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火之部落，心腹见缝插针道：“长老莫急，眼下还剩一个山之部落未去，要知道，这山之部落的冰雪皇后，与这江湖可是死敌啊。”
澹台凉素郁结纾解，冷笑道：“是啊，本座怎么把这回事忘了，不过山之部落暂时就不用去了，毕竟这小子现在就在山之部落，等尘埃落定后，自有人会去给他江湖收尸！”
……
山之部落。
终年积雪的山之部落，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看着不远处巍峨的雪山，江湖脑海里，又出现了金圣姬的笑靥。
“来人止步！”
冰雪王国的城门前，两名雪人僵尸拦住了江湖的去路。
江湖淡定自若：“我要去找冰雪皇后。”
雪人僵尸一板一眼道：“皇后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江湖：“你只要与她说，我叫江湖便够了。”
王国宫殿。
冰雪王国虽然终年飘雪，但宫殿之内却温暖如春。
殿内阆柱以千年寒冰堆砌，铁水浇铸。一根根柱子削的笔直如鉴，可清晰的印出人的脸。
金琅九桃小薰炉，余烟袅袅，不绝如缕。
白纱飘拂，又增添些许孤傲的风情。
此时，寂静的大殿中，走进一位英姿勃发、玉肤玉骨的少年，静静的看着荆棘王座上的女子。
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铺在她的脚边，如雪花光华流泻；白梅蝉翼纱薄如蝉翼，覆盖在她的肌肤上，所以她的举手投足，皆能引得纱衣波光流动，袖衫翩跹。
女子一头青丝缠作凌云近香髻，斜簪一根云鬓花颜金步摇，簪翼垂细如水珠，鸣環作响。
纤长而浓密的长睫垂下阴影，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一颦一笑动人心，眼神清莹如冰下溪。
蛾眉颦笑，冰清玉润；柳眉如烟，两鬟窈窕。
天姿国色，莫衷如是。
女子威严道：“闯我宫门，所求为何？”
江湖一字一句道：“我要与金圣姬说话。”
女子眉心一蹙，怒喝：“放肆！”
江湖道：“我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一件事，我要带走金圣姬，另一件事，我要借你宝地，前往不老城。”
原来要去不老城，定要经过山之部落。
若是寻常修士，交些元炁晶石也就放过去了，毕竟山之部落在此，多少要给些面子，可江湖与这冰雪皇后有深仇大恨，怎会心甘情愿？
如今金圣姬的躯体里，住着两个灵魂，而冰雪皇后还是强势的那一个，要让冰雪皇后离开金圣姬的躯体，谈何容易？
就在江湖做好了战斗准备时，女子忽然笑了。
“你想带走她，可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江湖不解。
“只不过……”女子故意中断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向江湖，“你知道，我很害怕扶摇天劫，所以拆骨取血，做了很多的应身，希望她们可以成长到一定地步，将来为我分担天劫。剑雪衣、江袖袖、金圣姬……在这些应身之中，我最满意的皮囊，偏偏又是你的心头肉，这叫我如何裁决？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浮屠幻界中待上一日，我便将金圣姬完璧归赵，如何？”
女子说道“浮屠界”时，心口一痛。
显然是因为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在阻止她这么做。
却江湖置若罔闻：“我需要定下天地盟约，若你违抗，你冰雪皇后的灵魂，必灰飞烟灭！”
女子刚要呵斥，却想到了什么，忍怒道：“好，我冰雪皇后在此立誓，若所言不实，必遭天谴！”
浮屠幻界，亦是如不老城一样的秘境。
相传昔日人族大帝——黄昏大帝，法术玄妙，无所不能，因此求道访仙之人不胜枚举，黄昏大帝不堪其扰，以道法开辟出一个秘境，唯有缘人进入，方授法术。
有一个砍柴的樵夫，曾误入浮屠幻界，得古经数页，认为是仙书，于是带着经书去拜见黄昏大帝，恳切地请求拜黄昏大帝为师。黄昏大帝接受了他的经书供奉，却不说话，只每天派他去砍柴五十捆，如果回来稍晚或数量不够，就大声喝骂，还用鞭子打他，樵夫却从不怨恨。
有一天，樵夫在浮屠幻界看见两个道士在山石上下棋，脚边放着一把斧头，便上前观看战局。谁料一局终了，那把斧头的斧柄却腐烂了，两个道士也不见了，于是只得空手回来。
黄昏大帝呵斥责骂他，还打了他二十棍子，问他是什么原因，樵夫都如实回答了。
黄昏大帝说：“这浮屠幻界除了你我二人，绝无旁人，哪里有下棋的道士呢？果然是说的假话。”
樵夫一边叩头一边说：“我说的确实是真的，明天我就把那两个道士捉回来。”
