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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曜回归第二十三日


小鱼的鱼缸被主人重练了,  鱼缸成了一黄阶上品法器。

        鱼缸外面还是水晶模样,仿佛从未变化。而在水

        小鱼一口气钻到缸底,  缸底有一片小礁石。它挤进礁石堆里,  里面瞬间宽敞起来,  竟有五六个鱼缸那么大,海草漂浮,  还堆了十几块乳白色石头。

        这是它的小窝,独属于它的小窝。

        小鱼眼睛眨了眨,  它用鱼鳍抱着石头轻轻咬了一口,  又用水草将石头盖好。

        虽然它不缺石头,但它还是舍不得吃太多。不过如果主人需要,它会毫不犹豫把所有石头拿出来送给主人。

        原本安静的院子有了动静,  小鱼好奇地从水里钻出。小小的鱼鳍撑在水晶壁沿上,  它向外面看去,  原来是主人的师兄回来了。

        现在已至黄昏,  主人的师兄要给主人做饭了。

        只见主人师兄不知道从哪儿取出来了许多条鱼,用刀一一宰了过去。

        同为鱼类的小鱼大惊,它向后游去,瑟瑟发抖。这也太、太……

        温朝夕发现自己还多捉了一只小虾回来,  他将虾提起看向院外,  走了出去,把虾扔进了鱼缸中,  又回了膳房。

        小虾掉入水中,  恰好落入了小鱼嘴边,  小鱼下意识一口咬下,  原本的恐惧渐渐消去。它鱼鳍颤了颤,  将自己的脑袋埋在鱼缸里。

        这、好像……还挺好吃的。

        傍晚,胥朝起回来了,他一见到如此多的鱼,兴奋得眼弯如月牙,都没下来过。

        他的喜欢向来不掩饰,大快朵颐地将所有菜都夹了一遍,吃到最后美滋滋地趴在桌上。

        手掌捂着肚子,他被撑得腰都直不起来。胥朝起享受地眯着眼,感慨道:“我下一次若是又赢了,师兄还给我做鱼吃好不好?”

        炽热的手掌隔着衣袖抚上小曜的小腹,温朝夕侧过脸看向石桌,手掌轻轻帮小曜揉着肚子。

        他低声叹道:“若你下次还这般吃,就不做了。”

        小曜脑袋耷拉,他讨价还价道:“我下次少吃些,师兄再多做几次可好?”

        小鱼从鱼缸中飞出,它钻到胥朝起手掌

        胥朝起看出了它的心思,他抬起手掌,戳了戳白色的鱼肚:“你可带不起我,你且安心在鱼缸中躺着,我到时再另找一个坐骑。”

        小鱼一下子就急了,它甩了甩鱼尾,想要证明自己很强。

        胥朝起笑眯眯地拾起一块糕点放在鱼背上,小鱼一下子就被压得躺在了桌面上。

        小鱼:……

        它努力翻身,鱼眼望向天空,生无可恋。

        天渐渐黑了,胥朝起是一爱干净之人,等他不那么撑时,就赶紧回房。

        他今日在人群中坐了一天,又打斗了一番,身上汗味若有若无。

        他进房中温泉将自己洗干净,破碎的弟子服早已被自己脱下来了。

        房内水雾氤氲,暖烘烘的。挂着水珠的双脚从温泉中跨了出来,踩在了木屐上。

        天黑了,胥朝起也没必要再穿上白日繁琐的衣衫。他披上白色的宽松睡袍,将腰带系好,又看向旁边已经脱下来的弟子服,最终拿起弟子服朝着师兄的房内走去。

        师兄房中烛火未熄,一片暖黄。

        胥朝起脱下木屐躺在床上,趁着师兄没来,他取出话本先偷偷翻上几页。

        这床过硬了些,胥朝起趴着很不舒服,到时让师兄换个软一点的床罢。

        许是吃得有些撑,师兄又许久没来。很快,胥朝起便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趴在话本上,眼睛一睁一闭。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胥朝起连忙将话本收下,疲倦的双眼困嗒嗒地抬起:“师兄……”

        温朝夕一进来便是这一幕,气息似有停顿,他喉结微滚,头侧低,自那一眼后便再也没有看小曜。

        他走到床边,也瞧见了那件破碎的衣衫,富有力量的手掌将衣服拿起,他顺势坐下,变出了针线。

        就在这时,小曜爬了过来,他丝毫不察,眼神带着清澈与困倦,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脑袋枕在了师兄腿上。

        师兄的腿比较硬,许是肌肉过于紧实,并没有硬床躺着舒服。

        胥朝起翻了个身,可还是师兄的味道更让人心安放松些,这让他身体更加舒缓,险些都要化了。

        他仰着头看着师兄缝衣,许是如今宗门太有钱了,弟子服都成了法器,只见灵光闪烁,他丝毫看不懂针法。

        他三岁时,本也应该缝衣。缝衣的理由不是传统,而是那时的映天宗太穷了,还是一无籍小派。

        他不会缝衣服,甚至有的针比他的手还长。小小的手指笨拙地捏着针,一个下午能扎得一手血窟窿。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衣衫上,他抹着眼泪,直到衣衫被一熟悉的人拿走。

