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何劳骄阳烦忧,自封山海王侯!
春当时候,燕子桃花,白马渡口。
三两少年说说笑笑,从江湖面前走过,踏春而游。
江湖看着少年们的背影,伸手欲拦,世界场景骤然而变。
落日长舟,天穹四野,水走阁楼。
游子叱咤失意,以酒浇愁,聚于滕王阁上龙蛇笔走——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律诗平仄相协,对仗工整。
江湖喃喃念诵,诗随口出,眼前的游子、侠客、诗人……齐齐消失。
一条星汉灿烂的银河铺于眼前。
江湖伸手,星斗闪烁,明月掌中行走。
这一刻,江湖灵台清明,心境澄澈。
世界伟力,要用世界来抵,你有十方世界,我有山河万朵。
在众人的注视中,但见江湖闭目不语,似乎已经认命。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时,江湖身上的气势节节攀高。
江山奥义五重境……
六重境……
七重境……
八重境……
九重境……
“轰!!!”
一种全新的气势,自江湖身上释放,威势不凡。
这到底??
江湖手握如椽大笔,目光平静。
“何劳骄阳烦忧,自封山海王侯!”
“我之领域,有山河万朵,号称山河!”
“山河领域!!”
紫色的拳头“咔嚓”破裂。
抵抗世界之力最好的办法,是以另一方世界。
澹台骄阳面色一变,无所畏惧:“奥义进化成领域,我便怕你了吗?”
“十方拳,掌握十方世界,拳劲一出,不朽路都要崩倒。”
“你受死吧!!!”
《百血真如炼体术》登堂入室。
《十方拳》功德圆满。
两相配合,逍遥境修士来此,都要饮恨。
而江湖也不再是之前的江湖了。
“十方之拳,力压十方,我亦有无穷伟力,与你抵抗!”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穿经拂脉,再塑筋骨,以脉为基,融会贯通!”
“千脉炼身,万血可塑!”
“增幅之力,开!!”
话音方落,一百条经脉齐齐打开,感受着全身上下的增幅之力,江湖呼喝一声:“不够!!再来!!”
于是乎。
两百条经脉……
三百条经脉……
四百条经脉……
五百条经脉……
轰!!
江湖足足打开了五倍增幅之力,左手握刀,右手提笔,朝着空中那紫色拳掌冲去!
“澹台明月折辱女子,淫耻下贱,此其罪一。”
“折辱不成,反杀我等,入浮屠世界,炸体身亡,大难不死后,不思悔改,再令夜人屠杀我,此其罪二。”
“杀人如麻、恶贯满盈,此其罪三。”
“如此罪恶滔天、视人命如草芥之徒,我让他三跪赔罪,天经地义!!”
“十方拳而已,给我破!!!”
“砰砰砰!!”
巨大的拳影被击穿,化为无数光弧。
澹台骄阳“蹬蹬蹬”往后大退十步,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败在了江湖手中。
江湖乘胜追击,增幅之力再开一倍!
以六倍之力,趁你病,要你命!
感受着江湖比方才那一刻还要强盛的战意,澹台骄阳咬了咬牙,舍弃掉霜寒剑,转身便逃。
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败在了江湖手中?
这等奇耻大辱,简直叫他生不如死!
而他现在已经受伤,不宜再战,待他养精蓄锐,再做打算。
败了?
人族天骄澹台骄阳竟然败了?
关子苓、莫衫衫、姜沉鱼……皆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湖。
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江湖手中的侠骨刀依旧光芒冷锐,虎视眈眈。
“还有谁要上前一战,尽管上来!”
众人沉默。
江湖不着痕迹的擦掉嘴角的鲜血,站在了轩辕大帝的面前。
轩辕大帝的眼光何等尖利?
一眼便看出江湖现在的状态真是凄惨无比。
须知那澹台骄阳被称为人族天骄,绝非浪得虚名,江湖能胜,只是险胜,并非大胜!
若无《千脉炼身术》,仅凭一个领域,是绝对困不住澹台骄阳的。
而《千脉炼身术》乃是强行提升战力,所耗费的心神与精血是巨大的,增幅的力量越多,对自身的反噬也就越大。
方才江湖看似云淡风轻的增幅了六倍战力,其实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若再冒进,只怕就要当场爆体而亡了。
炼体术!
炼体术!
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增幅之力。
这《千脉炼身术》后,到底又是何炼体术,可以让他强大到碾压同辈,不惧任何威胁?
江湖“咳”了一声:“不知晚辈可能得到前辈认可,拿走这把霜寒剑?”
