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开学第一天，二栋教学楼三楼。
“同学们，都安静下来。”一名中年老师戴着眼镜，身高看着只有165，不胖不瘦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原来吵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新的学期新的气象。你们已经进入高二阶段，准备要迎接高三了，还沉浸在假期的同学把心收一收。”马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因为有些同学还没认识我，我姓马，名通杨。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教的数学。”
马通杨瞟了一下第四组靠窗的位置。
空的。
顾骁晨又迟到。
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们先自习，高业凡。”马通杨勾了勾手让他出来。
“什么事啊老马”高业凡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叫老师，一点规矩都没有。”马通杨拍了拍他的肩膀：“顾骁晨为什么又迟到”
我就知道他叫我出来的原因就是问这个。
“我不知道。”高业凡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
我不太相信。
“人家上个学期才转过来，就你跟他玩得最好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就看你怎么编。
“玩得好没用啊，他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我，他也是有私事的，他连你都不告诉，怎么可能跟我说。”高业凡说得有条有理的：“他才不会告诉我，他又没那么笨，告诉我了，你在从我口中得知，然后找他谈话，他就没有理由编了然后在罚他写个3000字检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讨厌写检讨了。”
好像有点道理。
但“我问了，你就一定会说吗？”马通杨反问。
那肯定不会。
“可是我真不知道。”高业凡指了指刚刚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的杨川小声说：“杨川同学知道。”
“你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
“……”也是。
后面马通杨坚持不懈的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看着他的样子不像是骗人的态度就让他回去坐好。
马通杨走后，教室又开始吵了起来，跟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哎哎哎。”杨川转过身问：“骁晨哥怎么没来开学第一天又迟到”
“昨晚喝多了。”高业凡拿出手机，趴到桌子上。
“你不是不知道吗？”孙奇也转过身来问。
“我骗老马的。”高业凡有点得意的回道。
“……”
“那你这演技”孙奇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得跟真的一样。”
“报告。”
说曹操曹操到。
一看见顾骁晨，全班人又炸了起来。
“我去，怎么跟顾骁晨分进了一个班。”男同学1小声的抱怨道。
“跟顾骁晨一个班怎么了，虽然他看着特别不亲近人，但是超帅的好吧”女同学1花痴到。
“啧啧啧，人家要是打你，你就觉得他一点都不帅了。”男同学2道。
“顾骁晨很厉害吗？”女同学2。
“顾骁晨是刚刚进来那个吗？”
“男神啊。”
“离他远点，他很可怕的。”
“别打我就行。”
……
顾骁晨是平岭七中的风流人物，上个学期刚转到这所学校，一来不到一天就惹事，跟人打了一架，好像是那个人不知道还是不小心骂了一句废物，他就把人打得满脸肿了起来，这所学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来就跟别人打架的。知道刚刚转来所以他不敢把事闹大，被罚了。
后面越来越放肆，旷课，打架，翻墙，一样不少，都是看他心情来定。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惹他，校霸这个位置也就坐得稳稳当当。还听说他放暑假时把人打进了医院，现在人都还没清醒，其它学校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他，不知道是家里有矿还是什么的，他没进局也没被开除。学校里的人连听见他的名字都直打哆嗦，他不会随便惹事，别人不惹他，他也不会随便去惹别人。江湖上的道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要是你不想活，行啊，我送你。
