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会
化妆间和走廊都没有垃圾桶,云烟只能拿着纸杯走到洗手间,顺道可以洗把脸醒醒神。
云烟弓着背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一月份天气冷,电视台里的洗手间没有热水,冰的云烟一下子清醒了。
手背在眼睑上抹了两把擦去多余的水,云烟睁开眼睛看着镜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他的领带,是上次自己挑的那条。
云烟紧张得心跳停滞了一秒,不知道要大大方方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迈着僵硬的腿当做没事人一样走了。
透过镜子,云烟看到俞先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散发出凌厉的锋芒,像是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风雪。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身后那个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小骗子”。
是在打电话?还是在骂他?
云烟不敢细想。
今天是春节年欢晚会的录制,电视台贴心为投资商和表演嘉宾准备了贺岁宴和酒会,还邀请了很多合作过的艺人前来参加。云烟的节目排在前面,很快完成了任务,可以轻轻松松吃饭。
晚宴的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云烟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去自己的位置,越走越靠前。
按道理他最多坐第三排的桌子吧,为什么把他带到前面的贵宾区啊?
最前排都是资本大佬和圈内大咖,他还排不上号。
云烟叫住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员,“那个……是不是走过了?”
工作人员停下来,礼貌地说:“云老师,您的座位在前边,是台长特地安排的。”
云烟忐忑跟着工作人员走到第一排最中间那桌,心里还在猜这会不会是个恶作剧,就被领到座位前。
上面的名牌的确是他的名字——云烟。
而他旁边的座位,是俞怀瑾。
一桌子除了这两个位置空着,其他来宾已经就坐。
云烟犹豫着该怎么办,身后就传来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所有人纷纷站起来迎接。
俞先生不跟人握手,简单地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在云烟旁边坐下。
云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得可以用脚趾抠出一个三百平的大平层。
所有来宾都看着他。
俞先生像个绅士一样单手帮忙拉开椅子,抬眸扫了云烟一眼,屈尊降贵问:“还不坐下?”
云烟被他倨傲的态度冻得发颤,顺从地坐下。
只是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这么生气。
对别人如沐春风,对自己横眉怒目。
上次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哪里惹他了?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云烟一口都吃不下。周围的人有意无意打量着他,有俞怀瑾在身边,不敢太过分,可云烟还是捕捉到他们玩味的眼神。
估计大佬们产生了什么误会。
但也不怪他们,这椅子不知怎么摆的,只有他和俞怀瑾的椅子紧紧挨在一起,和别人隔开一大段距离。
碗中突然多了一只剥了壳的鳌虾。
云烟不明所以,偏头瞥了俞先生一眼。
男人修长瓷白的手指上沾染了姜黄色的浓稠酱汁,拿起桌上的毛巾一丝不苟擦拭。
云烟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俞先生面色铁青,尊开金口吐出一个字:“吃。”
云烟看看他,又看看碗里的虾,鼻腔嗅到香浓的咖喱味。
他为难的拿起筷子,分了两口把虾吃完。
之后俞先生又陆续给他夹了些别的菜,云烟拧着眉默不作声吃下去了。
等到晚宴结束,也吃了个六分饱。席间他没有和俞先生说过一句话,对方除了夹菜也没有搭理他。
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云烟忍耐着坐到最后,同桌的大佬们终于起身移步去酒会。
云烟抿了抿发痒的嘴唇,感觉已经肿起来了。他站起身,没有跟俞先生道别,跑着冲出去了。
云烟找到场外的工作人员,询问他们有没有抗过敏药,小姑娘说她去找找,请云烟在休息室稍作休息。
他在沙发坐下后,休息室又进来一个人,看到云烟主动过去打招呼,说刚刚在晚宴上给俞先生那桌敬过酒,对云烟印象很深。
云烟感觉皮肤越来越痒,一点都不想和人寒暄,默默点了点头。
对方看出他的不适,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云烟说助理已经去找药了。
那人笑着说:“好巧,我也经常过敏。我身上刚好有进口的抗过敏药,要不你先吃一颗?电视台一般不备这种药,附近也没有药店。”
云烟车上其实有药,只是他看外面人多,不想顶着一张泛红的脸穿过人群走去停车场。
“谢谢。”云烟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就着矿泉水吞下一片药。
那人对他说:“您先在这边休息,我去喊俞总过来。”
云烟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和俞先生不是朋友关系,人就急匆匆走了。
门关上之后,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没想到云烟还挺犟,对着俞总都能摆谱。”
“送了这份见面礼,俞总应该会答应合作的事吧?”
