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鸭难求
近日街坊邻居都在传一个烤鸭的名号，据说这家酒楼的烤鸭是有着让人魂牵梦绕的魔力。
所谓的一鸭难求描述的便是长明街后巷的栖凤楼。
大抵也是因为这家酒楼的手艺确实不错，尤其是北明烤鸭，味道一绝，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酒楼的小二。
要说这小二，相貌皆为佼佼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抓住了不少京城富婆的心思。
就说这过去两月，这小二便换了一波，原先那波要么去哪家夫人府上当小白脸，要么就是抱着哪家夫人给的赏钱远走高飞。
但这新一波的小二无论是从颜值还是才艺，似乎比上一波更好。
还没到营业的时候，栖凤楼前就集结了一堆的女眷正冒着桃花眼，恨不得自己变成小二手下的烤鸭。
另一边的和云馆生意也是如火如荼，店中的布料全是上等的丝绸，更有店小二为其量身裁定。
此外胭脂生意也不甘落后，俊美的店小二纤长的手指为其上妆，纵使妆后一群如花也无人说道。
礼部这两月已经上了数十次奏折，最开始皇帝只觉得礼部那群人吃饱了撑的和一个卖烤鸭的酒楼过不去。
而现在只觉得那烤鸭味道是真不错，自从上回太子给自己带了只回来，这日日夜夜都思量的紧，再看礼部那摞请求关了栖凤楼的奏折，怎么看怎么都是不顺眼。
“和玥，你这是何意？”褚云轩看着自己面前这只烤鸭，向承桑玥投去不是很能理解的目光。
承桑玥示意厨房师傅将烤鸭切好码整齐，好让太子殿下带走。
“谢礼，若不是太子殿下您帮我把这鸭子送进去，恐怕我这小店早被礼部那群老头给砸了，可别嫌这礼轻，限量一百只留了一只给你的。”
褚云轩有点无奈的笑了笑以表自己的受宠若惊。
两月前，他确实动了娶这和玥公主进东宫的念头，只是经过几次相见以及对楼兰的打探，他还真信了这承桑玥是个废物，再加上苏羽然再过三月就要从边塞回来，便打消了这想法。
谁能想到献完贡礼的承桑玥居然化名留在北明皇城卖起了烤鸭。
甚至，掀起了礼学上的一阵巨浪。
一本名为《论店小二他又帅又冷》的话本风靡大街小巷，京城贵族小姐们虽是自命清高但却不允许自己学识落人一步，哪怕是话本。
而这个话本中所讲述的便是天人之姿店小二帮助各种各样的女主角实现心愿，最后找到心爱之人共度一生的故事。
于是栖凤楼以独特的烤鸭风味和话本中走出的店小二风采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也成了礼部那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啧，我有点后悔没娶你了。”褚云轩摇了摇头：“这样本宫好歹每日能有免费的烤鸭吃。”
承桑玥嫌弃的看着褚云轩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你要是有本事，你等长威将军回来当着她的面讲。”
和褚云轩当朋友，这也是承桑玥多番考虑的结果，一是在原著当中虽然自己被关起来了但是这褚云轩自始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
其二便是这兄弟是男主，如果不出意外这是未来的皇帝，系统并没有说自己要推出怎样的人物才能算自己的关注度。
在这个时代谁的关注度能有皇帝高，因此做褚云轩的门客让他借自己之力登上皇位，这流量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本宫确实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本宫和羽然的事情？”褚云轩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他和羽然的事儿朝廷上下都不一定有几个清楚的，承桑玥这个远在楼兰的却是知晓的如此清楚。
承桑玥笑了笑：“不是说了我兼职算命，我还算到你要是娶了我，你白月光就不给你发光了。”
早知道问她也不可能说出个像样的理由，褚云轩想了想也不再问了：“你今天唤本宫过来可有要事？”
承桑玥这才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褚云轩：“你之前说过江南水患一直未解决，我便差人去查了查原因，这是从朝廷到江南拨款一线中谁吞了多少灾银的具体名单。”
褚云轩吃惊的看着承桑玥，分外认真的看着她递来的名单：“朝廷派了那么多人下去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你竟然查到了。”
这话是在赞赏承桑玥的实力，同时也体现了褚云轩对承桑玥的忌惮。
要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楼兰公主。
承桑玥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她自然知道褚云轩心里想的是什么，却也不在意褚云轩对自己的猜忌。
“现在的北明想灭了楼兰也没那么容易。”承桑玥一开口便直击重点：“我楼兰只想守着那方寸之地，我今日助你也只是希望北明太子不要对这方寸之地起心思。”
言外之意，不动楼兰，楼兰便是其最好的助手。
褚云轩心中一震，他身为太子这么多年没少受到别人的威胁恐吓，但是能够让他真的产生疑虑的，除了父皇之外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子。
花笺送褚云轩出了栖凤楼，有些担心的看着褚云轩的马车越走越远。
花影拍了拍花笺的肩膀，差点把花笺吓得够呛：“花笺，你最近老是出神。”
花笺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栖凤楼的二楼道：“我只是有些不知道公主想要做些什么。”
刚送走褚云轩，栖凤楼又来了客人，把本来就很焦虑的花笺的情绪更推进了一步。
花影道：“四皇子，公主在楼上，请跟我来。”
承桑玥倒了两杯茶，正当她将另一杯放在对面的位置上时，屋门开了起来，花影身后跟着北明四皇子褚云归。
