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像留影!
不远处,白水瀑布的轰鸣之声犹在,而这片区域却静寂无声。
朱家嘴唇翕动:“你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躲得过你的攻击?”江湖云淡风轻,右手却暗中蓄力,“《九像留影步》神妙无比,这也是我今天大难不死的关键!”
“不过既然我不用死,朱家,那你说今天死的会是谁呢?”
“你不能杀我!!”朱家惊恐大叫,额角青筋根根暴涨,“我姑父乃是天师峰峰主沈红叶,你若伤我一根汗毛,必不得好死!”
“轰!!!”
一条虚象之影脱手而出,朱家被砸的仰面倒飞,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江湖朝着朱家走去,右手上缠着一道道雾黄之气。
“我很佩服你,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
二师兄赵鸿钧曾给自己透露:四峰之中,唯有天师峰沈红叶那一脉,是最厌恶力武者的一脉,究其背后原因,似乎还与清微峰有些瓜葛。这朱家是那沈红叶的子侄,自己要是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只怕自己与朱家之间的私人矛盾,就会上升成两大派系之间的矛盾了。
江湖眼神闪烁,杀意略减。
“你休要在此坏了沈峰主的名誉,我与你不过弟子之间寻常切磋,若沈峰主当真不顾身份,为你报仇,那这流云宗不待也罢!”
“今日给你个教训,下次若再敢挑衅,休怪我不留情面!”
嘶!
看着离开的江湖,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在知道朱家背后站着沈红叶后,居然还敢对朱家下手,何其嚣张?!
大口吐血的朱家脸色惨白,被众人或怜悯、或鄙夷的眼神注视,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灭顶的耻辱!
自从他进入流云宗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新晋弟子如此教训!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江湖回到清微峰时,已是深夜,清微峰弟子已然歇息,而他则开始细细体会自己所领悟到的《九像留影步》。
“九像留影!”
但见墙壁上的烛火虚影骤而一欹,原本还站在床边的少年,下一秒竟出现在了门外!
“看来现在只能做到留影一道,而且距离不会超过十米。”
江湖慢慢从门外走进,喃喃自语。
今日他在白水瀑布偶然习得的这种身法,十分玄妙,一息之内便能瞬移至数米之外,而敌人的攻击永远是对准他在那一刻所看见的景象,这样一想,这《九像留影步》简直算是一道保命的绝招!其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身法范畴了!
难怪樊百结一伙散修,在来东洲的路上,将这《九像留影步》列为东洲四大身法之首,推崇备至,想必对这门身法也眼馋的紧吧。
江湖心里唏嘘:这就是宗门底蕴,不得不叫人歆羡。
思及至此,江湖有些向往与《九像留影步》并列的三门身法,不知有何奇异之处。
将《九像留影步》摸熟之后,江湖拿出了那日在弟子大比第二道关卡中,所收缴的一幅卷轴。
卷轴边缘微微泛黄,却自带一种辉光,似乎历经岁月积淀,神性未泯。
想到那郭赤将这卷轴打开,尘埃七重境之下的武者竟毫无还手之力,江湖不由心头火热。
卷轴打开,乃是一幅水墨画,画中一只青壳螃蟹被水草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模样十分滑稽,江湖看的目瞪口呆。
就这?
就这?
不可能!
将那卷轴上下左右都摸了一遍,发现除了这只螃蟹,并无任何奇异之处,江湖眉头紧锁。
这种像小孩过家家的涂鸦,居然能困住炁武者?
将手放在卷轴上,江湖用精神力细细感受了一番却一无所获,接着又用左右手臂已经打开的五枚窍穴,覆盖在了卷轴上,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莫非这卷轴只是一次性消耗品?
微微有些泄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江湖时放出了阴阳之力与掷象之力。
而就在这时,一直古井无波的卷轴,似乎传来了一丝异动!
但见在掷象之力与阴阳之力的笼罩下,画中原本静止不动的螃蟹,忽然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又开始挥动起自己的钳子,活灵活现的绕着那道宝象虚影滚来滚去……
江湖风中凌乱。
真是操了!!
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盯着那只跳脱的螃蟹,江湖静下心来,将灵识沉入画中。
他看到有位身姿曼妙、面部虚幻的青衣少女,弹琴写诗,地上堆满了她的画,一阵风过,却只有这幅印着螃蟹的画,飘落到了另一片世界,被一世家收藏。某日世家大敌来犯,祭出此画,光芒万丈,敌人实力锐减,被剿灭一空,处处皆是弥漫着血雨,而那幅画,依旧静静的悬浮在天上……
清醒过来的江湖头皮一凉,赫然发现自己原本三重境的掷象之力,与一重境的阴阳之力,竟齐齐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而这一切,只是看到这幅画的来历而已……
呲!
