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节拜访
今天是周六的傍晚,树篱后边的邻居家的草坪上,人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闲聊着什么。身穿制服的警察开着游览车在自由路这条小街上巡逻警戒,阻止记者和闲人接近。
一栋精致的二层小楼被一圈高大的栎树包围着,坚固的砖木结构足以抵御台风。装葡糖酒的水晶玻璃在路灯的灯光下反射一点点光芒,像萤火虫一样。
蛋蛋兴奋地说:“邻居家在请客,他们给我们发了请帖,我们不过去吗?”
“我们不去。我们家都是女生,不好跟别人搅和在一起,你现在被邀请,将来你得请人家,这叫来时礼尚往来,但是客人多了,是非就多了。”小琳子解释说。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接受邀请,至少那样显得有礼貌。”
“我们不一样。”小琳子说。
“好吧。可恶,今晚能喝酒吗?我想酩酊大醉。”
花儿皱了皱眉头,说:“别胡扯了,注意身体。”
“要么让我去拜访拜访邻居,要么我自己喝酒。不过作为邻居,我们是应该跟人家多走动走动的。”蛋蛋像小屁孩一样吵闹起来。他要下楼去。
“你真想去吗,蛋蛋?”花儿问。
“当然啦,我在这里闷的。再说远亲不如近邻,邻居家本来就应该相互走动走动,对吧?小琳子”
花儿叹了口气:“好吧,小琳子你陪蛋蛋到邻居家拜访一下,记得带点水果。”
小琳子向象征门口的竹门亭边的女招待递出了请柬,女招待跟他们行礼后,快步走进了院子里,一会儿,一个少妇就出来迎接,她满脸笑容,杏核眼,身穿白色的中短旗袍,脚上穿着黑色坡底凉鞋。少妇身边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他的另外一只手还端着酒杯,并且不停地摇晃着酒中的冰块。
松本幸子跟小琳子握握手,客气地说:“欢迎光临,我是松本幸子。”
松本幸子浑身都是少妇的风韵,只是眼睛充满了倦怠,特意化的眼妆也不能掩盖这一点。
“你们好,大秘书啊,今天有空啦,难得难得,”这名男子满面春风向小琳子打招呼,同时与小琳子握着手。他的脸上挂着微笑,就像习惯于参加乡村俱乐部鸡尾酒会时的笑容一样,“欢迎您来参加我们的party,我是松本秀士。”
小琳子微笑着点点头,说打搅了,送上有个纸袋,纸袋里有两瓶葡萄酒。松本秀士接过礼物,说了些客套话。小琳子是个会说话的人,她解释说老邻居了,早就认识,只是一直没空过来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蛋蛋开玩笑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跟幸子有点面熟呃。”
听蛋蛋这么说,松本幸子开始拘谨起来,笑得有点不自然。
松本秀士说:“对,我妹妹以前跟你见过几次面,应该还算熟人了,不算陌生人。陈先生,我们听说了你的问题。还好,不是醒过来了吗?某些时候,我们希望能够忘掉不愉快的事情,以前的事就不要去管它了,我们就当是从新认识一下。”
蛋蛋说:“对不起,现在的我真的有好多想不起来,幸子美女,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包涵。你就当我是傻瓜。”
“这这很正常在这件事上,先祝贺你。再说,以后我们是邻居,时常走动也就熟了,忘了也没多大关系,重新开始。”松本幸子说。
这个邻居早就认识,只是没有走动而已,也就蛋蛋,要不是他,她们可能还不会这么早踏足这块土地。
蛋蛋仔细地观察松本秀士的长相,用侧视的视线,小心地避免主人的注意或者反感。一米七,白衬衫以及棕褐色优质细亚麻布便裤,不胖不瘦,理着寸头,脸型较宽,颧骨较低。
松本秀士侧着身子,做了个欢迎的动作,说:“请跟我来,请允许我把你们介绍给大家,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们家很有面子。”
草地中的黄铜质路灯间隔排列着,淡淡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草坪。松本秀士领着小琳子他们先往草坪的右侧方向走,那边有几个小圈圈的客人。松本秀士一一地给大家介绍自己的邻居和贵客,大家都客气地表示久仰大名。
最后,松本秀士请蛋蛋他们到草坪上的一副桌椅上就坐,四张椅子,侍者及时送来酒水,松本秀士跟大家倒酒水:“大秘书,您要喝饮料还是葡萄酒?这是特意给女宾准备了没有酒精的饮料。”
“好的,那给我来杯芒果汁吧。谢谢。”小琳子说。
“那陈先生,您要什么呢?”
