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灰》

为什么会如此啊。

        神屋敷白在心里感叹。

        既不想看书，对别的也没有兴趣，但好像也不是那么空虚，没有那种用什么东西填满自己的急切感了。

        『因为我在治你的病~』

        有些调皮的声音出现在脑子里，神屋敷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害怕或是什么的。

        『啊~不愧是时~白~啊~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吗？连“害怕”这种感觉都没有的吗？』

        这下眼前还出现了个小东西在周围飞来飞去的，似乎是在打量他。

        这大概是神明吧，那个擅自把自己弄到这来的东西。

        神屋敷在心里想。

        『不要这么无理啊！什么叫“东西”啊！』

        神屋敷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是昨天在一个旧书店里淘来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名字。

        《灰》

        昨天睡前随手翻了翻，好像是什么自言自语之类的短文，看上去一般般，但比和这个东西聊天好。

        “阳光如烟，却从来不给我留机会。我努力的伸手过了，但是什么都抓不住，像个无能的小丑。

        是不是我改变一种方式就能得到了呢？

        于是我放手了，我曾经以为这些东西都必须掌握在手中，然后今天发现其实都可以的，我之前所做的或许与我的想法相违背···”

        “月亮没有出来，被光照到的地方有些不太平整，仿佛埋了什么东西。

        我挖开土，里面是一截黑漆漆的木柄，我继续挖，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挖出来后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晶体。

        真的晶体！真的是它在发光，不是反射光线什么的。

        很神奇的事情吧！我也觉得很神奇！

        所以我把它带回家了。

        所以我成了神明忠实的信徒！”

        神屋敷合上书。

        不，自己错了，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这么对待神明啊！神明会伤心的！』

        小人站到了神屋敷的书上。

        神屋敷把书合上，小人透过了书。

        神屋敷看着大庭叶藏的背影发呆，脑子里开始思考任务怎么做。治愈的话，现在的路线有些偏了，记忆里那些这么做的人好像没有成功的。似乎有一个勉强成功了的，但是却没什么印象。是这个自称神明的东西搞的鬼吧，把自己的记忆抹去了些。自己所忘记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十分重要的···

        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让自己放弃回去，留在这个世界？可是回去的理由是想要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看更多的······

        这个理由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成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现在就很完美。

        该怎么做任务？

        印象里有过一个成功事例，与其把人禁锢在身边，让他拥有跟多的朋友，渐渐敞开自己或许是个好方法。但是大庭叶藏和成功事例的使用对象好像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大庭叶藏要更加敏感脆弱···

        敏感脆弱的大庭叶藏有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幼驯染的凝视。

        现在已经四年级了，父亲的愿望是让自己上高中···

        大庭叶藏微微回头和神屋敷的眼神对上，却发现对方是在发呆，脸上有些烧。为什么要看着自己发呆，是今天的头发翘起来了吗？还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被发现了。

        很可怕的事情啊！

        下课的铃声解救了大庭叶藏。

        “白君~”大庭叶藏把椅子搬到了神屋敷的座位旁，看到了神屋敷桌子上的《灰》

        “白君可以借我看看嘛？”大庭叶藏凑近盯着神屋敷白。

        如何形容这个距离？大概就是‘这个距离，不是大家就是接吻。’的感觉吧。

        神屋敷白眨眨眼，嘴唇动动，向后退了点，把书挡在两人之间。

        “这本书不是很好看，你想看就看吧。”

        大庭叶藏接过书，翻开第一篇：

        “火烧地炭燃成灰，天边泛起鱼肚白，慈颜叹口气，天无悲无喜的又过去了一次。

        随手捡起昨晚丢在地上的书稿，慈颜觉得有些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是悲伤，但被退了这么多次，也不是那么脆弱了吧；说愤懑，又确实有些，对方总是改变规则这点实在是有些无理蛮狠了。

        想想这是第几次了吧···

        第一次，入围了，第二次，没成功举办，被，被个什么运动还是起/义？弄得乱七八糟···啊，所以这是第三次啊。

        慈颜从桌上找到一瓶没喝完的威士忌，瘫在墙角往胃里灌着。”

        “好像，还可以啊。”大庭叶藏看着这些文字，说不上好吧，但也不是很差的样子。

        不不，一定是他错了，白君看过那么多书，鉴赏能力哪里是自己这种半吊子可以比得上的！

        大庭·半吊子·级部首席·叶藏这么退缩着自己的内心。

        神屋敷看见了大庭叶藏手里的《灰》中的内容，与自己看到的并不一样。

        『神明亲自来给你带新任务了~奖励是100任务点哦~』

        神屋敷垂下眼帘。

        “阿叶喜欢这本书吗？但最好还是不要看的好，如果他不是那种俗套的打脸剧情的话，会是一本很低气压的故事吧。”浅棕色的眼睛被睫羽隐在朦胧里，平添了一分郁色。

        “阿叶想去什么样的学校。”

        中午吃饭的时间，神屋敷白和大庭叶藏一起坐在操场僻静的角落里。

        盒饭是神屋敷做的，米饭上盖了煎蛋，今天是蟹肉星期二，肉菜就是蟹肉了，还有不少的绿叶蔬菜，今天是小白菜，有时候还会带上一只香蕉，夏天还会带西瓜，是那种很甜的，超级贵的。

        一周神屋敷只有两天允许大庭叶藏吃蟹肉。神屋敷说了，海鲜吃多对身体非但没有好处，反而还会引发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高尿酸。一串词下来听得大庭叶藏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就同意了神屋敷的要求。

        “诶，白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们才四年级不是吗？”

        “可是阿叶已经在准备升学的事了。”神屋敷把自己的煎蛋塞进嘴里露出了一瞬幸福的表情。

        表面在认真吃饭的大庭叶藏其实在用余光关注着神屋敷。

        每次吃到喜欢的东西都会有情绪的变化呢···明明吃饭只是维持生命的必要手段罢了，蟹肉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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