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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还要关多久


第九天,夏桑榆躺在地板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数着数字,“1278、1279、1280”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今天是多少号了,连被关了多少天也渐渐模糊不清。

        周围越是安静,就越让人不安,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这间房间,实现能到达的最远处,也就只有落地窗外的风景。

        别墅建在山上,四周都是苍翠的树林,别墅和别墅之间也有一定的间隔,一般不会有外人轻易地闯入别人的区域。

        所以,她每天就坐在窗前,看外面的山景,一坐就是一上午,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供消磨时间的东西。

        夏桑榆尝试过和徐斐晚沟通,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人每天来这里,永远只是做那固定的几件事。

        就像某种臆症,他每天晚上在她耳边不停低语,从一开始的心头震颤,到后来的麻木,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徐斐晚在消磨她的耐心和意志,他想让她完全属于自己,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眼里也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只能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这对夏桑榆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她觉得自己快要丧失自我意识了,最可怕的不是受伤害,而是被完全驯化。

        即使那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她却一点都理解不了这种爱意,或者说他的爱太窒息了,令她承受不起。

        同时也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他的宠物一样,每天呆在一处,等主人回来,这和她二十几年来,关于爱的认知产生了强烈的偏差。

        身上的红痕过了一个星期才消退,夏桑榆用手背遮住眼睛,强烈的孤独感席卷而来,泪腺开始不受控制。

        怎么办?他要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她还有朋友,有工作,难道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关着了吗?

        最近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不光是变得焦躁不安,还容易恼怒。

        可没她没想到的是,情绪崩溃的那天来得这么快。

        夏桑榆已经到了,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来的是谁的地步了,她依旧靠在床沿,头也不回。

        徐斐晚一走进来就把西装外套给脱了,随手扔在一边,扯下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他将头轻靠在夏桑榆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哼着声道,“阿榆,我好累啊。”

        漂亮到不真实的五官在落日余晖的印衬下,多添了几分绚烂,他的口吻如常,像以前很多个时候一样,对着她撒娇。

        要不是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脚腕处,一瞬间的清醒,她真的就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

        按捺住翻涌而来的酸涩,夏桑榆淡淡地开口,“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徐斐晚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看着她,荡漾着层层薄雾,他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该洗澡了,阿榆,你的伤好了吧。”

        夏桑榆:“”

        她似乎不应该报什么希望,又是这样回避她的问题,刻意转移话题。

        夏桑榆被他带进浴室,水汽迷蒙了她的双眼,徐斐晚的眼神从方才的清亮无邪,转为现在的勾魂摄魄。

        方寸之间,她进退两难,偏转过头不去看他,害怕他眼底汹涌的浪潮,会把她整个人都给淹没。

        “阿榆,帮我。”徐斐晚抓住她的手腕,和她凑得不能再近,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夏桑榆浑身一颤,紧接着脑袋就被迫转对他,喑哑的声音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像带着某种祈求。

        “帮我~”

        “哈~”

        “我好,难受。”徐斐晚到后面只剩下气音,酥酥麻麻地传入她的耳朵。

        夏桑榆脑袋充血,脸颊滚烫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惊愕地想要推开他,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我不想。”她害怕得快要哭出来,眼眶蓄着泪珠,将坠未坠,并仰起头来看他,用力摇头。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一张楚楚可怜,娇羞动人,且又泫然欲泣的一张脸,只会让人更加兴奋,更加想要征伐。

        徐斐晚快受不了了,抓起莲蓬头,迅速冲刷全身,动作急切地将身子擦干,一把将人抱起,走出了浴室。

        夏桑榆被扔在床上的时候,终于明白了那句“伤好了”是什么意思。

        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头顶的白织灯灯光晃的她眼睛睁不开,黑发未来得及吹干,随意散落,下一秒,红色吻痕再次爬上她的脖子。

        徐斐晚稍作停顿,漆黑的眸子翻涌着巨大的波涛,层层欲念叠加,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疯狂地原始掠夺。

        白织灯点了一晚上,夏桑榆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反复复地被他折腾着,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

        早晨清醒后,她强迫自己站起来,然后撑着酸痛的身子去浴室洗把脸。

        然而,照镜子的时候,脖颈一路蜿蜒到锁骨处,全都增添了新的红痕,它们在白皙瓷净的肌肤的衬托下,宣告着暧昧和迷乱的讯号。

        夏桑榆红了眼眶,洗完脸麻木地躺在地板上,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就喜欢这样做。

        可如今,她再次回想起和徐斐晚一起生活过的那几年,那些小时候的记忆,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他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的,她稍微翻转了下身子,可差不多要了她半条命。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视线被桌子上的花瓶所吸引,瓶身是透明磨砂质的,里面插着紫色的蔷薇花。

        夏桑榆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拼命回想,昨天桌子上有这个东西吗?

        小小的几朵花,也能让她心里产生一丝欣喜,所以她快步靠近桌子,倾身去观赏那几支开得正鲜艳的花。

        然而,将花枝从瓶子里抽出来的时候,一个小玩意儿掉在了桌子上,她拿起那小玩意儿,仔细看了看,想着这会是什么。

        过了半晌,夏桑榆终于知道了,这是微型摄像头!

        本以为麻木到无波澜的心,再次翻涌起强烈的情绪,她只觉浑身的血液倒流,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崩断,随之而来的是,情绪的崩盘。

        “徐斐晚!”从胸腔里喊出他的名字,夏桑榆的火气已经涌至头顶,她用力地将那微型摄像头重重地摔在墙面上。

        小玩意儿被砸了个粉碎,掉落在地板上,她不停地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粗重的呼吸之后,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徐斐晚想着今天早点回来,一进门便看到夏桑榆靠在床沿,盯着窗外发待,背影单薄,又让人觉得有些孤寂。

        他打算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可以天天陪她了。

        听到身后的声响,她没有再向平时一样,选择漠视,而是快速地从地上起身,转过头来,目光冷清,直直地盯着他。

        徐斐晚站在她面前,星辰眸子带着笑意,“想我了?”

        夏桑榆默不作声。

        “嗯?”他向她靠过来,夏桑榆冷漠地后退,和他保持距离。

        “怎么了”徐斐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直到看到了地板上散落的碎片残骸,眸光一暗。

        “徐斐晚,你玩够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竭力隐忍着心中的悲愤。

        “你觉得,我是在玩?”侧脸拢上一道阴影,徐斐晚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摄像头残骸,低头把玩着。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溃败。

        他又转身朝自己走来,眼底带着十分复杂的神色,伸手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语气带着审问的意味,“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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