轩辕大帝沉默许久:“这把剑,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一把真正的剑,它只是一块剑胚,我粗粗打磨之后,觉得顺手,遂一直带在身边,可你是刀客。”
江湖长长稽首:“多谢前辈告知,晚辈自有打算。”
轩辕大帝的身影消失了……
早在这把霜寒剑发出第一声龙吟时,便已经认可了江湖。
众人一脸匪夷所思。
他们都是天才,前来拿剑,轩辕大帝推三阻四,可江湖连个剑客都不是,居然能轻而易举的拿走那把剑?
天理何在?
来到霜寒剑前,江湖静静的抚摸着这把剑的纹路。
清莹透亮,绝世无双。
果然是把好剑!
香玉陌从乾坤袋中飘出,对江湖道:“你的刀已有了裂纹,这剑胚可以提升你刀的品质。”
江湖固执的摇了摇头:“刀就是刀,剑就是剑,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从今天开始,你便附身在这剑胚之上,我带你去火之部落,寻觅异火,助你重塑肌骨,行走在阳光之下。”
香玉陌深深叩谢,没入剑胚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种在药田之上的那棵枯槐树,也化为一堆灰尘,不复存在了。
……
此次部落大比,江湖得绝世神兵,败澹台骄阳,如此无双战绩,烁人眼球。
却当不朽路消失,参赛选手立于众人眼前时,等待江湖的,却不是荣誉,而是数不清的仇恨与威胁。
一位垂鬓接黛、举步妖冶的女子,驾驶着金銮凤车,声势滔天,咄咄逼人。
“江湖,你可知罪?!”
江湖目光在对方身上游走一圈,心有明悟:“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这丑逼是澹台骄阳的什么人?”
女子一生,最怕二字。
一是“丑”字,二是“老”字。
如今江湖头很铁的占了两样,不得不说,在场数万英雄豪杰,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
小子,别的不谈,光你这胆气。
真的是老鼠啃母牛屁股——鼠实牛逼。
其实江湖如此说话,也并非是逞口舌之快。
要知道他手里拿着轩辕大帝的剑胚,但其本人却没有背景,简直是送上门的唐僧肉,谁都想啃一口。
想那弓氏双姝利用自己,拔得大比头筹,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八大部落的资源一定会往大地部落倾斜,而事已办成,以这弓掩霜、弓秋娉的性子,别说帮助自己,不过河拆桥都是天大好事,江湖当然不能指望她们。
所以当务之急,江湖并非是要在这澹台凉素的手中逃脱,而是如何让澹台凉素失去理智,只专注于自己杀了澹台明月一事,暂且把绝世神兵的事放下,自己才能逃出生天,慢慢谋划如何对抗雷之部落这一庞然大物。
随着时间增长,如今江湖的心性已与以前大不一样,再也不会意气用事。
至于澹台凉素嘛……
江湖看着坐于凤撵之上的女子,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似乎芸芸众生,都只配匍匐在她脚下的神态……
他也没说错,这的确是个丑逼.玩意。
“好好好,你杀我望帝崖明月,伤我骄阳,还敢口出狂言!!”
“今日,我澹台凉素以雷之部落长老身份,对此子下达追杀令。”
“四海之内,谁能擒住此子,我赐元气晶体一万,经书一部,且能得到与我望帝崖联姻的机会!”
……
追杀令已下,在场修士看向江湖的眼神,再次发生变化。
然众人虽对奖赏垂涎欲滴,但江湖力扛澹台骄阳的那一幕,却深深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上。
枪打出头鸟。
于是众人选择了隔岸观火。
江湖嘴角一咧,转身就跑。
他就知道,只要骂澹台凉素是个丑逼,澹台凉素自恃身份,绝不会亲自前来追杀他,以显自己耿耿于怀,而是会让一群菜鸟来送死。
毕竟越是身居高位的女人,就越在乎自己的名誉。
之前江湖在抚垢镜池的镜面世界中,得到了数不清的法器宝物,其中有一小半,都可助益他提升速度,将敌人甩在身后。
澹台凉素看着一溜烟就逃出去十里地的江湖,气的发狂。
别的修士隔岸观火,雷之部落的族人居然也不敢上前。
“一群蠢货,给我追啊!!!”
姜沉鱼看向一旁的白发老人:“族长,我们……”
白发老人唤为姜天蝠,既是此次部落大比的主办人,也是姜沉鱼的父亲,更是东海碧螺岛翡翠城,望族姜家的族长!