樵夫第二天砍柴归来，又看见两个道士在那里下棋，于是便假装上前观看，趁机去捉住他们，谁料两个道士抛弃了棋盘，飞腾到空中，他只得到了几枚棋子。
道士笑着对他说：“传话给黄昏大帝，由他给你传授法策。”
于是樵夫拿着棋子回来，详尽地说了他经历过的事情。
黄昏大帝听完大笑，命他去沐浴更衣，并向他传授了所有的法策。
原来那两位道士都是黄昏大帝的应身所化，目的便在于考验樵夫。
黄昏大帝见樵夫老实朴讷，是一个可造之材，因此才心无杂念的授他道法。
樵夫学成之后，成为了继黄昏大帝之后的又一位大帝——如意大帝。
……
世间关于浮屠幻界的密辛还很多，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这一则密辛，则是流传最广的。
盖因这一则密辛里，透露出“应身”一事。
而冰雪皇后便根据这一则密辛，跋山涉水，找到了一种秘法。
拆骨取血，制应身无数，以满足她的一己之私。
浮屠幻界。
“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江湖回首一语，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
浮屠幻界，亦真亦幻，不成大帝，寻常武者，则会永远堕落在幻界之中，反复徘徊。
冰雪皇后这是想要江湖心甘情愿的消失，这样有朝一日，金圣姬记忆恢复后，想到今日自己做下的这个决定，才会痛不欲生！
如此狠毒！
黑暗中，金圣姬双手抱头，痛苦不已：“你不该这么做。”
“你阻止不了我。”冰雪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同时心中暗暗警惕。
如今的金圣姬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便已有能力反抗她，若有朝一日恢复记忆，自己又如何掣肘得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的绝望和痛苦牢牢的捏在手上。
她最在乎的人，就是江湖！
只要江湖因她而死，那此后经年，金圣姬将掀不起半点风浪。
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冰雪皇后一生孤寂，从未动心，所以即便夺舍了应身躯壳，也绝不会因为“情”而折腰。
看着江湖的背影缓缓消失，金圣姬双目通红。
“我阻止不了你，但这具身体还是我的，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陪他一起去死。”
话音方落，一直被金圣姬藏在胸口的那一粒红豆，忽而爆发出赤色的光芒。
记忆如潮水一般，汹涌奔突，金圣姬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复原。
她毫不犹豫地跃入了浮屠幻界。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江湖，我的记忆虽然没有你，但我将你记在了心里。
今生若无陪伴，惟愿，来生相聚。
……
画手无垢，是南城有名的画师，一生所绘山水无数，却未曾刻过仕女。
后人评无垢的画——“神明于规矩之中，变化于规矩之外。”
……
红豆山庄，烟火不眠。
冷风刺骨，吹袭一夜。
寒来袖间，一位女子递来一件衣袍，披在了无垢的肩膀上。
女子一袭玉色绣折枝堆花裙，拖曳至地，腰间系着一条赤豆色的丝绦，柔顺润滑的三千发丝如瀑布般垂下，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右倾。
柳眉弯弯，娇俏秀美，长睫微闪，唇若点樱。
灯火下，她的脸上好似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带着微微的粉色，面里透红，吹弹可破，惹人遐想，又添一分娇美柔弱。
无垢握笔的手微微一顿，笑道：“你来了？”
女子唤为红豆，乃是此地的红豆精魅所化，陪伴画师无垢，廿有余年。
无垢搁笔，静静的握住了红豆的手，神色激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南城太守资助我游历山川，游历归来后，我便可以步入皇城画馆，扬名立万，此次游历，我定要将这自然美景，尽付笔下！”
红豆愕然，喃喃道：“山川，山川，你画了一辈子山川，为何不能画画我呢？”
无垢甩袖愤然：“仕女图太俗气，纵观历代画师，有哪一个是因为仕女图画的好而青史留名？我无垢立志成为天底下最好的画师，画出一幅绝世佳作，怎能因为仕女图而折腰？”
红豆的视线太过凄然，无垢视线躲闪，却又忍不住看。
最终，这个夜化为一道长叹，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无垢离开了。