“来了，怎么来那么早”高业凡拍了他的肩膀“记得请我吃饭，帮你打了掩护。”
“估计你要白打掩护了，等会我要是被叫走你请我吃饭。”顾骁晨看了他一眼然后倒头就趴到桌子上，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懂了，你没穿校服。”大意了。
顾骁晨今天还是穿着黑色体恤上面有几个涂鸦，万年不变的宽松深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今天他没有带帽子，能清晰的看出，他的五官线条流畅，浓眉上方贴着一个创可贴，被碎发遮挡着。他有一颗泪痣，一脸戾气，黑色的如墨般的瞳孔让人不敢直视，冷目灼灼，锐利森冷。
“这跟我穿不穿校服有什么区别。”顾骁晨有些烦躁的回道，依旧底着头。
好像也是，穿了也要被说，不穿也会被说。因为迟到，还是开学第一天。以马通杨的性格不抓他来说几句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当班主任的这个职责。
“顾骁晨。”马通杨在门口叫了他一声。
“请我吃饭。”顾骁晨把手机丢进抽屉里站了起来。
“你站起来干嘛？”马通杨问。
顾骁晨愣了一下“不是要找我谈话吗”
“没要找你谈话。”马通杨站到讲台上。
“那你叫我干嘛？”顾骁晨说着又坐下。
“习惯性叫一声。”
全班人笑了起来。
顾骁晨：“……”
“可见你是有多厉害让老马形成这个习惯。”高业凡笑了一声。
又道“老马是不是良心发现，不打算找你谈话了”
“不懂。”顾骁晨又拿出手机趴下，心情莫名的烦躁。
“好了，大家安静，听我说我们班将进来一个转学生。”一说到转学生全班人又沸腾起来。
“老师，转学生男的女的啊。”男同学1说到。
“对啊对啊，为什么转我们班来，可惜了。”男同学2
“转我们来怎么了，我们班只不过比别班差了点。”女同学1。
“哪差了，我们班不是挺好的，学习不好而已。”女同学2。
“那意思是你说转学生也是学习不好了”女同学3。
“……”
总有那么几个人没事找事的你一句我两句的说。
“行了，都安静！”马通杨拍了一下桌子：“吵什么吵，大家都是同学，要互相关心，帮助。”
“老马，那到底是男的女的啊”高业凡喊到“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当然要是个女的就更好了。”
“女的也不会看上你。”顾骁晨损道。
“……那也不是你的。”高业凡立马怼看了一眼正在打着游戏的顾骁晨，无奈道“行吧，可能也是你的。”你长得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的。”马通杨转头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严一沫笑着说：“进来吧，大家欢迎新同学。”
这个时候全班同学都向前门望去，稀稀拉拉的掌声像鞭炮似的响了起来，顾骁晨对转学生没有兴趣低着头玩着手机。严一沫站在门外抬头看了一眼门上写着，高二(十一)班。她走了进去，全班一下安静下来，打量着她。
她穿着一条长到脚腕的淡蓝色连衣裙，短袖，露出纤细瘦长的手。扎着丸子头，她皮肤白得不像话。她本身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眉毛很浓细，鼻梁挺拔，特别是她的眼睛，棕色的眼球看人清淡，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整体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高傲自信又带着一丝温柔，没错是初恋的感觉了。
她站到讲台上开口：“大家好，严一沫，是我的姓名，以后请多多关照。”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简单大方的结束自我介绍，最后鞠了一躬。
教室又响起了零零碎碎的掌声。
自我介绍完了之后马通杨就叫严一沫去了办公室，严一沫走后教室里又躁动起来。
“她刚刚说她叫什么”女同学1问道。
“严一沫。”女同学2。
“严一沫……不会吧。”男同学惊讶道。
“怎么了？”女同学3。
“你不知道吗，她也是不好惹啊。”女同学4。
“班里面有个顾骁晨都有些怕了，现在又来个严一沫，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男同学2。
……
“你不觉得转学生有点眼熟吗？”高业凡对正在打游戏的顾骁晨说。
“眼熟。”顾骁晨二话不说直接丢了两个字。
“……”你好歹看一眼吧，看都没看。
“行，跟你聊不通”高业凡无语道也拿出手机。
顾骁晨他看了，只是高业凡没注意到。严一沫站在门口外面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一眼就能认出是在小炒店那位，哪怕是她当时戴着口罩也能一眼认出，也是在医院碰见的那位。
