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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身份


  言殊微微挑眉,瞥了叶靖星一眼,算是肯定了他的问题。

  他转眸看向姜绾,瞬时收敛了眸中冷意,只余下柔和之色。

  “我找了你许久。”他轻声说道。

  姜绾心中微微一动,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叶靖星却觉得心中猛地一沉,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就是齐国公世子言殊。他少时就听说过这位少年将才的威名,还曾经将他当成自己的榜样,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见到。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一对男女显然关系匪浅,再想到上次被羞辱的经历,只觉得像是被人从头至尾戏耍逗弄了一番,心中一时间郁塞烦闷至极。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却又生生堵在喉咙口无法宣泄出来。

  且不说以言殊的身手,他根本动不了对方分毫。纵然他为人骄傲轻狂,却也看得清楚家族和谋划和当下的形势,无论如何齐国公府是该拉拢的对象,齐国公世子他也不该得罪。

    “原来言世子与姜小姐是旧识。”过了半晌叶靖星才开口道。

  他本该再说些恭维的话,却见言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之中分明透着几分慵懒和不屑,心中又涌起了一丝怒火。

  “是又如何,我只奉劝你一句,莫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言殊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很快便只余散漫的笑意。

  叶靖星心中咯噔一下,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处升起,直冲头顶。

  他深吸了口气,咬牙拱手道,“两位皆是我叶家之客,今日是我唐突了。”

  然而他眸光森然,语气中也带着无比不甘心的意味。

  言殊轻嗤一声,微笑道,“叶公子心中有数便好。”

  他并不在乎叶靖星是否真心道歉或是服软,只是不想在姜绾面前再生事端。

  叶靖星的目光的扫过了姜绾,冷着脸离开了。

  青萝环顾四周,又揣着一颗忽上忽下的心,反应迅速地退到廊下。这样既可以望风,又给了两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劳驾世子替我大费周章地出头了。”姜绾微笑开口道。

    “怎么了,这是在怪我偷听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听。”言殊微微一笑,凤眸中满是柔色。

  姜绾瞥了他一眼,却见阳光下言殊俊美的面容有波光摇曳,许是见惯他落拓不羁的模样,乍见他矜贵出尘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新奇。

  “嗯,世子当真是光风霁月。”姜绾说道。

  言殊听出她言语中的促狭,低头又见她隐有笑意的黑眸光芒潋滟,突然觉得周遭的每一寸空气都有她的气息凝聚,一时间无法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好半晌,他才弯唇温声道,“是我害怕了,我怕再不出面,你当真就打算应下叶家这桩婚事了。”

  “何以见得?

  “你最擅将计就计,叶家既虎视眈眈,你便顺势而为。嫁入叶家,然后从内部瓦解他们,最后把他们都杀个片甲不留。我瞧着,这像极了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说得漫不经心,目光却紧随着姜绾,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你果然很了解我。”姜绾弯起眸子,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

  她忍俊不禁,见言殊微敛笑容才道,“可过去我会考虑这个方法,现在却不会了。我心有期许,亦有退路,又何需孤注一掷呢。”

  言殊的视线与她相交,看到了她眸中清浅笑意。

  他突然觉得心中有万花盛开,萧瑟的秋日也如同春日一般充满生机起来。

  “可有办法推脱,需不需要我来帮你?”言殊弯唇笑道,凤眸熠熠生辉。

  姜绾瞥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世子是想趁火打劫。”

  言殊笑意更深,挑眉道,“横竖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娶,不如早日广而告之,也好绝了那些登徒子的僭越之心。”

  姜绾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要向你借一件信物。”

  言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到了自己腰间的墨玉上。

  “好啊,一件够么。若是不够,我那里还有许多好东西一并交给你。”

  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宠溺。

  他没有一丝犹豫便解开墨玉,交到了姜绾手中。

  姜绾碰触到墨玉温润又冰凉的质感,心间也微微一动。

  “嗯,足够了。”她点头说道。

  言殊眸中掠过笑意,目光深深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正色道,“沈钰那边很顺利,只是有一事我并不明白。”

  “何事?”

  “你为何要暗中将华临渊的消息透露给叶家,这岂不是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

  姜绾不由地扫了言殊一眼,她并没有提前告知,并没有料到言殊如此敏锐。

  “为了引君入瓮,这是我洒下了的鱼饵。叶家人一贯小心谨慎,没有告诉你我的计划,也是为了让这件事情更真切,这样叶家才会咬上我的鱼饵。”姜绾毫无避讳地说道。

  “我明白了。”言殊弯唇一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见宴会即将开始,两人才先后从不同的方向朝着花厅去了。

  “大姐姐。”坐在花厅中的姜灵渝看到姜绾走进来,连忙招手示意座位所在。

  待姜绾坐上席位时,才看到言殊姗姗来迟。

  花厅内坐满了宾客,觥筹交错间,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

  “那位,难道就是齐国公世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言殊的身上,他的出现几乎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整个京都中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可早年间他传奇的经历广为流传,几乎无人不晓少年将军的威名。

  甚至连坐在花厅中的一众闺阁小姐,无一不被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俊美的面容所吸引,纷纷露出惊艳之色,又红着脸将头垂了下去。

  寒暄与恭维之人蜂拥而至,言殊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面。

  他少时并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但他明白既然恢复了身份,为了融入京都世家中,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他神色自若地微笑,毕竟他已不是初来乍到,而是在京都中蛰伏了两年。当他耐着性子应付起这些世家贵胄时,还是展现出了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

  姜灵渝放下筷子,凑到姜绾耳边道,“大姐姐,我怎么觉得那个人一直在看你呢。”

  姜绾抬起眸子,看到了远处人群中的言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不可能吧,大概是在看我们身后那株海棠花。”姜绾弯起嘴角,淡淡说道。

  姜灵渝“哦”了一声,没了兴致,很快心思又放到桌子另一头的菜肴上了。

  花厅外站着叶府的秦管家,他年近五十,长着一脸笑面。

  他见宴会上万事妥帖,又嘱咐了管事们几句,便离开花厅朝着前院的书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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