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正好播到南瓷做沙姜鸡那段。
她的眉眼专注, 动作熟练,像是练习过千百遍。
暖光胧着她窈窕的身段,后期还特意加了淡粉的滤镜, 画面美得不像话。
“你也喜欢沙姜鸡吗?”
南瓷听到楚倾低着嗓音问,手莫名一颤,棉签失力地按在了楚倾的伤口上。
等她回过神, 抬眸就看到楚倾皱了下眉,眉间隐约有痛意。
“对不起……”她连忙松开手,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啊?”
楚倾看着她自责的模样,淡淡地笑了笑,“不痛。”
南瓷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然后楚倾就听见南瓷声音难得的平静:“嗯,挺喜欢的。”
等所有伤口处理好,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南瓷把药箱合上,轻声细语地叮嘱:“你等会洗澡的时候小心别碰水。”
“嗯。”楚倾长腿屈在沙发边, 盯着她起身,慢条斯理地把卷起的衣服放下, 低声问:“你要走了?”
南瓷刻意无视他那副懒散勾人的模样,把沾了点血的棉签全扔进垃圾桶,才慢吞吞地回道:“袁哥在下面等我。”
楚倾了然地点头,也从沙发上起身, “我送你下去。”
“不用。”南瓷朝他摆手, “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她能感受到楚倾眉眼间的疲惫,虽然他在她面前硬撑着。
楚倾最后没拗过南瓷, 把她送到玄关。
南瓷背对着楚倾换高跟鞋, 银色细带缠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弯腰时单薄的黑裙勾出她漂亮的蝴蝶骨。
她喷的是Replica的Jazz Club,到了这个点,后调香已经散得淋漓尽致,将楚倾的呼吸占据。
就在南瓷的手搭上门把时,楚倾叫住她。
南瓷回头,撞进楚倾幽暗的眼眸,他薄唇微掀,笑得漫不经心却藏着深情:
“晚安。”
南瓷一直走到楼下,迎面吹来的夜风微冷,把她脑海里那些旖旎的念头吹散。
袁畅撑在方向盘上玩手机,撇了一眼南瓷,没好气地问道:“处理好了?”
南瓷把车门关上,淡淡地“嗯”了声。
“得。”袁畅收起手机,偏头看向南瓷,“南瓷,我们谈谈。”
南瓷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谈什么?”
“你和楚倾,没在谈恋爱吧?”
袁畅的声调起了又伏,听着有点滑稽。
南瓷把安全带插片扣进去,情绪平静地给了否定回答:“没有。”
“真的?”
“真的。”南瓷觑着袁畅,认真地说道:“袁哥,我不会和他谈恋爱的。”
袁畅一愣,听着她如同保证的话反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迟钝如她,那些逃避的感情,也在今天晚上呼之欲出。
这场饭局,楚倾完全没必要来。
许建业,他也完全没必要得罪。
曾经南瓷也试想过,楚倾官宣那天她会有多难受。
可现在,她释怀了。
他拼命走到今天这一步,应该有个更漂亮、更干净、更温柔的女孩来爱他。
她满身泥泞,能遇见光亮,就足够了。
袁畅听着,却狠狠地不信,总有种日后要被打脸的感觉。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复杂地看着南瓷,“行吧,那你以后在公众场合注意点,别那么……”
停顿几秒,他像在斟酌合适的措辞,但最后没憋出一个字。
南瓷闻言往椅背一靠,低着头接上他的话嗤笑道:“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个……舔狗?”
她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
其实一开始她也觉得荒唐。
她是个极度悲观的人,想过葬在烂俗的玫瑰花海里都无人在意,想过热闹应当与凌迟同罪。
没人能救得了她,何况是那个隔着屏幕、纯粹的陌生人。
袁畅听到南瓷这样贬低自己的话怔住了,他没见过南瓷这副模样。
他连忙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南瓷还在笑着,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无端有一种悲怆感。
她说:“随便了,但是袁哥你放心,戏我会好好拍,其他的,不会有。”
-
一个礼拜后,袁畅把剧本送了过来。
“我跟你说,”袁畅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浓黑的眉快扬到了发际线,“我有预感,这部剧要爆。”
南瓷关上门,给他倒了一杯水,才不急不缓地接他的话:“为什么?”
袁畅把厚厚一沓册封起来的纸递给南瓷,“是个仙侠虐恋的本,结局BE诶。”
他越说越兴奋,“BE美学,你懂吧?那种让观众哭到心肝儿疼的,演得好就是经典,是所有人的意难平。”
南瓷垂眸先扫了眼剧名——
《江南咒》。
听着是有点悲。
她又直接翻到结局那几页——
漫天的大雪像在祭奠,将一切染得雪白。丧龙钟响的那刻,后宫里那个受尽宠爱的昭妃身着凤冠霞帔,于城楼一跃而下。
嚯。
为爱跳楼吗?
南瓷抿唇朝袁畅笑了笑,“你怎么老给我接这种殉情的虐戏啊?”
秦书羽自/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怎么能叫殉情呢?”袁畅很不赞同地晃着脑袋,“这叫爱而不得,现在观众很吃这个的。况且让你去演那种可可爱爱的甜剧女主,你行吗?”
她的脸和气质摆在那儿,又不是科班出身,戏路确实受限。
南瓷试着朝袁畅挤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谁说我不行?”