红豆庄的红豆，至此枯萎。
昔日此地红豆硕果累累，引得无数百姓争相竞售，如今枯萎，连红豆庄也残破了。
而此时的无垢，访遍名山，游走江河，却始终找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幅绝世佳作。
这一日，无垢攀登雪山，怎料雪山陡落风雪，寒风凛冽。
无垢被巨大的风雪覆盖，生死旦夕。
迷蒙之际，似有一人，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乃是昔日陪他画过无数名山大川、素手磨墨的红豆姑娘！
在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踏遍了山川河流，临死之际才发现：
红豆姑娘的眼睛就是河流。
眉即为绿竹。
耳朵就是山川。
唇即为世间景色。
此刻，红豆姑娘的一颦一蹙，都有了山水的神韵。
世间的美好都可在她眉目里。
她就是至美。
红豆姑娘撑伞而来，盈盈一笑：“无垢郎君久不归来，我思你成疾，特来寻你。”
无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红豆姑娘却以手堵住了他的唇，轻轻呢喃：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滴滚烫的热泪，浇在了无垢的脸上。
天空下，红豆姑娘的身躯渐渐消散，缓缓没入自己体内，无垢伸手挽留，却徒握风雪几朵。
……
醒来之后的无垢，发现自己正躺在红豆庄中。
他想起了救自己于危难的红豆，想起了那雪山种种，疯魔一般的去寻找自己心中的挚爱，却问遍南城，竟无一人记得红豆庄曾有一位红豆姑娘。
“怎么会？”
无垢怔然了。
他的红豆，似乎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而整个世界，唯有自己一人记得。
越过千山，却走不出你的眉峰一皱。
跨过万水，却渡不过你的眼波一颦。
至美，其实一直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此时此刻，他终于承认了。
红豆用她的生命，换来了他的生命，而她的红豆抱着遗憾死去，他却连她的一幅画像都没有留住。
可他一路走来，风雨波涛，奇峰险瀑，春夏秋冬，梅兰竹菊，所见之处，皆是她的影子。
生死一刻，红豆姑娘心上之人，踏雪而来，救他性命。
他不远千里追寻至美，却不知至美就在他的身边。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
少年无垢，画景甚好，次年被选诏入京。
无垢辞官不去，终年栖于红豆庄。
后人评无垢的画——“神明于规矩之中，变化于规矩之外。”
而他一生所绘山水无数，却再未刻过仕女。
天寒白屋，一灯如豆。
无垢即将病死。
临死之前，无垢看到了自己一生追求的红豆姑娘，盈盈的站在了自己床边。
“你是……”
红豆姑娘的面容，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她的衣裙开始璀璨，肌肤变得无暇。
一道紫色雷电，将屋宇掀翻，将红豆淹没。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无垢”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记忆如潮，恢复如初。
“金圣姬。”
“原来我在浮屠幻界中，所遇到的红豆姑娘是你。”
金圣姬看着浮屠幻界中的劫云，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于是对江湖叫道：“这是冰雪皇后的扶摇雷劫，你快走！！”
江湖面色坚毅，一步步走来，将金圣姬揽在怀中。
“你曾对我说过，生不同衾死同穴，如今我若舍你而去，又怎对得起你为我纵身跃入浮屠幻界之情？”
金圣姬静静的伏在江湖的胸前。
这一刻，任天雷滔滔，灰飞烟灭，有此情义，此生无憾。
“千脉炼身——五倍增幅！！”
江湖身如烈焰，开场便使用了五倍增幅之力，与那紫色雷劫针锋相对。
紫色雷劫感受到凡人挑衅，怒不可遏，携无上威势，欲将此子劈成焦炭。
“轰隆隆！！”
巨大的雷劫横亘南北，将人间草木摧毁殆尽。
江湖站于漩涡中央，浑身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金圣姬眼含热泪：“江湖，你放下我走吧。”
“别说傻话，这雷劫乃是那冰雪皇后的雷劫，冰雪皇后闭魂不出，你的灵魂与身体，都远未达到扶摇境，一旦击中，必死无疑！”
却江湖说这话的时候，也未曾想过，他也只是区区一个力武者，自身又如何能抵抗得了扶摇天劫？
“轰隆隆！”
继那雷劫之后，天空乌云密布，遮天蔽日。
无数闪电蛟龙在乌云中翻滚不休，虎视眈眈。
