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哀求
“够了,你说完了么?”
蒋氏坐在榻上,目光十分冰冷地看着叶氏。
杨嬷嬷走上前为蒋氏披了件外衣,又一脸肃然地站在了她身边。
平素里蒋氏的神情都是和蔼或者淡漠的,然而她现在却阴沉着一张脸,让叶氏心中越发惶恐不安起来。
叶氏眼中噙着泪,小心翼翼试探道,“老夫人,老爷,请你们饶过溪儿吧。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既然陛下让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那便是不会追究的意思了...”
往小了说,做出那等偷情丑事的是宫中后妃,与姜灵溪又没什么干系,她顶多算是擅闯后果罢了。
姜平远皱着眉头立在一边,沉默不语。
“愚蠢。”蒋氏扫了她一眼,目光变得锐利,“叶氏,你敢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叶氏脸色发白,“这等宫中阴私,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从来没有去过宫中,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今日宫宴的大殿离那处冷宫有段距离,既然你从未去过宫里,又是如何那么快就找到溪儿的位置?”蒋氏冷漠地看着她。
“我...”叶氏面容僵硬,急中生智又道,“我是见溪儿行为有异,才跟在了她的身后一同去的。幸好我去的及时,否则溪儿就要被那凶徒勒死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向姜平远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姜平远只是木然地移开眼,连与叶氏对视都觉得厌恶至极。
“是吗?”蒋氏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可真是个好母亲,明知她擅闯后宫行为不端,不仅不阻止,反而还一同跟上去,你这是什么居心?”
“既然你都跟了上去,想必也瞧得很清楚了。那你来说说,是何人将溪儿引去了冷宫,那人是男是女,什么长相?”
“这...”叶氏一时间舌头打结,神情也多了一丝心虚。
这蒋氏实在是个不好糊弄的人。
蒋氏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的声响让屋中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混账东西,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竟然还敢在这里巧言令色,胡言乱语。”蒋氏疾言厉色地说道。
她冰冷的目光看着叶氏,“为了姜家的脸面,我暂时无暇盘问你做得那些事,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们。”
叶氏的嘴唇发颤,哀求道,“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饶过溪儿吧。”
“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蒋氏扫了眼姜平远,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今日本就头疼得厉害,所以连宫宴都没有参加。却没成想到临睡了,又被姜平远派来的传话的丫鬟给惊扰了。
好好的一场宫宴,竟然闹出了这样的大事。
“全都请母亲决断,儿子没有异议。”姜平远态度坚决地说道。
叶氏心头一凉,她这一路走得不容易,从姜平远的妾室成为正妻,还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
她知道姜平远看起来严肃,实则优柔寡断念旧情,以为会被无条件的纵容。
可她这次却意识到,姜平远对自己失望透了。
蒋氏捻着手中佛珠,淡淡道,“既然如此,溪儿是断然不能留下了。”
叶氏的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母亲,,,”姜平远的脸色一僵,他显然没有那么残忍。
“溪儿闯进冷宫这件事的确可大可小,可这是全凭皇帝说了算的。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会成为皇帝心中的一根刺,若是再见到她一次,就会想起来一次。”
蒋氏又对姜平远道,“这件事皇帝既然让你来处理,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处理好的,否则姜家后面有的就是麻烦。”
姜平远点了点头,很赞同蒋氏的看法。
但他仍然有些迟疑。“可是,不管怎么说,溪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
叶氏猛然间哭得肝肠寸断,她膝行上面拉住老夫人的衣角。
“老夫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啊,溪儿也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这般狠心啊。”
蒋氏扫了两人一眼,冷笑道,“你们都慌些什么?我只是说她不能留下,又没有说要她的命。”
“母亲的意思是?”姜平远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将她送去永州的庄子吧,往后就不要再出现在京都了。”蒋氏淡淡说道。
叶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消息打击地瘫倒在地。
“老夫人,永州的庄子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这是要把溪儿的一生都毁了。”她声音凄厉地说道。
永州虽然离京都不算远,但并不是富庶,甚至可以算是穷乡僻壤。在那里的庄子上生活,可想而知会有多么艰苦。
“住口,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做得丑事还没有同你算账。”姜平远冷声斥道。
蒋氏冷冷地看着叶氏,冷哼道,“原来你也知道去庄子并不是个良处。”
叶氏攥紧了手指,心里也涌起了怒意。
蒋氏盯着她,“怎么了?绾儿能被你送去庄子上住七年,溪儿犯了大错,怎么就去不得了?
姜平远想起这事,神色也变得有些难堪。
“老夫人,我知道您一向看不上我,甚至还偏爱绾儿。”叶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她抬头嘶声道,“溪儿虽然不像绾儿那样,能言善辩会讨你欢心,可她也是姜家的骨血,您不能这样公报私仇啊。”
“刁妇,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母亲,竟然敢如此忤逆妄言。”
姜平远气极了,他扬手给了叶氏一个巴掌。
他重视孝道,忍受不了叶氏在蒋氏面前放肆,还说出这样大胆狂悖的话语。
叶氏捂着红肿的脸,火辣辣得痛,痛得她眼泪直流。
蒋氏目光冰冷,神情却很平静。
“你看看,这就是你平日里纵容这对母女的后果,如今她连尊卑礼仪都不放在眼里了。”
姜平远不由地惭愧地低下头。
“我做事,一贯是对事不对人。”蒋氏平静地看着姜平远,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上次我就已经说过,我只能再给溪儿最后一次机会。”
“如今她敢闯后宫,难保她下次就不敢闯别的危险的地方。她自命不凡,又心比天高,若继续留在府上,迟早给姜家惹出弥天大锅。”蒋氏皱起眉头,声音冰冷至极。
姜平远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他叹气道,“就按母亲说得做吧,这样至少也算留了她一条命,还对皇帝有了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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