姜天蝠捋了捋胡髯,道:“探子来报,此子得轩辕大帝认可,先收后羿神弓,又得霜寒剑,说不定冥冥之中,已经得到了大帝意志的认可,沉鱼,你是我们姜家的明珠,知道该怎么办么?”
姜沉鱼稽首:“沉鱼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江湖,抢夺神兵,再夺对方气运,为我所用!”
姜天蝠扶起姜沉鱼,面有赞赏之意:“我的孩儿花容月貌,怎会有男人不动心,说来那个叫姜染染的旁系倒也不错,听闻与这江湖的交情也很好,本该她是最合适这一项任务的人选,可惜生不逢时,也罢,弄丢时间本源,他们一脉本已罪无可赦,既如此,回去后便将这一脉除名吧。”
一旁的姜克鲜听闻此事,面有不忍:“族长……”
姜天蝠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想好再说。”
姜克鲜打了个寒颤:“那一脉弄丢时间本源,虽然有错,但我姜氏先祖也曾得到绝天机赠言——未来能引领我姜氏一族走向繁荣的人,必定是收服时间奥义之人,族长您此刻将看守时间奥义的族人除名,万一有朝一日,那人归来,知道了这件事,我姜氏该如何自处?”
姜天蝠大喝一声:“混账!”
姜克鲜立即跪下。
“我姜氏一族,盘踞东海,廿有万年,始终屹立不倒,族长之位,也一向是嫡系一脉中的有功之人,如何能因为绝天机的一句话,便要将我姜氏一族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姜克鲜,我看你是败在那小子手下,神志不清了。”
“来人,将姜克鲜带回东海,关在水牢里好好看管,没我允许,不准放出来!”
……
姜天蝠恨恨离开,姜克鲜这才起身。
见姜沉鱼从自己身边走过,低声道:“他是染染的朋友,你不要太过了。”
姜沉鱼高傲的仰了仰头:“那小丫头还活着的时候,怎不见你对她假以辞色,如今死了,你还假惺惺的为她的族人考虑什么?”
“做人做事,不求闻达四方,但求无愧于心,姜染染虽出身旁系,但在部落大比上,对我们多有助益,江湖如今被轩辕大帝看中,若有朝一日得道,我等善待他昔日故友族人,也能得到好处。”姜克鲜道。
姜沉鱼面无表情,道:“得道?你放心,他不会的。”
“因为我姜沉鱼,要把他的道,抢到我手里。”
泽之部落这边。
六太岁看向玉玲珑,等待指示。
玉玲珑沉默良久,忽而哈哈大笑:“瞧我在担心什么,我的好妹妹现在安危全系于江湖一人身上,若江湖死了,香玉陌又焉能独活?”
女帝的性子,还是这么喜怒无常啊……
六太岁面面相觑,心中暗叹:这两姐妹争来斗去几百年,好容易玉玲珑技高一筹,镇压了香玉陌许久,不曾想香玉陌居然又被江湖所救。
五日之后。
东海。
东海之大,一望无涯。
以手拂波,如堕云烟。
此刻,江湖正在海面上不断咳血,身后跟着穷追不舍的胡金袖等人。
胡金袖乃是望帝崖女修,长相亦是令人不敢苟同。
但见她貌如夜叉,姿色丑陋,身若水桶,举止鄙俗。
想当初,此女与莫衫衫、澹台骄阳……一起,走到了不朽路的尽头,只是当时这女子没有得到轩辕大帝的认可,所以无功而返,如今出了不朽路,另有奇遇,一身实力已在逍遥一重境了。
突破成功的胡金袖,领着一群逍遥境修士,在东海四处搜寻江湖的下落,终于在一日前找到江湖,大打出手。
不过他们的目的,却不是抓江湖去雷之部落邀功,而是想独吞江湖身上异宝,据为己有。
想江湖如今的实力,可以无惧神隐境的修士。
可逍遥境的修士,还是望尘莫及。
“哈哈哈,小子,你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还是别跑了,乖乖过来吧!”
“这小子有点邪门啊,力武者没有元炁护体,他竟然能在我们一群逍遥境手中,撑了一天一夜。”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小子身上,有一门强大的炼体术!”
“大家快上,这小子身上的宝贝多着呢,等抓到了他,一定要慢慢折磨。”
……
江湖咳血不已,再次拿出一张千里极速符,将距离再次拉开。
这一幕让胡金袖气恼不已。
可恶!
每次这小子就要被追上,总是会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符箓法器,逃之夭夭。
要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且胡金袖也早已认定,江湖一旦被擒,身上的东西便全是她的了,怎能不恼?