感受到那巨大的压力，江湖心神一凛。
如此，五倍增幅之力，只怕要殒命在此。
“咔嚓！”
无数雷劫遮天蔽日，威势滔天。
江湖拧身一转，施展出六倍增幅之力。
六倍增幅之力一出，江湖的皮肤突然龟裂，体表之下的血管，如岩浆一般，烧的滚烫。
金圣姬连连摇头：“不要，江湖，你快走！”
侠骨刀欻然落手。
深深的看了一眼金圣姬，江湖将后羿神弓、少嗥、不死天蚕，一并交给了她。
“若我不回，速走。”
少嗥坚决不同意。
不死天蚕也叼着江湖的衣袍，破口大骂：“臭小子，本少爷才把你从生死边缘拉回来，你又要去送死！”
后羿神弓所藏的大帝意志也“嗡嗡”作响。
江湖坦然一笑：“若连挚爱之人都保不住，我便得道为帝，又有何用？”
金圣姬垂泪：“若回，世间还有江山如画。”
江湖踏出一步，举刀横天。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你送我的风景。”
“今生今世，我江湖都要护你周全！”
这一瞬，冰雪皇后看着江湖的背影，身躯微颤。
她修炼百年，空无依傍。
可曾有一个人，也如江湖一般，为了她的性命，甘愿舍生忘死，豁出性命来救？
无。
可她冰雪皇后没做到的，她的应身却做到了。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天地雷劫的怒气攒至顶点，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江湖孤身一人，冲向密密麻麻的雷劫。
挥出一道至强刀气。
这一刀，劈碎了浮屠幻界的红豆庄。
砍断了横亘在他与红豆姑娘之间的生死长河。
阅尽好花千万树，愿君记取此一枝。
这一枝，叫情有独钟。
他愿意为了这一枝，付出此生一切。
生死，阴阳。
这一刻，江湖的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的神识，前所未有的广阔。
万千雷劫劈盖在他的体表之上，他的肌肤炸裂，万骨摧毁，生机不存。
而一缕淡淡的阴阳意志，却化作一黑一白两道雾气，将江湖包裹。
“何名为众生世界？”
“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
“何为生死浮屠？”
“生为呼吸，死为聚首。”
……
“滴答！”
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从太极图中跃出水面，首尾相接，互相嬉戏。
而那一幅太极图的线条，则开始慢慢发生变幻。
阴阳意志八重境……
阴阳意志九重境……
阴阳轮转，乃是不生不灭的不死奥义！
不死！！
万千雷劫之中，江湖双眼陡睁。
守护奥义、山河领域、刀之奥义、时间领域、岁月奥义、虚无秩序、因果本源、不死奥义。
纷纷出现在雷劫之中，化为一道无匹的光芒，覆盖在了破碎的侠骨刀上。
侠骨刀脱手而飞，悬浮空中，放光七色。
此刀——七色刀。
一刀一奥义。
一力一领域。
江湖伸手一抓，红豆庄中无垢，与他的动作重合。
一人落笔，一人抬手。
时间在这一刻归为静止。
天地间的声音化为虚无。
江湖缓缓吐息，声音极轻，恰如无垢笔下落墨，黑白分明：
“七色刀，落！”
守护奥义、山河领域、刀之奥义、时间领域、岁月奥义、虚无秩序、不死奥义。
鱼贯而出，劈在了那雷霆之上。
隐约之间，似乎还有一道窈窕的身影，抱着这道刀气，随同雷霆一起覆灭。
听得一声闷响。
雷霆四分五裂。
一种全新的天道意志，从天穹洒落，光分两束，分别覆盖在了江湖与金圣姬的身上。
天地道蕴静静的洗刷着江湖体内的杂质。
至此，江湖的《万血阴阳术》彻底完成第二重进化。
而此时的江湖也发现，这次对抗雷劫，险死还生，实在侥幸——
若自己没有在最后关头，从阴阳意志之中领悟出不死奥义，刀之奥义……
也没有突破至现在的刀之领域的话，只怕当真活不了了。
回首是时，江湖轻轻挽起了金圣姬的手。
金圣姬含羞一笑，慨然而叹：“她终于在最后关头，领悟出了道理所在，身化万物之中了。”
江湖唏嘘不已，却并不同情。
若无冰雪皇后，他早就与金圣姬在一起了，又怎会经历这重重磨难，如今才得聚首？
两人从浮屠幻界中走出，看冰雪王国的漫天飞雪。
江湖道：“我要去不老城，完成《万血阴阳术》的第三次进化，你可愿与我一起？”
金圣姬摇了摇头：“雷之部落亡你之心不死，风之部落虎视眈眈，我留在后方，为你稳定大局，等你归来。”
握紧了金圣姬的手，江湖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如今的金圣姬，乃是人族第一位明面上的扶摇尊者，自己现在当真能配得上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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