那少女到底是谁?为何只是随手勾勒,竟有如此威力?!
抚摸着这幅画的边缘,江湖陡然意识到,这幅画刚刚诞生时,其威力一定远不止于此,只是经过岁月的磨蚀,神威已经淡至无迹了。
那少女一定也是一名力武者!
而且对方所领悟到的境界,一定在自己之上!
黑夜中,江湖目光灼灼,拿出了那枚从矿石中剖开的白茧。
这枚白茧随身携带已经有一天了,没有任何异动,可自己体内的那枚种子,又分明对这枚茧,产生了共鸣……
天边晨星渐隐,清露沾衣。
江湖挥袖,拂灭烛火,想稍作休息,天亮后再去秘魔崖一探。
《九像留影步》藏在极水之地——白水瀑布,而《察言观色》则被放在了秘魔崖。
据江湖打探到的消息,那秘魔崖与白水瀑布可不一样,那里危险无比,所以《察言观色》放在那里,无需任何守卫,因为普通弟子连靠近都做不到。
吐出一口浊气,江湖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此时,天师峰上。
沈红叶正襟危坐,翻阅着新晋弟子的全部资料,不远处,鼻青脸肿的朱家,和满头大包的赵客嚎啕大哭。
将资料翻至“江湖”这一页,沈红叶才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向两人:“在山门修习了三年的老弟子,打不过一个新晋弟子,打输了还来找我出马?你们不是废物,是什么?”
赵客哭丧着脸:“峰主息怒,弟子也没想到那江湖居然如此歹毒,视我流云宗门规于不顾,对我与朱师兄大打出手,一点都不念及同门之情啊!”
朱家愤慨道:“姑父,那江湖还以下犯上,我已经搬出您的名号,希望大事化了,他却苦苦相逼……”
“住嘴!”沈红叶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朱家顿时噤若寒蝉。
“我已入流云宗,贵为一宗峰主,是为沈红叶,你不过只是凡俗一点余牵,见你可怜,扶你一把而已,人前人后,我与你都毫无瓜葛!见了我,你必须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峰主’!”
朱家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是,峰主。”
沈红叶不咸不淡道:“你众目睽睽之下搬出我的名号,辱我清名,此事暂且不提,可你现在犯的,是挑唆一峰之主,与其余山峰之间的内斗,罪该万死!朱家,你可知罪?!!”
赵客吓得“噗通”一声下跪,连连磕头,朱家身形摇晃:“姑……不,沈峰主,弟子知罪。”
“既然知罪,就滚回房间思过,下次再犯,我不饶你。”
沈红叶背过身,不再理会二人。
二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朱家眼中的嫉恨越来越深:江湖,你害我在众人面前颜面无存,又惹我被姑父责骂,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算!
待二人离开,沈红叶才将记载着江湖资料的那一页撕了下来,放在烛台上点燃,黑暗中,火苗一点点吞噬掉纸张,沈红叶喃喃自语:“力武者,都是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废物……”
次日一早,江湖便发现小师妹花青青正徘徊在自己房前,犹豫不决。
说来江湖与花青青还有些渊源,在弟子大比的第二道关卡——迷宫中,花青青与一众女弟子,曾经为郭赤所辱,江湖作为旁观者,被殃及池鱼,而郭赤却被江湖反杀,所以那群女弟子都因为江湖得救,而当时只有郭青青一人站了出来,对江湖道谢。
对于这个有些胆小、却知恩图报的同门师妹,江湖倒不怎么排斥。
“江师兄!”
花青青看见江湖,颇有些惊喜。
“何事?”
“我……是这样的……清微峰弟子这个月的元炁石还没有送来,我想去荣誉殿堂问问看,又担心一个人去无法把事情办好,而我在宗门只与江师兄你一人相熟……”
花青青面色微红,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显然也知道此事与江湖无关,对方未必会出手相助。
江湖微微沉吟:这元炁石他虽然不需要,可依照情形看来,却也是修士之间流通的资源,多备一些总算好的,且去一趟荣誉殿堂,回来时不过晌午,那秘魔崖下午再去也不妨。
“也罢,那我陪你走一趟吧。”
花青青又惊又喜,眼眶微红,深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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