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反将一军
姜平远的目光在叶氏和张妈妈身上来回逡巡,显然也并不相信百合的话。
可这是叶氏转过脸来,目光和他相撞,她的脸上已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可一双眼睛潋滟宛如秋水。
他心中的叶氏一直是柔弱而善良的,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叶氏的用心。
即使姜绾不受他关注和疼爱,但也是他的血脉,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儿叶氏都多次出手。若是往后他有了其他子嗣,叶氏岂不是更加容不下了。
叶氏见姜平远沉默不语,她掩住内心的慌乱,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老爷,幸好胡妈妈和张嬷嬷做事细心,不然绾儿就要被冤枉了。”
说着,叶氏又转脸看着百合,面如和风细雨,她轻声问道,“这王五是否也是与你串通,来陷害大小姐的。”
百合听到叶氏的声音,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威胁,她浑身颤抖得就要开口担下这件事情。
姜绾却突然笑了,她挑起眉毛,露出清亮的像墨玉般的眼眸,语气淡淡说道,“只是,你们描述的那个鸳鸯戏水的香囊,听起来似乎就像二妹妹身上带的那块呢。”
众人皆是惊愕,目光纷纷转向姜灵溪的腰间,那里果然挂着一个香囊。
“你胡说八道。”姜灵溪见众人看着自己,不禁露出一脸怒容。
她伸手摸到腰上的香囊却微微一愣,她迅速摘下,见到手中果然是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顿时呆住了。
叶氏瞬间脸色大变,她没想到姜绾不仅没有跳入自己精心布置的圈套中,还反过来还把她们都算计了。
“这不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身上?”反应过来的姜灵溪立刻把这烫手的香囊丢在了地上,她的神色又气又急,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叶氏。
胡妈妈眼疾手快地打开了香囊,里面果然放了一封信。信中写了一首情诗,落款写着王五。
姜灵溪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她看到姜绾眼中的笑意,不由想到刚才姜绾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似乎碰到了她一下,一定是那个时候把香囊放到了她的身上。
她立刻指着姜绾,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说道,“是你,就是你把这个香囊放在了我身上。”
姜绾神色如常地扫了她一眼,目光似有怜悯,她淡淡说道,“二妹妹,明明是你和这王五暗通款曲,却联合了这百合,要把这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现在又是众目睽睽下,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香囊。你却颠倒黑白说是我放的,我如何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在其他人眼中,也都认为是姜灵溪为了摆脱责任胡乱攀咬着姜绾。
姜绾继续叹气道,“没想到二妹妹你竟然是这种人,难道就是因为上次我弹琴抢了你的风头吗。”
姜灵溪本是看姜绾的好戏,却不成想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你胡说。”姜灵溪吼道,却突然发现根本无从辩驳。
她转头把求助的目光落在叶氏声,眼眶通红喊道,“母亲!你快帮我说句话,这根本不是我的香囊,我也不认识这个王五。”
被小厮按在地上的王五睁着惺忪的眼睛,刚才搜查姜绾房间的时候,过于安静,加上他赌钱堵了一夜本来就困,不由得睡着了,现在睁开眼一时不知眼前是什么状况。
这王五本是个街头泼皮,被张嬷嬷派人花钱收买了,来演这场诬陷姜绾的戏码。
胡妈妈注意到了醒来的王五,她立刻走上前去,冷声问道,“你再看看,谁是你口中那个与你相好的小姐。”
王五还没有从睡意中完全解脱出来,他本来就是第一次见姜绾,还未记清楚她的长相。可屋内站着三个容貌亮丽的小姐,身量都差不多。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拿香囊,满脸通红的姜灵溪,他本就下意识就认为那就是被冤枉的姜绾,便指着姜灵溪就说道,“就是她,姜大小姐。”
胡妈妈神情怪异,又重新确认道,“你确定是她吗?”
“我确定。”王五有些不耐,十分肯定得说道,“我和大小姐相好这么年,怎么会分不清。”
姜绾眸中略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这胡妈妈与她非亲非故,这般行径自然是姜绾托青萝许了她好处。
只是她并没有要求胡妈妈为她作伪证或者为她辩驳,只要求她今日必须卖力的搜查和审问,如此胡妈妈不用担任何风险,自然乐意为之。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叶氏布置的一场圈套了,这王五根本就分不清姜绾和姜灵溪的脸。
“来人,堵上这无赖的嘴,拖走。”姜平远皱起了眉头,沉着脸说道。
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件事情就是叶氏所筹划的了。
王五还不及反抗,就被一个小厮眼疾手快地往他口中塞了团麻布,另外几个小厮又把他五花大绑地拖进了内次间。
“父亲,你不要相信这泼皮的话。”姜灵溪焦急的说道。
叶氏心中焦急,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看着姜平远说道,“老爷,溪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做出这种大胆的事情呢?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姜平远看着一向当做掌上明珠的次女满脸泪水,心中不忍。
他刚要开口,转过头又看见姜绾的眼睛里,满是审视的味道。
姜绾的口吻很淡,嘴角微微上扬,“若是刚才在我的房间里发现这个香囊,父亲也对我从轻发落吗。”
姜平远心中巨震,这般有损门风的事情。即便他有心饶了姜绾一命,也必然不会再让她留在姜府了。
“妹妹有母亲护着,事事都可以被原谅。可我就活该三番五次被构陷,难道我不是父亲的女儿吗?”姜绾语气轻缓,目光却亮得惊人可字句都是诘问。
姜绾心中对姜平远是否在意自己毫无关心,毕竟只是个刚认识几天的白来的父亲,她只不过是想让他看清叶氏佛口蛇心的真面目而已。
如若叶氏失去了姜平远的袒护,往后又被逼如绝境,孤立无援的她必然会寻找叶家的帮助,那姜绾也就有了和叶家正面交锋的机会。
面对姜绾十分忤逆的质问,姜平远此刻却发不出火。
他对这个女儿确实是心存几分歉疚的,他说道,“都是姜家的女儿,确实不该厚此薄彼。”
姜绾的目光又转向叶氏,她竟然明目张胆地露出一个微笑。
“母亲,既然你也不相信二妹妹会与人私相授受,那这王五和百合究竟是谁安排的呢。”姜绾缓缓说道。
叶氏脸色铁青,几乎气的吐血。
可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她意识到姜绾这是在逼她做个决定。到底是她站出来承认这是自己为了陷害姜绾而布的局,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姜灵溪因私相授受而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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