那一天，严一沫从他前面走过的时候，因为她听见了顾骁晨和别人的对话，医生在那个时候还打了个电话，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她尴尬的低头闭着眼睛从他身边走过，说巧不巧，倒不倒霉，道路那么宽，偏偏踩了顾骁晨一脚。她立马鞠躬道歉，抬头就跟顾骁晨对视上一眼。
办公室里
“一沫，老师也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的学习很好啊。”马通杨说“在你们原来的学校你年年排第一啊。”
严一沫想说，有些事我不记得了。但她摇了摇头说“不是很好。”
“你很谦虚。”马通杨过了会才道“老师知道你的一些事，你现在还有些事情记不起来，所以老师希望你重新开始，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要是头疼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严一沫点了点头向他鞠了一躬道：“好，谢谢老师。”
马通杨有点不知所措手：“好好好，好孩子，那你先回去自习吧，课本什么的我待会叫人给你送过去。”马通杨看着严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严一又道了一声谢后就离开了。马通杨满意的点了点头，总于来了一个像样点的学生了。不管她以前什么样，现在重新开始就好了。
严一沫回到教室站在门口外。
烦躁，忘了问老师我坐哪了。
要不在回去问吧，但她忘了办公室在哪楼哪间了。好像在二楼，又好像在四楼，她现在在三楼。刚刚回来的时候被其它班的学生望着，现在班里面的同学也望着她，这个学校的人都那么喜欢盯着别人看吗。她有点尴尬，面对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点不自在。她只好顶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去坐到第三组最后一张空位，她挺高的，172坐这个位置也没什么不妥的。
自我介绍的她没有多看下面，刚刚进门就看见顾骁晨坐在第四组靠窗的位置，真是巧啊。
她左边是高业凡，右边没人。
“嗨！美女。”高业凡转身跟她打了个招呼。
严一沫转头看着他嗯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那么高冷的吗？”高业凡问道“是我不够有魅力吗？”
而且这个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高业凡又转过身子问一旁的顾骁晨：“我长得有魅力吗？”
“没有。”顾骁晨抬起头看他毫不犹豫的说。
“……”高业凡
杨川转身到后面：“凡弟弟，人家不想理你。”
“你闭嘴。”高业凡瞪了她一眼不服气又转向严一沫：“我怎么看你那么眼熟呢？”
“你看谁都很眼熟。”严一沫直接怼了他一句，毕竟他俩不熟，也不会熟。来的时候严一乐跟他说过，离学校的一些人远点，看谁不顺眼就别离他那么近，他没有看高业凡不顺眼，他知道高业凡的心思，所以不会多聊。
“艹”是真的眼熟。
“哈哈哈。”杨川笑着说：“怼得好。”
顾骁晨笑了，他只是勾了勾唇角。
严一沫看见了，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转校生真有意思，怼人一流，你也有被怼的一天啊。”杨川继续笑道。
“去去去，我哪天不被顾哥怼。”高业凡挥手示意他快滚。
严一沫没理他们，趴着桌子，她是刚转来的，上个学期这个所学校就先发了书，她没有拿到书看，手机也没啥好玩的，迷迷糊糊的就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没睡得太沉，才暑假开学没到季节，还有些闷热，教室太吵了，电风扇还呼呼的转个不停。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漫长的自习课，严一沫是被别人吵醒的。两个男的打闹，把班长搬到严一沫桌子的上书弄掉在了地上。两男的道歉后没有要帮捡的意思。
严一沫弯腰自己捡了起来，几位女生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踩了一脚上去。可以说就是故意的。
“刘小念，你是不是故意的，道路那么宽你不走，你踩人家书干嘛？”杨川刚好看到这一幕问。
顾骁晨听到后慢慢抬起头。
“你多管什么闲事。”刘小念瞪了他一眼：一沫同学都……。”
“捡起来。”顾骁晨突然间站起来打断她，声音冷淡，眼神透出一股冷厉。
高业凡正睡得好好的被他站起来吓了一跳。
“咋了这是？”
