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WU1569次航班最后被证实无人生还。
飞机残骸在山间发现, 整个支离破碎,散落在荒芜的草丛间,风一吹, 扬起泥尘。
南瓷的视线落在变灰的微博热搜上,却没聚焦,握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收紧, 心里的后怕隐隐扎了根,像根刺, 一碰就疼。
直到身旁的沙发陷进去,有男人炙热的体温靠近。
楚倾伸手抽走南瓷的手机,轻易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掌心贴上她的小腹,慢慢揉着, 低声问:“肚子还痛吗?”
南瓷的痛经时好时坏,估摸着是前段时间她嘴馋, 多吃了几个甜筒,所以这次疼得死去活来, 把楚倾吓坏了。
她被楚倾的动作弄得彻底回过神,摇了摇头,有点羞地蜷在他的怀里,可始终没松手, 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上天还是垂怜她的吧。
没有把楚倾从她身边夺走。
楚倾见她这副乖得不行的模样, 总觉得自己在玩火自焚,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捞过搁在茶几上冷却的红糖水。
他试了试烫度, 才递给南瓷, “把这个喝了, 能舒服点。”
南瓷听话地捧起玻璃杯,小口喝着,直白地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流进胃里,连带她的心都浸着暖意,像泡在蜜罐里。
如果这是一场绮梦,那她永远也不愿醒。
喝完最后一口,她把空杯子换到左手,右手环上楚倾的脖颈,俯身在他耳边低喃:“楚倾,我以前觉得命运一点也不公平,什么都不属于我,也没一个人要我。但是现在,我再也不羡慕任何人。”
顿了顿,她朝楚倾笑道:“谢谢你做我的光,也谢谢你……喜欢我。”
楚倾听完她的话,心口像被闷砸一拳,又痛又难受,他只能抱紧了怀里的人,声音低沉得近乎虔诚,“南瓷,你以后会永远幸福的,我保证。”
南瓷愣愣地看着他,动情地凑上去吻了下楚倾的唇角,轻得像羽毛拂过。
楚倾怔了一秒,眸色倏地变深,手臂圈着她的腰,反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低下头和她纠缠。
直到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起,楚倾不想搭理,可铃声唱个没完。
南瓷轻轻推了下他,尾音柔软轻颤,“电话……”
楚倾只能压下汹涌的欲望,从沙发上撑起身体,撇了眼手机,发现是南瓷的。
来电显示还是——
江衍。
他神色又沉了点,偏偏南瓷还不知情,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眼角潋滟潮湿,让人有种想要把她弄坏的冲动。
“谁啊?”
楚倾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冷淡寡欲全在南瓷身上破了戒,他就着南瓷的空杯子喝了口冷水,把手机递给她,咬字清晰:“江衍。”
南瓷听到这个名字,竟然生出一种陌生感,从彻底拒绝他的那天后,他们好像就没联系过。
她敛了敛神,在楚倾的注视下划过接通,“喂。”
江衍嗓音有股异质的沙哑,大概是又通宵办了案,他问:“怎么这么久才接啊?”
南瓷默了一瞬,声音平静,脸却悄悄泛红,“刚刚在忙。”
忙着接吻。
“没事就好。”江衍不疑有他,“明天上庭我也会去,要我来接你吗?”
南瓷没犹豫地拒绝:“不用,我经纪人跟着去。”
言下之意,他会送。
江衍像是意料到她这样干脆的拒绝,声线没变,还是那种平淡的语气:“那行,我也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
“好。”
挂了电话,南瓷眉眼间的旖旎消散干净,她仰头看向楚倾,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楚倾脸上的温柔也褪去,神色冷峻地低嗤:“是应秋月自作自受,她伤害了你,就算你不告她,我也不会放过她。”
-
第二天上午,袁畅准时到南瓷楼下接她。
他透过内视镜看向后座的女人,长发微卷,随意又散乱地垂在肩头,墨绿色的吊带长裙衬得她肤色雪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副无害的模样落在袁畅眼里,莫名有点发怵。
袁畅何其聪明,从应秋月丑闻被揭露的那一刻,他就了然南瓷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同时也惊于南瓷的手段和忍耐。
南瓷布了一盘大棋。
应秋月当初处心积虑地靠国外时差来发酵舆论,南瓷也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利用直播的契机回击,直接在千万观众面前将应秋月的肮脏事公之于众,切断了她所有辩解洗白的后路。
就连他原本曾经以为南瓷真的放弃上诉的恐吓罪也被她旧账重提。
在层峰娱乐代她发布的声明里,毫无隐瞒地披露了应秋月给她寄的死亡快递,一时激起群愤,在全网心疼南瓷的同时,对应秋月的声讨达到了最高峰。
还有故意伤害罪。
南瓷后来有特意去医院验过伤,虽然不重,但存在的痕迹抹不掉,鲜血淋漓。
如果单拎一条罪出来,应秋月或许还会挣扎,可三罪并诉,应秋月算是彻底玩完。
南瓷窝在真皮座椅上,低着头玩手机,就听见前面袁畅发问:“又在和楚倾聊天呢?真腻歪。”
她愣了一下,看向袁畅的眼神像活见鬼,皱眉问道:“你知道了?”