“我要葡萄酒。哦,对了,不用称我您,我就是个大老粗,你叫我蛋蛋好了,我不喜欢拘束的。”蛋蛋笑着说,“我喜欢热闹,你们这边这么热闹,我也就过来掺和一下了,希望你们别见怪。当然,欢迎你们到隔壁做客。”
“哦,好的,好的,陈先生真是个爽快人,我们这些老渔民也喜欢爽快人。”松本秀士说。
“现在,我们坐下来聊聊吧,趁这个机会增加了解。幸子,你照顾一下蛋蛋老弟吧,我去那边跟戈尔他们聊聊。”松本秀士说,“几位,我离开一会儿。”
小琳子说:“我也跟你过去看看,那边的几个老板对我们花莲市做出不小的贡献,我应该跟他们聊聊。”
“那好,我给你们当地主。”松本秀士说。他们一起走了,向一堆衬衫领带走去。
别墅周边有几个中年男子在走来走去,他们看起来像保镖。
松本幸子从侍者的托盘上拿过一瓶葡萄酒,给蛋蛋手中的一个钟形玻璃杯添了酒,蛋蛋欠欠身,表示感谢。
“能跟我说说我的过去吗?我有好多都不记得了,记得的那些也跟老鼠啃过似的。”蛋蛋说。
“我记得你的事情也不太多,我……我和大伯一起到过你的工作室,买了你做的玉雕,你有印象吗?”
蛋蛋摇摇头,说:“抱歉,脑袋坏掉了,不能把你的形象和我们曾经的相处场景结合起来。你不告诉我山口春田的样子,我甚至想不起他来。不过,他的名字挺熟的,你的也是。你不会介意吧?”
她苦笑起来,说:“没关系,忘掉了好。”
蛋蛋调整一下坐姿,身体前倾地问幸子:“不好意思,幸子,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我真的觉得你挺面熟的,不是为了跟你拉关系,也不是客气话。我们还算蛮熟的,对吧?”
松本幸子沉思了一下,说:“我们算是熟人,但从没有贴心交流过。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你身边路过的美女。”
蛋蛋皱了皱眉:“这么说,我们有关系吗?幸子,你好像对我有不满呃!”
“嗯,的确如此,”幸子深深吸了口气,她给自己也添点酒,“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你与我之间的距离走得挺近,但是你从来没想过跟我组建一个家庭。后来,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那你现在嫁人了吗?”
“没有,自从跟你的事情发生后,我这方面就变得冷淡了。我曾经试着接近其他男性,”幸子说道,“不顺利,我猜我是喜欢你这样的类型的,但是你这样的人好像还不多,再加上工作忙,也就没顾上,一直拖到现在。”
“这这听起来我的确有些猪哥,对吧?没想到我会跟你们增加这么多的麻烦和烦恼。我是不是一个坏人呢?有没有人因为这个关系而自杀呢?我是说就你了解过的,有这样的事情吗?”
“从来没有。没人会自杀。”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看得起的女人没几个,没人那么自恋。还有怎么说呢。你也不那么优秀,只是特别帅了些,没钱,没权,甚至没有固定居所,跟着这样的男人,女人也就是想想,毕竟帅不能当饭吃是不是?”幸子摇了摇头,脸上很是冷漠。
“你可真够直接的,对,我的实力确实不够,能吸引人的确实不多,帅也让人没有安全感。这样好,这样好,省得害人害己!于心不安呀!”蛋蛋重新认识自己,他又问其他问题,“那我算不算特别花心呢?”
“应该有一点吧,不过这应该不算什么,就你这份模样,你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自动找上门来的。但是,你还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你认识我的亲人吗?”
幸子摇了摇头,说,:“对你个人情况,我多多少少还知道些,对于你的亲戚朋友,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你有一个爷爷,好像还是干爷爷,对吧?”