全班人都不敢吱声，个个往后边望，只能听见电风扇吹的声音。安静得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小念微愣了一会，看着顾骁晨，又立马撇开眼睛，吓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蹲下帮严一沫捡了起来放好。
严一沫说了一声“谢谢。”
刘小念有点不可思议，她居然会跟别人说谢谢。但她还是说了没事，就走了不到三步。
顾骁晨又接道：“把你的书给她。”
严一沫“”
“没事，擦一下就干净了。”
刘小念点头把自己的书拿给了严一沫在拿走严一沫手中的书。
“”
严一沫翻了一下书说道：“不用换，你写了那么多笔记了，擦一下就干净了。”说着就换了回来，她不想拿了别人辛苦写了那么多笔记的书，而且擦一下就好，没那个必要换。那么多人看着，换了的话，别人指不定在背后会说些什么，刚开学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我也不想啊，但是不换我怕被顾骁晨打啊。他眼睛盯着我，我害怕。
顾骁晨直接走过来抽走了严一沫的书，扔给刘小念，刘小念拿到后马上回到自己位置上。
“我说了擦干净就行了，有必要换吗？”严一沫一脸不理解望着他，又撇过眼神，知道为什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是真的吓人。
“没必要。”顾骁晨淡淡的说。
“……”严一沫简直无语走过去想跟刘小念换回来。
“不准换。”顾骁晨声音大了点说到，语气比刚刚还要冷，冷得让人直打冷颤，也不知道他叫的谁不要换。
严一沫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转身面向他刚想要说什么高业凡见情况不妙就拉着顾骁晨出去了。杨川也跟着出去。
莫名其妙，神经病。
班里的人也都从阴冷的氛围中活了过来。
“吓死我了。”女同学1吸了一口气说道。
“刚刚我连不敢呼吸。”男同学1说。
“同学，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千万别跟他讲道理，也千万不要跟他说话。”女同学2对严一沫说。
严一沫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高业凡跟顾骁晨出去后就杨川在第四节课回来，他们两就没在回来，马通杨也见怪不怪了。一天的课程就这样悄然无声的结束了。
严一沫下了楼，不远处就看见严一乐在校门口等她。学校有住宿生和外宿生，严一沫家离学校挺近的回去的路上就十几分钟，于是办了外宿生。外宿生都有一张卡牌，上面有个人信息和照片，拿卡牌扫脸刷一下就能出去，这样方便外出，也可以防止内宿的人员混出去。
酒吧里
“你上午是怎么回事”高业凡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要不拉你走，你下一秒就好像要跟人打起来似的。”
顾骁晨沉默接过酒喝了一口。
“我就烦她那样，让她换就换，不作就少她一命吗。”顾骁晨语气冷淡。
“……”
“我看你是指唤人指唤上瘾了吧。”高业凡想了一会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我想起来，她好像是那天在饭店那位。”
顾骁晨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冰冷。
“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高业凡立马离他远点：“别说他们，我都不敢看你的眼睛。”
“……”神经病。
回去的路上
“姐，在学校还习惯吗”严一乐问。
“都是学校，怎么会不习惯。”严一沫有点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我以为你跟乔篱姐她们不在一起会不习惯。”严一乐说。
严一沫没说话。
“你还记得她们吧”严一乐问。
严一沫点了点头：“记得。”
“嗯”严一乐应了一声小声嘀咕：“少和她们联系也挺好。”
“什么”
“没什么。”
乔篱是她在平县一中读书时认识的好闺蜜，她住院时经常来看她。但她出院后没有来得急告诉乔篱，她前两天还打过电话来她，出院了怎么不说一声，哔哩吧啦的。
今早严一沫来学校时打电话跟她简单说明了转校的事情，她又是一顿的讲个不停，刚开始乔篱听了觉得有些吃惊，她一项都不喜欢别人帮她擅作主张，特别是她爸爸插手他的生活，但得知她有些事情忘了知道就觉得没那么大惊小怪了。乔篱想直接把的所有事情告诉严一沫，但严一沫跟她说，严政要她自己想起来，她不懂为什么要让自己想，那就自己慢慢想起来吧。
严政可能也有他的原因，但乔篱绝对不是那种让严一沫自己想起来，但她似乎也明白了严一沫爸爸的意思就没有告诉她，让她自己想，也许对她也是一种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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