她还没和任何人坦白,包括袁畅。
袁畅打转方向盘,语气平静地回道:“嗯,楚倾和我说的。”
“楚倾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公开。”
南瓷眼睑下垂,沉默片刻。
她想到那天晚上楚倾说要公开。
用极其郑重的口吻。
可在下一瞬被南瓷否决。
楚倾辛辛苦苦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可能任由自己将他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只记得楚倾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久,久到她差点要动摇,最后还是被楚倾摁在桌边,狠狠地讨要他被雪藏的补偿。
袁畅见她迟迟没说话,自然猜到了南瓷的抉择,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反对你们谈恋爱,但你应该知道你俩身份特殊,既然选择暂时不公开,那凡事都要小心。”
他见识了南瓷的悲惨,如今能有良缘,他其实打心底是为她高兴的。
只是想到恋情曝光的那一天,头疼。
南瓷无波无澜地应了声,看着车在法院门口停下。
A市第一人民法院今天公开审理应秋月三罪并诉的案件,门口一早就围满了媒体,场面混乱不堪。
南瓷刚下车,媒体就扛着机器冲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想要采访她,但都被袁畅回绝。
一直到走进法院里,媒体进不来,周遭才恢复安静。
南瓷在开庭前见到了江衍,他难得地穿上了警服,整个人看起来干净阳光,胸前的警徽泛着耀眼的银色光芒。
她客套地和他打招呼,听不出悲喜。
江衍也把情绪收的很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谁把话题绕到了高嘉曼身上,江衍神色微滞,说了一句:“我听说她上个月自杀过。”
南瓷闻言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反问:“自杀?”
江衍耸肩,“我不太清楚,是同事出的警,按照描述,像她。”
南瓷垂着眼,没再接话。
她现在已经闲得开始多管别人的破事了么。
高嘉曼要死要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而到了庭审现场,南瓷都快不认识站在被告席上的应秋月。她瘦了一大圈,面色憔悴,再也没有了从前大明星时的光鲜亮丽。
她对犯的罪供认不讳,不哭也不闹。
就像许嘉年说的,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最后她被判了三年。
听起来不长,可在更新换代的娱乐圈,早已是死期。
南瓷走出庭审现场的时候,太阳西斜,她看着最后一场落日余晖送别应秋月。
然后转身往外走,刚走到法院门口的台阶,江衍追出来,把她落在庭审现场的保温杯还给她。
她接过,刚说了句谢谢,余光就瞥见有辆黑色卡宴靠近。
她意有所动,转过身看着卡宴在两人面前停下,车上的男人熄了火走下来。
“你怎么来了?”南瓷快步走下台阶,眉眼染着笑,和他帽檐下的眼睛对上。
楚倾把朝他奔来的人抱进怀里,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淡笑道:“来接你回家。”
虽然周围寂静无人,但南瓷还是提着心,生怕被人窥视,她轻轻地动了下,想挣开,结果却被楚倾扣得更紧。
两人亲昵的姿态落入江衍的眼里,他声音艰涩:“所以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楚倾正对着江衍,两人目光交错,他勾起唇角笑道:“不好意思江队,我舍不得放手。”
江衍垂在裤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声调里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那你最好别忘了我的话。”
南瓷听着两个男人打哑谜,晃了晃脑袋。
在她认知里,这两个人从未见过,素不相识。
一直到被楚倾带上车,她还云里雾里。
楚倾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笑着问:“在想什么呢?”
南瓷摇摇头,终究还是没问出来。
没有意义的事,不问也罢。
可是开到一半,她看着窗外一掠而过陌生的风景,扭头问楚倾:“你不是送我回家吗?”
楚倾单手把着方向盘,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递到南瓷面前,嗓音缱绻:“想和你看电影。”
南瓷闻言,心跳重了两下。
可看到电影片名,她又不乐意了,“怎么看《枷锁》啊?”
楚倾睨了眼她皱起的小脸,低低地笑道:“看我女朋友演的电影怎么了?”
南瓷试图和他讨价还价,“看别的好不好?我听说彭导的新电影也上映了,口碑不错的。”
楚倾低笑出声:“我觉得不好。”
等到车驶进地下车库,稳稳地停下后,南瓷偏过脸,骨子里的劣根性让她第一次冷着楚倾。
楚倾只是笑,他利落地解了两人的安全带,俯身问她:“要我抱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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