蛋蛋点点头:“我是有个干爷爷,有人告诉我他老人家是因为小屋失火被烧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幸子有些生气,气咻咻地说:“你爷爷的事,你的亲人都不知道,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你自己应该好好想想,你是否受到过任何威胁,或者曾经接到过什么陌生的电话。”
“什么鬼呀?我现在的脑袋能想到些什么呢?即使正常的回忆都成问题,更何况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事事。嗨!我的爷爷都老大年纪了,烧死就烧死了吧,省得受罪,要不然我昏迷那么久,他还不知道要如何着急呢。”
“你从未感觉到你身处危险的境地吗?”
“也许有吧,但那是以前,现在没这种感觉。”
“你真是个傻乎乎的人,很多人都知道你爷爷有很多钱,很多古董,比如一套王明朝的家具,到现在留给你的还应该有些吧?”
蛋蛋皱了皱眉:“嗯,我爷爷收古董家具,这不是什么秘密。我的收入应属于公开的记录吧?”
“那么,你也未曾收到任何可能使你相信你爷爷可能遭到绑架的讯息吗?”
“没有这方面的印象。”蛋蛋思考了一会儿后,肯定地说。
“我想,那就奇怪了,你知道吗?你住院花的钱可不是大真和花儿出的,完全是你自己的钱,你在工商银行了有一笔巨款,三百万之多,这样的钱来路不明,有可能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为了这么多钱,有些人会袭击你也就不奇怪了,绑架你爷爷也是可能的。”
蛋蛋说:“那些钱不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那是我存在陈老师那儿的黄龙玉卖的钱。陈老师只要用了我的黄龙玉,就会往银行卡里存入相应的钱,日积月累也就那么多了。由此看来,陈老师的玉雕生意做得很好。”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跟你爷爷无关。”幸子喃喃自语。
接着,她不高兴地问:“你对你爷爷被烧死好像不是那么关心,对吧?”
“也不能那么说,毕竟我的亲人不多。老人家要是在,我还是挺开心的。可是香林村的那个小木屋就是那样的,一片废墟,上头都长出了很多的野草,也开满了炮仗花,我去看过,没有多大感觉。这是实情。”
松本秀士一直在看着蛋蛋他们,并时常盯着幸子的眼睛,尽可能在解读要不要过来的意思。他的眼神对妹妹是有关爱之情的。
蛋蛋大声地吸了吸鼻子。他点点头,眼里有迷茫。他说:“你说得对,我似乎对我爷爷的事不是很上心。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也确定是真心爱他的,不过却不怎么关心他,你说说我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或者说一些相关记忆的缺失使我对这事感到麻木。”
“可能是记忆缺失吧,我记得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否则我不会跟你聊天的。”幸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蛋蛋笑了笑,“让我带你四处走走吧。”
幸子领着蛋蛋参观她家的楼房。
他们走进装饰有精致沙发和古玩的起居室,起居室用亮漆胡桃木装饰一新。幸子指了指背后安装有镜子的瓷器橱,里面装了不少的玉石摆件和水晶制品。他们又穿过主餐厅,然后穿过罗马式的门来到一个凌乱的小房间中,白色的地毯雍容华贵、一尘不染。背面的墙壁整个就是一扇落地窗户,只有两扇彩色玻璃花门通向后花园的浓浓夜色中。松本幸子一直不敢把蛋蛋领进她的卧室,让他看看松本错的相片。她怕蛋蛋是一个麻烦鬼,可能给小错带来危险。
蛋蛋用手摸着下巴,看着外面的灯光以及聚集在草地上的人们。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秃鹫一样,对吗?”蛋蛋说。
“商人和政客差不多,有时候就是这样。但是,秃鹫是有用的,这些人也一样,也是有点用。”
“是的,我想是这样。我很感激能来这里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因此我想知道我认识你多久了?”蛋蛋问道。
“2547到现在。”
蛋蛋点点头,说:“还算是老朋友了。那我我什么时候给你惹来麻烦?”
幸子叹了口气:“正如我哥哥说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所有的愤怒与悲伤都转移到时间上去了,没必要再纠结。”
蛋蛋盯着玻璃花房的拱形顶棚,陷入了沉思:“因此,已经是10年了。告诉我,幸子,你认为我爷爷有没有可能独自出走?”
幸子神情庄重地说:“或许有,但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也希望如此,也希望他只是迷路了。也许,他被什么人捡了去,正在某个地方对着你发笑。”
蛋蛋把空酒杯递给幸子:“我想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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