正在逃跑的江湖脚步一顿,捂住了胸口。
但见前方水域上,裸露着一片礁石,礁石上伫立着一块石碑,其上刻着七个擘窠大字——
杀尽天下负心人。
穷追不舍的胡金袖很快赶到,正欲擒住江湖,却视线一转,看到了石碑上的字之后,惊呼一声:“冤家,这小子怎么闯到常春岛——日后妖女这儿了?”
“常春岛——日后妖女??”
江湖喃喃念诵着这个名字,想到了一则传言。
民间有个秀才,唤为李举,因科举考试不中而到宓妃祠漫游,拜访老朋友陆九渊,恰值陆九渊赠给他十贯钱,叮嘱李举长途携带回京,因此李举便雇了一条大船。同船有一位女子,唤为日后,乃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李举隔着帷帐与她交流几日,倍感亲切,但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意,于是就贿赂日后的婢女孝姑,求她送达一首诗——
“欲将赤骥换青娥,青娥拟香香还多。
今得一夕同船渡,他朝再难觅红袖。”
诗送去之后,很久没有得到回复。李举多次询问孝姑,孝姑说:“姑娘看了诗如同没看,能有什么办法?”李举无奈,只得在途中搜求名酝珍果去送给日后,日后这才派孝姑去召李举相见。
李举到帐帷之后,觉得玉荧光寒,花明丽景。
女子着一袭月牙凤尾罗裙,外穿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衣,端庄冠绝、楚楚娇丽。她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婴儿般的肌肤吹弹即破,回鹘髻上垂下的红梅流苏,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当真是娇艳尤绝、富艳难踪。
李举再拜行礼,呆呆地注视很久。
日后说道:“我有丈夫在朝堂,将要弃官而幽居深山,这次叫我去做一诀别,心中十分哀伤担忧,怕不能按期赶到,哪里还有心情留意顾看他人呢?我很高兴与你同舟共济,请您忘了我吧。”
李举伤心欲绝,喝了酒便回来了。
后来,日后姑娘还让孝姑送了一首诗:
“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
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
李举看了这首诗,空怀感愧而已,然而还是不能参透诗里的旨趣,后来更没有重新见面,只是让孝姑表达寒暄而已。
抵达京畿时,日后便与便婢带着妆奁,没有和李举告辞就走了,没人能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李举到处寻访她,可是日后隐迹匿形,毫无踪影可寻,李举也就整理行装回京了。
经过蓝桥附近时,李举忽然口渴得很,就到路旁找水喝,看见三四间茅屋,低矮又狭窄,有个老妇人在纺麻,于是给她作揖讨水喝,老妇人吆喝说:“云英,端一瓯浆水来,郎君要喝。”
李举对这句话很惊讶,回想起日后诗中有云英的句子,深感自已不能领会。
不一会儿从竹帘下面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捧着一个瓷瓯。李举接过来喝了,只觉得异香浓郁,透到门外,于是还回了瓷瓯,突然揭开竹帘,看见一个女子,白昼端相、玉貌绛唇、粉光若腻、肌肤映流霞。
李举看得呆了,脚像扎了根似的不能走开,于是对老妇人说:“我的仆人和马都饿了,希望在此休息,定当重重答谢,希望您不要拒绝我们。”
老妇人说:“请您自便。”
就让其仆吃饭喂马。
过了很久,李举对老妇人说:“刚才看见那位姑娘,朱唇素手、回眸生花,姿容超过当世之人,所以徘徊许久,不愿离去,我愿意纳厚礼迎娶她,可以吗?”
老妇人说:“我现在年老多病,只有这个孙女,昨天有个神仙送给我灵丹一枚,但必须用玉杵捣一百天,才可以吞服,假如你真的要娶我的孙女,您需要得到玉杵臼,捣药百天,否则我便不答应你。”
李举拜谢:“我愿意以百日为期限,一定带杵臼到来,请您不要应许别人。”
老妇人说:“就这样吧!”
李举非常遗憾地离去,等到了京畿,一点也不把科举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到坊曲闹市喧腾的街道去,高声打听那种杵臼,有时遇到朋友,也好像不认识似的,大家都说他是狂人。
过了一个多月,李举偶然遇到一个卖玉的老头说:“最近我接到了虢州药铺卞老的信,说是有玉杵要卖掉,郎君恳切寻求到这种程度,我写信指引你去。”
李举惭愧地背负珍重礼物,果然找到了杵臼,卞老说:“没有十贯钱不能得到杵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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