        自那以后,每每夜里,暖黄色烛光下,师兄帮他们二人同时缝着衣。

        他什么都不会,只能光着脚站在床上把下巴搭在师兄肩上,又或者把自己挂在师兄身上一眼不眨地看着师兄缝衣。

        师兄热了,他给师兄扇扇子,又跑得很快帮师兄带饭。

        他亦是不会洗衣,师兄便将二人的一同一洗。长长的走廊下,总是能看到一个小萝卜头顺道帮师兄收刚晒好的衣服,并殷勤地送到师兄房内。

        直到后来,他七岁时,与师兄闹了别扭,他们互相不理对方。

        他的衣服又破了,这次他倔得自己缝,缝了一夜,缝得又丑,还没缝好。

        他穿着破烂的衣衫听课,一听就是好几日。衣服破了就自己补,结果越来越丑。

        夜里,他眼泪吧吧缝着衣,手上被戳了好几个洞,渐渐地他困倦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日,天亮了,他迷糊地睁开眼,只见桌上原本糊成一团的衣服已经被缝得平整,并被整齐地叠好。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直直地看着衣服,面颊埋在臂弯处拱了拱,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那日傍晚,他捧着衣服怯怯地站在师兄门前敲了门。

        门被打开,他低着头,小声道:“师兄,我衣服破了……”

        温暖的气息将他覆盖,衣服被白净的手指拾起,自那后他们又和好了。

        胥朝起在师兄怀里拱了拱,他看到了一旁的针线,里面除了细线还有一捆非常粗的红线。

        他伸长胳臂将红色的线都挑过来,一抬头,师兄腰间青墨色的穗子落在了他的眼前。

        他睫毛晃了晃,将手伸到师兄腰间。

        就在他的手碰到师兄玉带的一瞬,白净的手掌被有力的大手握住,气氛好像有些凝固了。

        胥朝起眨了眨眼,他盯着师兄浮现青筋的手背。不知从何时起,师兄每次碰他都要隔着衣服,这次师兄竟忽略了外在,直接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就好像……怕他做什么事一样。

        胥朝起不解,好看的凤眸映上了烛光。因他仰着脖子,声音有些哑:“师兄,我想要玉佩。”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师兄敛下眼眸,单手将腰间玉佩卸下,送到小曜手中。

        胥朝起拿到玉佩,他狐疑地环视四周,最终将心收回,把目光放到了玉佩上。

        玉佩是块白玉,无论是成色还是雕工都是世间一绝,上面附着着他看不透的灵气。上面的绳结与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将白玉拆下,自己取来明艳的赤红色开始串接起来。

        这种赤红色是他衣衫常用的颜色,与师兄的衣服配在一起,不显突兀,反而会把人衬得年轻几岁。

        他自小对与针线有关之物一窍不通,莫说是打个结编个穗子,他就连串个珠子都得串半天。

        他趴在师兄腿上,将线与剪子拿到跟前,认认真真地琢磨着。

        烛影下,腿上之人忙活了许久,温朝夕早已将衣服缝好。他想了想,索性取出一本古书看了起来。

        怀中人不一会儿低下头凑近红线,大手隔着衣衫将他的额头扶起,避免伤了眼睛。

        胥朝起动不动就将红线给编乱了,只能重来。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做穗子,哪怕穗子有一点不齐,他都扔掉重做。

        夜色渐深,窗外凉了起来。

        温朝夕翻了一页书,浅浅蹙眉,他抚上怀中人的发梢,也看到了小曜身上的倦色。

        就在他想让人睡去时,怀中人突然兴奋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拾起腰,半跪在床上,将脑袋朝温朝夕腰间凑去。

        温朝夕呼吸乱了一瞬,尽管他没动,浑身上下却已绷紧了。

        腰间暖暖的一团愈发近,尽管隔着繁重的衣袍,温朝夕好似仍能感受到小曜每一次暖热的呼吸。

        他身体坚如磐石,垂眸看着小曜认真地将自己编了半个多时辰的玉佩系在了他腰间。

        “师兄……”胥朝起看向玉佩与师兄的衣衫,二者很是相配。他周围漫着一片欢喜之气。

        温朝夕听着唤声,他也看向腰间。这时他才恍然察觉到,原来怀中人忙活这么久是为了他。

        粗糙的手指拂过绳结,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少年时身边人对针线的厌倦与抗拒。

        他静静地看着赤红的穗子,这颜色如他身旁的青年一般明艳。指腹捻上红穗,果然,带着热意,如青年的朝气。

        他沉寂着,垂下的双眸久久未抬起。

        胥朝起感受到空气有些不自在,好似无穷无尽的灵力将他包裹,让他有些逃不开。

        他抬了抬眸子,却听师兄道:“夜深了,小曜快快睡去。”

        胥朝起的确有些困了,他睁着朦胧的双眼环顾四周,忽然躺了下来,困倦地翻了身,揪住了师兄的衣袖。

        “不了,太困了,我今日睡师兄房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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