的嬉笑怒骂声，不停地刺着角落里小男孩的耳朵。
他今天第一次和其他练习生在舞台上露脸，明明也在努力地表演，却被他们偷偷抢了话筒，又被挤到了舞台最边上里。
副导演看到他无辜地缩在一旁，便好心地给他多加了几个镜头，没想到下了台就被这些人拖到这里，又被推倒在地，经受他们的一番嘲弄。
见小男孩不说话，这几个人更加放肆了，说着说着便蹲下起来，准备去扒他的衣服。
看着这幅纯洁无暇的脸，少年们心里一阵窝火，更准确来说是嫉妒。
明明同样是练习生，他们费劲心思想要多个镜头，这个小鬼居然轻轻松松地就拿到了。
最烦这种装无辜又一副可怜样的人了，看着就烦。
“不要……不要！求你们！放开我！”成烨紧紧地抱住自己，不断地反抗、挣扎、求饶。
他才12岁，孤儿院破产后，因为容貌极为出众，被经纪人选中，送来当练习生，也在为自己谋求生路。
每天除了训练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他。
“哈哈哈，他在求我们！你们说，要不要接受呢？”为首的那个最大的男生是几个人的老大，言语里的戏谑，尖锐又刻薄。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们呢？小弟弟？”大孩子们把他按在地上，抬手轻浮地拍打着他的白净脸蛋儿，并发出吱吱的怪笑声。
“小姑娘真好看啊～”
“小妹妹，要哥哥怎么疼你？”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是一种羞辱，在男生继续扒弄着他的衣服时，张嘴就咬了一口某个人的胳膊。
“mad！敢咬老子！”明明是少年的样子，嘴巴却脏得可怕。
几个人扭动着手腕准备打人，成烨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浑身不停地抖动着。
集体霸凌就这么发生了，拳头和脚一齐落在他瘦小的身上，小男孩紧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来。
闭着眼睛，很快就会过去了，他要好好地，一定要坚持住……
少年们越打越兴奋，欺负弱小给了他们一种快感，咒骂声从头顶传来，他也想把耳朵给捂住。
“砰”地一声，杂物间的门被撞开，灰尘扬了起来，光线从缝隙里透过来。
“哎呦！”不只是谁的一声呼喊，紧接着便是少年们被踢飞的场面。
一个个在地上东倒西歪，抱着腿捂着肚子哭爹喊娘，有人在不停地抽搐着。
“垃圾。”屈楚楚揉着有些疼的手掌，扫视了一眼地上的男生们，表情十分不屑且厌恶。
毛都没长齐，还学着社会人搞霸凌，让人忍不住想忒一口。
得……救了？
成烨松开双手，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混着灰尘的光线下，身姿笔直的女生，惊愣得瞪大了双眼。
刚刚被打的时候都没有哭一声，这时莫名地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从脸颊滚落，他从地上站起来，“哇”地一下就哭了。
屈楚楚虎躯一震，刚刚打人的时候丝毫不手软，这下却慌乱了，看了一眼鼻涕眼泪齐齐往下掉的小鬼，抬腿就要往外走。
成烨快步跑上去拽住她的衣角，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十七岁的霸王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麻烦……”屈楚楚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手帕纸，扔到他怀里。
小男孩还是拽着她不放，只手拆开包装，抽出纸巾给自己擦着脸，那张漂亮干净的脸又回来了。
“我说你，就只知道哭吗？”女生环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哭有什么用？你哭就有人安慰你了？”
小男孩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惊谔，捏着纸巾的手垂了下来，抓着她衣角的那只手也松了下去。
“倒不如多想想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强，被欺负了就打回去，下次不一定有人来救你。”屈楚楚撂下这一句话就走出去了。
小成烨扶在门框上，定定地看着女生纤瘦的背影，小嘴攒动着，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只是那张张扬飒爽的俏脸，从此烙刻在了少年的心上，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习惯在背后偷偷地看着她。
知道她是台里的小公主，自己和她有着云泥之别，也只能这样远远地仰望着她，就像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即使他并不喜欢被别人追捧和注视，也七年如一日的拼命工作，想着有一天能够变得耀眼一些，让她能够看得见自己。
刚出道没多久就单飞，一年保持两张专辑的发行量，自己写词作曲，恪守艺人守则。
到处接通告，上综艺参加活动，没有人比他更拼，直到后来的粉丝成群。
但他最想要的是，他喜欢的女生能对他另眼相看，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儿了。
他在某一首歌的歌词里，写下了少年人的心情：少年一旦心动，便永远心动～
他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作者题外话】：对不起大噶！手机看不到章评呜呜呜～很想一一点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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