褚云归眉眼当中尽是想要遮掩却没能遮掩的不满：“楼兰公主大费周折的在我北明皇城开酒楼，手下的店小二搞得京城上下鸡犬不宁，本皇子真是不知和玥公主究竟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
只是因为你们这人多，流量大。
承桑玥淡淡的笑了笑，她早便猜到了褚云归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她给褚云轩那一本名单中接近一半都是褚云归的人。
“北明并无条例说楼兰公主不可在此做生意，再说即使我是楼兰公主，在北明我也不过是个平民，民女不过是做生意罢了，四皇子又何必如此恶毒地揣测民女。”
褚云归自是不信，只觉得这女子长了张颠倒是非的嘴：“若是父皇知晓和玥公主在京城开酒楼卖话本的消息，恐怕也是不能够轻易让公主回楼兰的吧。”
承桑玥认同的点了点头，要不怎么说褚云轩能成太子，他即使知道自己不受控的可怕，在他能确保毁自己根基之前不仅不会轻举妄动，还会借自己之势巩他之位。
这般胸襟，确实不是正常人可以有的。
“你若现在回你的楼兰小国去，本皇子还能帮楼兰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褚云归见承桑玥点头认错的模样，甚至起了教训的范。
承桑玥喝了口茶，笑的格外的礼貌，也不知道是因为茶味而笑，而是因为褚云归所讲的笑话而笑。
“请容民女问几个问题，不知四皇子能否在北明皇帝面前说的上话？”
“如果能说上，又能说几句话？”
“如果四皇子您私吞灾银之事流露出去，北明皇帝又是否能够允许你说话？”
褚云归攥紧了拳头，面上的凶煞之意似乎下一刻就要给承桑玥来上一拳。
承桑玥将茶杯放下，又道：“四皇子没必要在民女这浪费时间，早知道这私吞的名单已经到太子手中了，您不如想想如何求您的兄长不告发你。”
说完这话，便站了起来要走出去。
最后还转头留给褚云归一句话：“放心，正常情况下，我栖凤楼不会把这件事情散发出去的。”
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
夜幕星河，长明灯火璀璨。
花笺伺候着承桑玥更衣沐浴，看着坐在浴桶里头不知在沉思还是累的睡着了的主子，不由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便问。”承桑玥道，她已经听到无数次花笺愁苦的叹气了，在这么下去她的好运气都得被这丫头给吓走。
花笺愣了一下又低下了头，并未开口说话。
她意识到自己管的有些多，正如花影所说公主吩咐自己做便好了，何必揣测主子的想法。
更何况，她也揣测不出来。
只是她上一次看不懂主子要干些什么的时候，楼兰的三个王子被安上了造反的名号，尸骨被丢到了西山谷中喂了老鹰。
这次怎么说也不是在自家的地盘，她有一些担心公主玩脱了如何收场。
花笺在担心什么承桑玥并不是很清楚，在她让其下去休息之后，她便换上了方便出行的夜行衣，从窗子跑了出去。
自从惹上了皇室那两尊佛之后，自己的栖凤楼可是被围的满满当当。
承桑玥见缝溜过去之时还产生了满满的自豪感。
多谢两位皇子给自己莫大的关注，她甚至有种错觉等她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她都可以有自信去看汤臣一品的房了。
按道理，她已经改变了承桑玥的结局，也推出了好几个带流量的店小二，因此她还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查清楚自己的事情。
刚知晓任务的时候，她那会儿还在楼兰便专门去找了奶娘，虽然奶娘神志不清楚，但是隐隐还是给她透露了一点消息。
北明皇朝的武田村。
承桑玥前些时日便寻着空隙来过一趟，只是村子里面没见到一个人，只有在村子的后门发现了一个已经快不行的人。
身上被砍了二十多刀，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之中，还好刀刀均为伤及致命部位，再加上自己赶来的凑巧，倒真让医馆的人给捡回半条命。
“陈小姐。”医馆的人才想关门，不知是从哪天不寻常路而来的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承桑玥对其笑了笑，她本名叫做陈桑玥，大抵是因为这系统分不清前后安的缘故才让自己顶了承桑玥的位置。
而承桑这个姓氏是出自神农，极为罕见，现今便成了楼兰国姓，为掩人耳目这才化名陈桑玥。
“上次您送来的那位公子已无大碍，只是自身并无太多求生愿景，因而至此还未苏醒。”医馆的人带着承桑玥进了后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病人如今的状况。
承桑玥见到这厮求死之人的时候，微微有些震惊，自己也算是见过很多可以称为天人之姿的人，当初捡到他的时候也有预感这人应该长得还不错，但没想到竟如此不错。
剑眉星目，只是闭着双眼都能够让人感受到飒爽的英姿，身形如松，容颜如画，病着都难掩贵气雅然。
她有些看呆了。
这比褚云轩好看多了。
“陈小姐？”医馆小厮唤了唤承桑玥，他倒是没太觉得面前这女子有些失格。
承桑玥这才回归神来：“那总不能他不想醒就不醒吧，既如此不如找个地给他埋了算了。”
长的好看又不能为自己招来流量，这医馆一日开销可算不上便宜，谁有钱闲的养个与自己没关系的植物人。
医馆小厮听到这话不禁笑出了声，近日京城多的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从而闭目塞听，随后剩余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尤其是女子。
她倒是不同。
“陈小姐无需担心，最多三月初八他也应该醒了，如果那时候还不醒要么可以找个地方埋了，要么把其丢在街上，马车轱辘过来他自然会起。”
承桑玥点了点头，她喜欢这家医馆有话就说的模样，又将钱袋递给了小厮：“若是后头不够，我下次来的时候再补。”
小厮接过钱袋，颠了颠重量，略微有些惊叹，也不知道是何缘故能够为了一个陌生男子花这么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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