云烟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那颗进口的抗过敏药好像对他没什么作用,他的脸和脖子都好痒,一定很难看。
云烟脱下西装外套罩在自己的脸上,靠着沙发快要晕过去。
“叩叩——”
“云老师,我找到了氯雷他定,您要现在吃吗?”
云烟艰难道了声谢,凭着意志伸出手接过一盒药,小姑娘说完不客气就退出去了。
云烟的身体越来越热,不止脸和脖子发痒,还有一个不相关的地方也产生了一股瘙痒。
怎么回事?
他不会对进口的抗过敏药过敏了吧?
药物过敏是这种感觉吗?
云烟胡乱在外套口袋里翻找他的手机,好不容易解锁了屏幕,在电话那里打了12两个数字手指就软得不行,手机摔到了地上。
云烟弯腰去捡,身子太软控制不住额头一下子撞到玻璃面的茶几,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了几分。
这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云烟听到熟悉的声音焦急唤了他的名字,他疼得眼泛泪花根本看不清俞先生的表情,脸上又痒,脑袋又晕,下面又有股奇怪的感觉,整个人难受得要死。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按压着他刚刚撞红的额头,俞先生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云烟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俞先生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肌肤,“脖子怎么这么红?嘴唇怎么肿了?”
他突然用力抓住云烟的手腕,力道大得云烟神智不清也感觉到疼痛,俞先生的声音暴跳如雷:“有没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云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俞先生急切地追问:“做了什么?是谁?”
云烟被他抓得疼痛,神志清明了一些,勉强说了几个字:“药……过敏……”
工作人员找来那盒氯雷他定恰到好处摔在了地上,发出“哒”的声响。
俞先生捡起地上那盒药,看清药名,抬起云烟的脸发现他刚刚微肿的嘴唇突然涨成两根小香肠,发红的脖子开始起了小鼓包。
他沉着声音问:“过敏了?”
云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
俞先生拿出一颗药片递到他嘴边,想到刚刚吃了一颗进口药身体更糟糕了,云烟不敢再吃其他药,抿着嘴不肯吃。
俞先生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把药塞进去,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温水喂到云烟嘴里。
水流带着药片滑入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云烟觉得脸和脖子不痒了。可是这并没有让他舒服多少,他还是觉得身体发烫,脑袋昏沉,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很难受,很痒。
云烟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不是药物过敏。
那个不是抗过敏药……
“唔……”
云烟面色潮红,难耐地发出低吟。
俞怀瑾比他更早发现了问题。
云烟的意识渐渐涣散,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他感觉自己好热、好烫。
不顾在场还有一个他很害怕的俞先生,云烟伸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这是急救的步骤之一,他只是想让呼吸变得顺畅一些。
俞先生好像长长叹了一口气,帮他把西装外套穿好,又脱下一件衣服罩在云烟脑袋上。
云烟感觉腰上一热,天旋地转之间他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云烟闭上眼睛,放空了大脑,安心把自己交给俞先生。
即使脑袋很混乱,云烟还是能想起关于俞先生的事情。
听说他从不接近美色。
还有人说他不举。
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
他的信念不知是出于传闻还是对俞先生本人的信任。
模糊中俞先生把他抱上车子,和他并排坐在后面,云烟第一次觉得凛若冰霜的俞先生也有优点,贴着他很舒服,冰凉凉的。
他此刻已经分辨不清一个人的态度冷和身体凉是两种不同层面的东西。
只觉得这样的俞先生比平时好。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云烟一直缠在俞先生身上把他当成冷空调降温,后来他被抱着扔到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云烟还不满地抓住俞先生的手不让他离开。
再后来……
云烟被扔进一缸冷水里,大冬天被迫泡冷水澡,冻得云烟瞬间清醒。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始作俑者,一瞬间满脑子都是委屈,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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