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别过去

“王公公，咱们走吧。”见张嬷嬷从木屋中出来示意东西拿好曲若言也不想再与曲彦纠缠下去了。

        “走吧！”身着破旧的荆钗布裙但丝毫不能掩盖曲若言由内而外焕发出来的神采。

        王喜不由自主躬身说道：“若言小姐，请。”

        向前走了几步曲若言停住了步伐，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小木屋。

        凝视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曲若言的目光朝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曲彦身上：“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曲若言的话令听者心中一震，她似乎是告别过去又似乎在在隐喻着未来。

        毫不留恋转身离去，曲若言挺直身板从容淡定缓缓前行！

        王喜见状暗自吃惊，若非之前见过曲若言他还真以为曲彦找了个人来顶替。

        眼前的曲若言行走间隐约有股上位者的气势流露，搜肠刮肚在王喜的记忆中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也是如此，要说现如今也就珏王殿下有这气质了。

        曲府门口皇家标志的銮轿十分醒目，曲府出了两个皇子妃，没想到眼下曲若言又奉召进宫。

        一夜之间，从未露面的曲府嫡女引起京师震动。年近古稀皇上要娶及笄皇后的消息昨儿就传遍京师成最热门话题了。

        带着各种各样目的，曲府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百姓里三层外三层远远围不敢靠太近，都想要一睹曲若言的风采。

        “来了！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眼尖见到喊了几声。

        刹那间，曲府大门外围观的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丞相府的大门。

        曲若言在王公公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她的身后紧跟着张嬷嬷和小忧。

        见到曲若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随即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丞相府的嫡女穿得如此破烂就打算进宫吗？”

        “你们不知道吗？丞相夫人十几年前就走了，若言小姐在府中过得还不如个下人。”

        “我家隔壁方婶她表姐的女儿就是曲府下人，听说曲丞相的几位姨娘常折磨虐待若言小姐。”

        “你们看若言小姐骨瘦如柴的样子，只怕吃饭都成问题了。”

        “十五岁看起来还不如我家三妞十岁个子壮呢。”

        “看来这受虐是真的。”

        “哎哟！曲丞相名声不错，却任凭妾室这样对待嫡女，真是心够黑了。”

        “心不黑会将十五岁的女儿送进宫去？”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

        群情激昂，围观者窃窃私语愈来愈大声，曲若言嘴角不禁往上翘了起来。

        很好，众口铄金这算是揭穿曲彦伪君子面目的第一步，当然曲府欠原主的账她会慢慢算的。

        曲彦听到这些议论气得面部表情扭曲了，若是可以选择他才不会让曲若言进宫。

        此刻，曲彦才发现曲若言身上穿得异常破烂，比他们府上烧火的下下等丫鬟还不如。

        对上曲彦责备的目光，几位姨娘低下了头，心里却恨得牙根痒痒，都怪曲若言这贱丫头。

        她们都明白曲若言八成是故意穿乞丐般的衣裳掉曲府的面子，不过这些人可没反省曲府从来就没给她添置什么衣裳。

        在异样的目光中曲若言悠然自得，身上穿的是曲府的脸面，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则是她的教养。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曲若言朝周围嫣然一笑，阳光仿佛为她镀上金色，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美！”

        也不知是谁一声惊叹，大家才发现曲若言真的长得极美，衣衫褴褛也不能掩盖她的光芒，尤其是她笑起来时绝对能令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一步步迈下台阶，曲若言头也不回告别曲府，在小忧和张嬷嬷搀扶下她轻移莲步款款迈上鸾轿，踏上这步代表她将告别过去。

        “起轿！”王喜尖锐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鸾轿走了半晌，曲若言才回过神来，她四处摸了摸，最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疼。

        曲若言皱起眉头，真的，这不是梦。太震撼了，之前她内心积聚着原主怨气只想着对付曲府的人，到了此刻她才想到自己的未来。

        这顶悠悠的銮轿即将抬入屏幕上、书本中才能见到的皇宫，那是聚集了所有人性黑暗的地方，曲若言不禁攥紧了拳头。

        七十岁的皇上，一个即将要入土的皇上，曲若言压根就不相信他是看上自个儿这十五岁的小姑娘，背后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曲若言反而镇静下来，她的眼眸中有着深沉。

        十五岁的身躯但是拥有的却是二十七岁的现代灵魂，不管前方要面对什么在火凰的字典中从来没有“怕”这个字。

        跟着曲若言的銮轿走，张嬷嬷和小忧在衣着光鲜的太监宫女们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在曲府中，曲若言尚且不受待见，更别说她身边的人的了。

        张嬷嬷和小忧的内心喜忧参半，一方面为曲若言脱离曲府而高兴另一方面却为她进入皇宫而担忧。

        “停轿！”銮轿的内曲若言忽然出声。

        王喜示意銮轿停住后跑到轿子侧边的窗户旁躬身问道：“若言小姐，有何吩咐？”

        “王公公，劳驾你把张嬷嬷和小忧叫过来吧。”曲若言端坐在銮轿内吩咐道。

        “小姐！”张嬷嬷和小忧齐齐走上前去。

        “这些年来若言全靠你们俩护佑才侥幸活到今日，此去扑朔迷离，我实在不忍心再拖累你们。”曲若言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小姐！”张嬷嬷和小忧跪倒在地上。

        “你们走吧。”曲若言叹息一声，“如果侥幸的话，他日若言必有重报……。”

        “小姐，老奴要跟着你，你到哪儿，老奴就到哪儿。”

        “小忧也不走，小忧愿意一辈子伺候着小姐。”

        两个人坚决不走，这份忠心令人刮目相看。

        曲若言在銮轿中继续劝说道：“皇宫不比曲府，你们俩又何必陪我冒险呢？”

        “我们不怕，我们愿意跟着您进宫。”张嬷嬷与小忧异口同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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