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
简兰宜迟疑，“世子说的是真的还是气话，好歹等到明日的这时候再看吧？”
“到底是亲妹妹，又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却要遭受这样的事。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依然不忍心。”
“我刚见她们哭得眼睛通红，脸也是肿的，人也瘦了一圈，都觉得可怜。”
顿了一下，“等明日她们如果还想不通，那便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好坏都与旁人无尤了。”
“世子也可以彻底安心了，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不管是身为兄长，还是身为一个人，你都问心无愧！”
虽然都是她憎恶的人，但首先也是她的同性、跟她一样遭了所谓至亲背刺的同性。
她又何苦再女子为难女子，且再给她们留一线余地吧！
顾怀璟片刻方“嗯”了一声，“那就再给她们一天时间。”
“若她们能想通，当然最好。等她们出去后，也不可能真不管她们了，落脚地肯定要安排一个，生计也要安排的。”
“要让她们立起来、自力更生，原便只能一步一步来。”
“但她们如果连第一步都下不了决心，第一步都不敢踏出。只想着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一直都有人依附，只想着安逸享福。”
“便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简兰宜赞同，“对，第一步必须由她们自己踏出去。”
“而且是以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的踏出去。”
“否则就算什么都给她们安排好，她们也不能真正立起来，将来有任何风浪，都能轻易打倒她们。”
“那世子的苦心可就都白费了，希望她们能明白过来吧。”
又感叹，“虽然遇上这样的所谓亲人是她们的不幸。”
“但却有世子这样的兄长，也算她们不幸中的大幸了。”
顾怀璟沉声，“我只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是非对错也自有一套标准而已。”
“我觉得是对的，就会去做，无关其他。”
“所以就算她们无视了我所谓的‘苦心’，也无所谓。我给过她们机会了，她们不肯接，那便不会再有第二次。”
顿了一下，“就辛苦你，明儿再去一趟吧。”
于是次日相同的时间，简兰宜便又去了一趟顾怀珍和顾怀琳院里。
姐妹俩看起来精神情绪都好了些，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简兰宜。
一直自顾说着自己的，“那个……多谢大嫂来看我们，就是屋里乱糟糟的，大嫂别笑话儿。”
“想着过些日子就要跟大嫂分离了，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是啊，好在都年轻，往后总有机会再团聚的……”
简兰宜便知道，她们这是考虑过后，所以彻底回绝顾怀璟的好意了。
只是直接回绝的话，她们说不出口，会让人往后再不想帮助她们；也会显得她们昨儿的伤心和痛苦都是笑话儿。
所以只能采取这样委婉的法子。
并不知道简兰宜心里就闪过了一瞬间的恨铁不成钢。
随即便只剩无语和讽刺了。
她们必定是权衡过后，必定是自欺欺人的哄过自己后，还是觉得留下再怎么着总比出去后的日子强，也舍不下侯府千金的名头吧？
尤其这辈子都当惯了菟丝子的，离了家族和男人的庇护，可要她们怎么活？
哪怕那男人是个问题巨大的老鳏夫，甚至是个草菅人命的老太监。
那也比让她们自己出去，自立门户、自力更生的强，——当真是可笑可悲至极。
简兰宜本来还想着，就这样饶过了顾怀珍和顾怀琳，着实有些不爽。
她可早就发了誓，顾家的人除了顾怀璟，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现在好了，不用不爽了，仇人非要自己往死路上奔，拦都拦不住。
她当然也只能由得她们了。
看在她们好歹还算有点良心，没想过要卖了她和顾怀璟的份儿上。
她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
顾怀璟听简兰宜转述了顾怀珍顾怀琳的态度后。
也很平静，“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自己的选择也只能自己承担。”
“我们就当从未有过这回事，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他既说了只给一次机会，便无论如何绝不会给第二次。
本来也不是他多在乎的人，这个家他真正在乎的人，惟独眼前这一个而已！
如此到了顾怀珍出嫁的日子。
一大早，早就张灯结彩的侯府里里外外便都忙碌热闹起来。
客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瞧着还真颇有几分办喜事的架势。
等新郎官刘老爷一身大红吉服，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到了，并且逢人就开始大把撒钱后。
办喜事的气氛就越发的浓烈了。
只是当新郎官被簇拥着进了侯府的正厅，让客人们都一睹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后。
不但客人们眼神复杂直犯嘀咕，再也凑不起趣来。
这可都不止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只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简直就是、就是……
便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王氏，心里都不是滋味儿起来。
无他，刘老爷实在太肥硕，也太丑陋了些，怕是戏里的猪八戒，都比他要更顺眼。
就更不必说他的年纪只消一眼，便看得出比崇安侯还要大了……
崇安侯却还能面不改色的笑呼“贤婿”，“我这女儿从小就被她娘宠坏了，贤婿往后可得多担待才是。”
“往后也要多到京城来，我们翁婿好生喝几杯，一家人好生亲香才是。”
随后便催起喜娘赶紧去扶顾怀珍来，“可万万不能误了吉时，快去！”
顾怀珍自然也早已妆扮好，换上大红嫁衣和赤金凤冠了。
只是看着镜子里貌美如花的自己，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一点都生不出新娘子特有的娇羞、喜悦和期待来。
反而满心的慌乱和茫然，还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又分明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觉不好。
说到底，还是对未来没有任何底气，还是太害怕自己即将面对的未知的一切……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嫁也不可能了。
顾怀珍只得任喜娘和丫头婆子们扶着、簇拥着，脚步虚浮的去了正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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