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北冀局势
宫女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娘娘,那奴婢是不是该将此事禀告皇上?”
“蠢东西,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为这些琐碎之事烦心。本宫若连这点事都安排不好,岂不是显得十分无能?”肖如玥冷声斥责。
她又道,“乌雅霓要折腾便由她折腾去吧,要换东西就给她换,要加派人手就给她加,但住到驿馆这这件事,没得商量。”
宫女面露难色,“娘娘,公主那脾气,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肖如玥脸色不太好看,“那就让她闹去吧,本宫按照规矩办事,不怕她胡闹。”
一直沉默的姜绾淡然一笑,开口道,“贤妃娘娘,公主既然想出去住,不如就由着她去。她出了皇宫去了驿馆,便是该由鸿胪寺官员负责了,也省得娘娘您烦心。”
肖如玥有些难以置信地瞥了姜绾一眼,“难道你看不出她是在打谁的主意,就这样轻率地放她离开,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这北冀公主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她若执意要走,留也留不住。与其让她在宫中闹得鸡犬不宁,不如让她去外面折腾。”姜绾笑容不变。
肖如玥微微皱起眉头,“她属意言殊,看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放虎归山,你就一点不担心引火烧身?”
“是引火烧身,还是隔岸观火,如今尚未可知。”
姜绾面容平静,她继续道,“娘娘不觉得,公主对待赫达将军的态度不同么?”
肖如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这么问的意图,微微思忖后,才点头道,“没错,只要赫达一开口,乌雅霓就会冷静下来,甚至还会听从他的建议。可这般嚣张狂妄的北冀公主,竟然会听从一个使臣的话,实在是不可思议。”
姜绾微笑道,“娘娘或许对北冀朝局不算太了解,因为赫达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使臣。”
“此话又是何意?”肖如玥追问道。
姜绾缓缓开口,从容地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北冀公主乌雅霓与北冀太子皆为北冀皇后所生,如今北冀太子正与另一位北冀宠妃所生的二皇子斗得火热。可惜北冀太子资质平平,远没有二皇子才能出众,北冀王君也更偏爱这位二皇子。而赫达家族手握重兵,他虽是北冀皇后的亲侄子,却和北冀大君走得更近,所以他并不算是明确的太子党。”
“这样说来,这个赫达算是格天子重臣了,可他的立场却很奇怪,竟然两边都不沾。”
肖如玥脑中转了又转,才缓缓开口道,“倘若我是那北冀太子,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一定会想拉拢赫达。那乌雅霓作为我的胞妹,定然也是想为我助力。所以说眼下乌雅霓做得所有事情,不一定全都出自本意,而很有可能是北冀太子或是赫达授意的。”
“娘娘一点就透。”
姜绾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今公主住在宫中,就算想要行事也只能束手束脚,而您也不得不时刻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不如由着她去驿馆住,您也好借此机会观察他们的动向。”
肖如玥点了点头,又打量着姜绾,“我当真是有些佩服你,那乌雅霓在大庭广众下,言之凿凿仿佛同世子熟稔地如同老相识一般。你是如何做到,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能这般从容不迫地抓住事情的关键,而不被情绪左右?”
“情绪易失则方寸易乱,遇到事情时,先分析利弊,再做决断。至于情绪,若被其左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姜绾说得云淡风轻。
她看着肖如玥笑了笑,“树大招风,娘娘往后还会历经诸多风雨,历经自然也会越发有定力。”
“算了算了,本宫可不如你。不过,你说得也算在理,这群北冀人一来到京都就风波不断,你可有瞧出他们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大梁与北冀,一南一北,风土人情、礼仪规范自是不尽相同。两国相交,以和为贵,偶有摩擦亦是常态。”
“难不成这北冀使团确实是为了通商之事而来,并没有其他的图谋?”肖如玥接过话茬,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姜绾凝眉回答道,“只参加了一场接风宴,我并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这北冀公主为宴会平添波澜,企图试探大梁的反应,这背后授意之人究竟想做什么,尚需进一步观察。”
“授意公主和亲。那北冀能从这中间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据我所知,北冀地域辽阔,资源丰富,并不似那般急需与我朝通商以换取物资。此中必有蹊跷。”肖如玥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蕙心梳头的动作顿了顿,见她们谈得火热,一时间欲言又止。
“娘娘,朝廷有命令,后宫不得干政,这些政务自有皇上与朝中大臣商议定夺。”
蕙心忧心忡忡,忍了忍还是劝说道。“您瞧那柳婕妤,她从不插手前朝之事,只安心于后宫之中,皇上对她也是多有眷顾。如今她腹中已有龙裔,地位更是稳固,长此以往怕是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在肖如玥还是南安侯府的昭华郡主时,蕙心便是一直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
她是肖如玥乳母的女儿,她自小就跟在肖如玥身边照顾,加上比肖如玥年长几岁了,亦仆亦姐,两人情谊深厚,肖如玥亦是对她信赖有加。
蕙心性子沉稳,总能在肖如玥做出冲动之举前,适时地给出恰当的建议,也让她在入宫后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是会些狐媚手段罢了,本宫才不屑于做那种事。至于那些个争宠斗艳的事情,不过是后宫女子无聊的把戏罢了,本宫才不会将心思浪费在那等琐事之上。”肖如玥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悦,面对蕙心时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娘娘这话说得不对,身在后宫,若想走得更远,倚仗得便是皇上的恩宠。”蕙心一边轻柔地梳理着肖如玥的长发,一边低声细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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