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偷听
面前这张芙蓉面凑近一看,更显得面目可憎,美人赏心悦目,奈何多长了张嘴,暴殄天物,连老天爷看了都可惜,恨不得让他变哑巴。
戚蓉话音未落,拳脚先至,打算替天行道,方诩之一个转身,叫道:“唉!唉!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分明是他自己先动手的,方大公子还好意思扯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殊不知替天行道的人就是这世间第一君子。
戚蓉一击不中,再弯腰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头,朝他狠狠扔去。方诩之侧身一把抓住石头,手心生疼,被擦出细小的血口。定睛一看,石头有半个巴掌大小,砸一下铁定头破血流,他渍渍两声,“你还真是下得去手。”
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戚蓉见此,面露惋惜,拍拍手中的灰,盯着他的额头看,“歪了半寸,可惜可惜。”
一片乌云遮月,周围暗了几分,远处两人走过的小路,不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戚蓉耳朵一动,这声音貌似是脚步声。
见方诩之正要开口,戚蓉忙扑上去一把按住他,一手捂住他的嘴,拖着他两步跨进身旁的深草中蹲下,深草刚好能遮住两人身影。
竹林的小径上,远处走出一个人影,影子落在地上,纤长秀丽,只是离得还太远,看不见脸。
被戚蓉用力按住的方诩之丝毫没有挣扎,她顿时觉得不对,这方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主。
这货静悄悄,铁定在作妖!
低头一看,方诩之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心甘情愿被她占便宜的表情,戚蓉嫌恶的放开他,手顺便在他的衣角上蹭了几蹭。
方诩之白皙的脸颊上顿时起了一片红痕,月光下清晰可见,戚蓉还不解气,两根手指一弯,关节敲了一下方诩之的脑门。
清脆的声音响起,方诩之闷痛捂住额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戚蓉,这丫头可真记仇。
人影慢慢走近,影影绰绰间,来人面容渐渐清晰,正是许月之,背上还背着昏迷的唐雁。
方诩之把头伸出去,凑近看了几眼,回头看着戚蓉。
也不知道她离开后许月之对唐雁做了什么,此刻唐雁安安静静扒在许月之背上,眼角挂有几点泪痕。
应该是许月之跟唐雁坦白了真相,唐雁一时无法接受,哭了一阵,这丫头爱哭得很,指不定是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就被许月之给放倒了。
方诩之眉毛一挑,此时无声胜有声:女侠,不去救她?
唐雁虽然没心没肺,但有一点好处,傻人有傻福,至少许月之是真心疼爱她,从没想过要利用她。方才她提到唐雁之时,许月之眼中的温情疼爱做不了假。
不管许月之今晚约她来故意透露疑点是为了什么,都不会去对付唐雁。
戚蓉摇摇头,示意方诩之再看看,两人静静看着许月之那边,许月之背着唐雁一路走远,进了一条进山的小路。
直到看不见她们,方诩之才站起身来,道:“你猜,这月仙前辈又是演哪一出?”
戚蓉静默了一瞬,演?月仙的武功并不高,内力连方诩之都不如,压根没这能力察觉她们的气息。既然没发现她们,大半夜对着这空竹林树木花草演母女情深?
许月之应该不像他们这么闲。
“跟去看看。”
两人远远跟着许月之到了这条小路尽头,尽头一片深山老林,人烟稀少,树林深处,抬头看去是陡峭的岩壁,许月之轻轻放下唐雁,食指放在口边吹响哨音。
哨音在静谧的树林中异常响亮,哨音响了三声,从深山处,丛林中,踏步而来两个女人,戴着面纱遮住下半张脸,看服饰,应该是南方来的,不像问剑山庄中人。
方诩之眉头微锁,喃喃道:“唐门长老。”
戚蓉一惊,唐门长老?也就是唐雁口中关她在唐门的师叔,唐雁的长辈。
许月之与唐门竟然偷偷有联系?这个地方是问剑山庄后山,从许月之竹林小筑出来,竟有一条路通往这里,秘密藏着唐门中人?
那边传来细碎的声音,依稀可听见许月之话中的内容,“雁儿就交给你们了,连夜带着她出冀州,回唐门去,以后都不要再来问剑山庄。”
唐门长老其中一位裙摆上绣有扶桑花,扶桑花是唐门图腾,能配这种花纹的人,在唐门中的地位极高。
唐门除了门主之外,配有左右堂主,在唐门中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唐门中只有这三人才能在服饰上配扶桑花。
这位应该就是唐门两位堂主其中之一。
唐门堂主到了问剑山庄,没有给问剑山庄送拜贴,反而暗中与问剑盟盟主夫人联系,庄内居然一个人都没发觉,任由她们来去自由,暗通曲款。
从许月之的举动看,这样的联系不是近日来才有的,想必时日已久,所以唐门早就有人潜伏在问剑山庄,不知问剑山庄有没有发觉?
