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结局(一)
“你终于醒了,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姜绾的声音很平静,如同清风过耳,“朝中那些与叶家狼狈为奸的内奸,此次都将无所遁形,可被一举拔除。”
云惟川的脚步戛然而止,他静静地站在光影明暗交织之处,目光落到了地上那些被撕碎的画卷上。
“原来,死亡是这般滋味。置身虚无之境,四周皆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每个字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恍然。
“你身份重要,实不必如此涉险,佯装得如此逼真。”姜绾微微皱眉。
当初拟定计划之时,她本提议云惟川只需封闭宫门,对外佯作重病之态即可。
可云惟川却固执己见,毅然决然地坚持吃下那能假死三日的奇药,只为了能骗过除了心腹之外的所有人,让这场戏毫无破绽。
“当然有必要,就像你一直所奉行的那样,将自身置于绝境,方能求得后生。”
云惟川看着姜绾,眸光清冷如霜雪,缓缓说道, “此‘死地’,当毫无破绽,方可让敌人深信不疑。”
姜绾不可置否,微笑点头道,“没错,这是我一直贯彻之道。”
她完全置身于阳光下,阳光宛如金缕,轻柔地洒在她身上,为她勾勒出一圈神圣的光晕。
云惟川凝视着她的脸,她的面容隐隐发亮,让他一时间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手在阴影中微微颤抖,似是不受控制一般,缓缓从那黑暗中伸出。
可当阳光落在他手上,近似被烈火灼烧般,猛地一顿,终是缓缓收回。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他缓缓启口, “看来,诸事皆顺,如今唯余等待援军一事。”
“三日之内,援军必至。” 姜绾微微扬起下颌。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若能穿透宫墙,看到援军的旗帜。
“如此深信于他?” 云惟川看着她。
眼中有一丝醋意如轻烟般一闪而逝,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却又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丝淡淡的酸涩。
“你肯服下那药,不也是信我么?” 姜绾转过头,目光与他交汇。
深沉的黑眸中,似有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着往昔的种种。
她又道,“云惟川,我从未失信于你。”
“只是此次过后,你我之间,再无亏欠。”
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倔强。
似乎在提醒着彼此,他们之间的信任从未改变,可有些东西却已经悄然逝去。
云惟川眼尾泛红,一时间嗓子干涩,竟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
他长身玉立,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明暗交界处,看着她决然转身。
阳光如金色的绸缎,从天际垂落,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她终是要踏入光明,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姜家府邸,朱门紧闭。
姜少清眉头紧皱,他换了身书院的学子服,脚步匆匆地朝着大门走去。
“二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门房赶忙上前拦住他,满脸为难之色。
“莫要拦我,我有急事。” 姜少清一边说着,试图从门房身侧绕过。
门房一脸为难地拦住他的去路,“二少爷,老爷有令,最近府里任何人都不许进出。这是规定啊,小的实在不敢违抗,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你这厮!” 一向温和的姜少清难得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眼下国难当头,正是需要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沈钰已经去参加史大学士领头的宣讲了,我怎能袖手旁观?我必须去!”
“二少爷,小的真的没办法….” 门房苦着脸说道。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二哥,别着急,我有办法。”
“四妹妹?”姜少清一脸疑惑地循声望去。
看见他古灵精怪的四妹妹姜灵渝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姜灵渝跑到姜少清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二哥,跟我来。”
姜少清有些疑惑,但看着妹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跟着她来到了后花园边一处墙角。
只见墙角有一个狗洞,洞口周围杂草丛生。
“四妹妹,你不会是想让我从这儿出去吧?” 姜少清瞪大了眼睛。
“对啊,二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就别嫌弃了。” 姜灵渝眨眨眼睛,笑着说。
姜少清咬咬牙,“罢了,为了大事,钻就钻。”
说罢,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狗洞钻了出去。
姜灵渝也跟在后面,灵活地钻了出去。
两人直奔西市大街。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这幅景象一改前几日的萧瑟,恢复了勃勃生气。
空气中弥漫着新年的气息,那是一种喜庆、祥和的味道,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大街正中,人头攒动,史大学士等一众德高望重的大儒站在最前方。
“吾等生于大梁,长于大梁。食大梁之粟,饮大梁之水。当为家国之安宁,百姓之福祉,挺身而出。”史大学士头戴高冠,身着一袭庄重的鸦色长袍,神色庄重严肃。
在他身后站着一群少年,大多是出身世家的清骊书院学子。
他们身着统一的白色衣袍,身姿挺拔如苍松,浑身散发着书生意气。
其中一位学子向前迈出一步,神色慷慨激昂, “各位大梁百姓,今日吾等在此,便是要揭露以首辅叶磊之为首,整个叶氏一族令人发指的谋反行径!”
“叶家,本受朝廷恩泽,却包藏祸心,其恶行罄竹难书。他们暗中在云州屯兵积粮,训练叛军,妄图以武力颠覆我大梁王朝。他们还散布各种混淆视听的不实言论,企图扰乱民心,动摇国本,其心可诛!他们实乃我大梁之巨蠹,是我等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今指挥使赵大人身先士卒,正率领大军与叛军激战,不久后各地援军将至,定能将叛军一网打尽!”
“吾等学子,虽不能像将士们那般在沙场上浴血杀敌,却亦有满腔热血,有捍卫家国的决心。我们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将这些反贼公之于众,让世人都看清他们的丑恶嘴脸!不再被叶家的阴谋所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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