袁畅抬头一看,吓得连忙摆摆手,“姑奶奶,你这比哭还难看。”
南瓷无趣地收起笑容,撇了撇嘴,“没劲。”
“这几天你好好看剧本,我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跟团那边好像谈了个代言。等楚倾那边杀青,就要先拍定妆照,然后大概七月底左右开机。”
袁畅把该嘱咐的都嘱咐完,就起身要走,南瓷刚想送送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南瓷看了眼来电显示,划过接通。
“喂。”
“我在家,等会没事。”
“查到了?”
“好,我等你。”
这通电话来得快,去得也快,都不足一分钟。
袁畅随口问了句:“有客人啊?”
南瓷也没避讳,点头说道:“嗯。”
“那行,我就先走了,空了就找许乐对对戏。”
“知道了,袁哥再见……”
南瓷正准备送袁畅到门口,抬眼就看见门大敞着,袁畅和门外站着的男人面面相觑。
袁畅先反应过来,打破微妙的气氛,露出客套的笑容,“原来是江警官啊。”
江衍认得袁畅,也淡笑着回应他。
“你找南瓷有事吧?”
“嗯。”
“那你们聊。”
说完袁畅很快消失在两人视线。
南瓷环抱着胸,倚在门框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刚刚电话里那个说“一会才到”的男人,打趣道:“没想到江队还有超能力?”
江衍看她笑得像只猫,也挑眉,“怎么?想站在楼道上谈?”
南瓷这才侧身给他腾出一条道。
“江队喝什么?白开水还是咖啡?”顿了顿,南瓷补充道:“酒也有。”
“白开水。”
江衍在袁畅刚待的地方坐下,无视了南瓷的调笑,视线瞟到被南瓷扔在桌上的剧本。
南瓷端着杯冒热气的水放到江衍面前时,见他盯着自己的剧本看得起劲。
她好笑地拿他开玩笑:“江队要不要考虑转个行?”
说起来江衍这张脸,放在帅哥如云的娱乐圈里,也未必会差。
他的眉眼线条很硬朗,穿件款式最简单的黑T,就充满荷尔蒙的气息,是那些奶油小生比不了的。
江衍慢吞吞地放下剧本,“和你搭戏的就是楚倾?”
南瓷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只是点头,“嗯,怎么了?”
“没事,问问而已。”
“哦。”南瓷想从江衍的表情里寻出他的心思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索性放弃,把话题引到了他们该谈的事上:“你今天不是来告诉我查到的事吗?”
江衍点头,有条不紊地说道:“你没有报案,所以这次我只能以个人名义去查,也就没有权力调监控。”
但办了这么多年案,江衍自然比南瓷更懂得从哪个切入口去查,哪些地方会有线索。
“我查了你奶奶病房的进出记录,发现在她去世前三小时有人去看过她。”
南瓷第一反应就是小说里那些有人假借探望名义害人的狗血桥段。
但她压下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屏声问:“谁?”
“祁琛,你认识吗?”
南瓷听到前两个字,整个人愣住,“祁琛?”
怎么会是他?
江衍以为她是没听清,还解释了几句:“就是祁氏的CEO,祁琛。”
他还想给南瓷找照片,被南瓷按住手。
“我认识。”南瓷忍着恶心,眼睫微颤,“那你查到他去干什么了吗?”
一瞬间,南瓷脑海里划过无数种可能。
祁琛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但我查到了一些别的。”
南瓷红着眼盯着江衍,慢慢启齿:“你说。”
“小瓷,你先和我说实话,这些年你在南家过得好不好?”
南瓷又是一怔,迷茫地看向江衍,“你问这个干嘛?”
她下意识地不想回答。
可江衍却比她执拗,“你告诉我,实话。”
南瓷被迫抬眼看她,她说得极缓,却云淡风轻的:“我说很不好,你信吗?”
“我信。”
江衍神色也凝重,摸着她的头自责道:“是我没照顾好你,小瓷。”
南瓷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掌心挣开,垂着眸闷声说:“哥,都过去了,你继续说吧。”
江衍察觉到她的抵触情绪,虽然只是一瞬,他默默地收回手,“你奶奶曾经破坏过别人的家庭。”
南瓷见过邱玉珍年轻时的照片,长相偏南方女人的温雅,慈眉善目,说着吴侬软语,没半点刻薄相。
江衍猜到她不信,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老照片,是邱玉珍和一个男人。
照片上的邱玉珍看着四十岁出头,因为保养得当,所以风韵犹存。
而那男人的眉眼和祁琛,有七分相像。
“她比祁志文大十岁,但因为漂亮,家境又好,还是把祁志文耍得五迷三道,在明知道祁志文有家庭的情况下横插一脚。”
南瓷听完沉默良久,就在江衍以为她想不开的时候,却听见她很低地笑出声。
这算什么?
自己破坏了别人家庭,所以接她回南家,是在赎罪吗?
那祁琛接近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报复?
南瓷突然觉得,她更可悲了点。
江衍见她笑得生理性泪水都溢出来,声音里没遮掩的担心:“小瓷,你别这样。”
南瓷用手背抹去那几滴眼泪,“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觉得好笑,怎么什么事都摊上我了。”
她越是笑,越是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说:
不会虐的大家放心!
南瓷和楚倾这段关系里,注定她会自卑,所以给她一点时间就好啦,以后会很甜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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