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两败俱伤
椒房宫除了正殿，还有东西两处偏殿。
小殿下还小，洛清清便把他安排到了东侧的偏殿。
小殿下配备了两个乳母、四个一等宫女、四个嬷嬷和八个二等宫女。
可以说，每个孩子身边都有一群人簇拥着。
这些人都是秦泽煜和洛清清精心挑选的，是从岭南带到京城的。
她们的家人，要么在玄甲军、银甲军当兵，要么在庄子铺子上当差。
每人都有一大家子的人。
洛清清没穿来之前，总觉得用那些孤儿孤女似乎可靠。
而穿来之后，深入了解到古代规矩，洛清清才知道，真正可靠的还是那些有家有口的人。
古代人对于家庭，对于宗族的重视，是后世人所不能想象的。
自己的命或许不在乎，但为了家人、为了家族，却愿意去拼命。
洛清清不能说被同化，她愈发地入乡随俗了。
所以，她给孩子们选乳母、奴婢的时候，用的都是拖家带口的人。
洛清清也给几个乳母做了许诺，“只要你们用心，陛下和我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洛清清还甩出了诱饵：“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他们都要伴读，你们都是近身服侍小主子的人，陛下和我都信得过你们。”
“你们家中若是有年龄相仿的孩子，以后都可以到皇子、公主身边侍奉。”
对于奴婢来说，自己的孩子能够侍奉小主子，不只是莫大的荣幸，也是给自家孩子谋一个前程。
尤其是皇子伴读，太过遥远的例子不说，单单是眼前就有个“典型”——秦云峰。
秦云峰不过是定北侯的庶子，因为从小跟着秦泽煜，且忠心耿耿。
如今，秦泽煜当了皇帝，秦云峰也跟着鸡犬升天。
自己开府，成了忠勇侯。
真正明白朝政的人都知道，秦云峰的这个忠勇侯分量有多重。
圣人这是给忠勇候留了上升的空间。
将来只要有机会，圣人就会让忠勇候出去赚军功。
有了军功，侯爵升公爵，甚至是王爵，都不是难事。
秦云峰的荣华之路，在跟着秦泽煜的那一天起，就已经铺就。
所以，给皇子，甚至是太子做伴读，好处太多了。
洛清清这番话一说，众奶娘、嬷嬷等全都激动起来。
她们本就照顾小殿下就十分尽心，现在有了更大的一张饼，她们更百倍、千倍地伺候着。
“皇后娘娘！”
洛清清来到东偏殿，所有伺候小殿下的人齐齐行礼。
东偏殿是五间大屋的格局。
中间一间是堂屋，洛清清命人仿照淘气堡的样式，弄了许多小玩意。
摇摇马，跷跷板，滑梯，沙池等等玩具，一应俱全。
因为材质的缘故，或许达不到后世的轻巧、便捷。
但，洛清清也做到了尽量还原。
黎部弄出来的橡胶，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小殿下有时抱着布老虎啃啊啃，有时坐在摇摇马上开心的摇晃着。
还一点儿都不怕地吭哧吭哧爬着绳索。
有时坐在沙池里，一边往小车车里装决明子，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婴语”。
不过，在看到自己的亲娘到来之后，小殿下就停止自己的娱乐。
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亲娘跑过来。
“啊啊啊！”这是开口叫“阿娘”，却被口水呛住了。
“良、良、良！”
“呀！抱抱！”
安安的一个乳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还算出挑，人也白净。
她恭敬地向洛清清回禀今天安安的吃饭、睡觉等情况。
“好！尽心了！”
洛清清很满意。
另一个乳母却没有立刻退下，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唉！
这事，到底该不该回禀皇后娘娘？
……
“太皇太后，胡姬酒楼传来消息，阿史那雪公主再有几日就能抵达京都！”
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宫女，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恭敬地回禀着。
“知道了！”
“对了，椒房宫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长长的指甲刺入柔软的掌心，丝丝缕缕的疼痛，让太皇太后回过神儿来。
她控制着情绪，重新回归正题，“你上次说，你跟椒房宫的一小宫女有了些来往？”
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匍匐在地的小宫女。
拜洛清清所赐，她身边的老宫人都被清退了。
不得不换上了一批小宫女、小太监。
因着入宫十年就能“退役”，这些小奴才们也都学乖了，不敢轻易拜山头。
毕竟，他们还想活着出宫。
若是认了主子，却是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可也容易出事后，被当做炮灰。
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为了些许好处就丢掉性命。
当然，也不是真的没有漏洞可钻。
小太监、小宫女们不敢轻易交付忠心，却格外看重银钱。
出了宫，他们就要生活啊。
多多攒些银子，出了宫，小宫女可以有份丰厚的嫁妆。
小太监们，则能置办些产业，收养几个孤儿，不至于孤苦终老、穷困而死。
巧得很，太皇太后穷得只剩下银子了。
这段时间，她靠着一个一个的银锭，着实收买了几个小宫人。
而这些小宫人，也会拿着太皇太后给的银钱，再把某几个宫中的下人拉下水。
“回禀太后娘娘，椒房宫的阿红是我的同乡，与我年岁也相仿。”
“她家孩子多，很是贫寒。阿娘身体还不好，需要用钱。”
小宫女保持着跪姿，头低低地垂着，嘴里却条理清楚地说道，“奴婢就‘借’她一些钱。”
“半个月下来，她已经欠了奴婢四贯钱。”
宫人的宫中服役，每个月也是有月例的。
刚入宫的小宫人，每个月一贯钱。
有了资历，升了品级，月例才会提高。
但，这个小宫女以及她的小同乡，都是一两年前才进宫的。
都是最底层的小宫女，每个月也就一贯钱。
四贯钱，那个小宫女根本就还不起！
如此，她便被人拿住了把柄。
以后想让她做些事，就愈发顺理成章了。
太皇太后很满意，“你干得很好。”
终于在椒房宫的铜墙铁壁戳了个小小的洞。
虽然那个小宫女只是最外围的粗实宫女，根本就接近不了洛清清和她的孩子。
但，只要破开一个洞，太皇太后的计划就能进行。
再者，有一就有二。
铁板有了裂纹，就能凿出更大的洞。
不就是钱嘛，哀家有的是。
“先别急，你继续发展！若是能够跟东偏殿的人搭上关系最好！”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她也做过母亲。
她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孩子就是她的命。
若是那个小崽子出了事，洛清清哪怕侥幸逃过了，心也会死掉！
正好，阿史那雪来了，让洛清清和阿史那雪两败俱伤，萧家的女儿才有机会。
晚上，帝后用过晚膳，习惯性地来东偏殿看孩子。
秦泽煜对洛清清弄出来的儿童乐园很是喜欢，三不五时就会跟孩子一起玩儿。
洛清清含笑看着。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般美好的时刻，却注定要被打破。
“圣人，娘娘，永寿宫太后娘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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