如果至今没有察觉,这可比慕容岩打上门来更打脸。
唐门堂主道:“不是说好等七日,苏盟主头七过后,再把少主带回去吗?”
许月之咬唇,不舍道:“事情有变,顾不得这么多了,苏若白弟子那么多,不差雁儿给他守孝,早些把她带回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出事了?”
“说来话长,来不及解释了,如今,雁儿再待在问剑山庄一日,就多一日威胁。”
唐门堂主有些犹豫,苦恼道:“我自然知道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威胁,可是,苏盟主尸骨未寒,没有少主亲自应允,少主不会乖乖跟我们一起回唐门的,她的性子你也知道。”
唐雁的性子执拗,醒来要是发觉唐门的人把她迷晕带回唐门去,可不得闹翻天了,怎么会老老实实跟着回蜀州。
许月之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由不得她,不管她想不想回,她都必须回。你把这个拿着,一日喂她一颗,到了蜀州再给她解药。”
说着,伸手递出一个瓷瓶,唐门堂主叹了一声,也知道许月之是稳妥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这种强硬的手段。
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定然是问剑山庄出了大事,唐雁不便再留在问剑山庄,念及此处,她不再追问,将瓷瓶收入怀中。
许月之又道:“放心吧,只是普通的软骨散而已,不会有事的,记住我说的话,不到蜀州,不许给她解药。”
唐门堂主点头应允,示意身后的女子,一起扶起唐雁,从方才来的那处,飞身离去。
许月之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沉沉叹气,许久才拂袖而去,回了竹林小筑。
明日的戏还没开始唱,先就看了这么一出戏,也算得上是意外收获,方诩之对着圆月扬声长叹一声,“这下问剑山庄的如意算盘可落空了。”
唐雁被唐门的人带走,少了关键的主角,明日问剑山庄抓内贼的大戏多半是唱不下去了。
也不知许月之今晚放走唐雁,会不会暴露,触怒问剑山庄那几个老头。
方诩之摇了两下折扇,冷风灌入领口,冻得他一阵哆嗦,他颤颤巍巍将折扇收回,呼了两口热气在手心。
戚蓉忍不住笑出声来,讥讽道:“方大公子,你平日讲究风度翩翩,我还以为你不怕冷呢?”
方诩之讪笑两声,“见笑见笑。我这满江湖招摇撞骗的,靠的就是这一身气韵和风度,要是没点家伙式儿营造气韵与风度两样,只怕改日就不是冻死,而是饿死了。”
难得有一日他能承认自己是在到处招摇撞骗。
戚蓉嗤了一声,“出息。”
此刻该关心的不是方大公子会不会饿死,而是明日的大戏还唱不唱。戚蓉睨着他,道:“唐雁被唐门中人带走了,明日之约,怎么办?”
方诩之笑笑,成竹在胸:“唐姑娘在有唐姑娘在的办法,唐姑娘不在,自然也有唐姑娘不在的办法,明日你就知道了。”
次日,戌时三刻,问剑山庄上空像是被薄雾笼罩住,乌云遮天,风雨欲来。
方诩之靠墙站着,久等不见有人来,百般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戚蓉坐在墙头,用手撑着脑袋,歪头跟着方诩之打了个哈欠。
她一定是脑子有毛病,才会信了他的一番鬼话,戌时早就过了,人影都没看到,别说是看好戏。
“我说方大公子,你这算不算是砸了招牌?”
方大公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眯着眼看她,道:“莫急莫急,好戏不怕晚。”
这话已经听了三遍,耳朵疼,戚蓉泄了口气,想来也是倒霉,自从遇见方诩之后,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天天跟着他做贼。
再跟他混几日,只怕哪一日钱花完了,还能去抢抢飞天大盗的饭碗。
戚蓉抬头望望夜空,黑云压城,就快要下雨。院边小路崎岖,隐隐约约走过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身着孝衣,远远看去,有几分像苏青青与苏青衣。
方诩之睡意倏地醒了大半,朝戚蓉一招手,戚蓉这回有经验,不想挂墙头,脚尖一点,轻飘飘落在他身旁,两人鬼鬼祟祟缩在墙角竖起耳朵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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