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八）曾经的回忆
藤条一点点缩紧, 时寂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蟒蛇缠绕住了一样，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了起来，再扭头看了一眼萧明轩, 显然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外面还时不时的传来些打斗的声音，估计其他玩家也被另外的鬼怪们拖住了手脚，他们一时半会也很难发现主卧的情况。
与其被动等着别人来救援, 不如自己尽量争取努力一下，时寂将所有的希望孤注一掷, 冲着安乐生吼道, “你还记得你女儿吗！”
按照现在的所有情报，安乐生愿意为了安吉尔付出一切。
那时寂只能赌, 赌安吉尔能让安乐生稍微清醒那么一下, 赌安乐生到底有多爱女儿，赌自己能不能因此有点更大的空间去施展拳脚。
对于时寂还想去和鬼怪打感情牌这件事情, 萧明轩心里是略微有些不信的, 毕竟哪里都不是单单靠着嘴炮就能感化别人的，若真是这样，整个世界倒天下太平了。
萧明轩看着时寂保持缄默, 他也明白现在要把舞台留给时寂去发挥, 尽量降低自己在公馆主人面前的存在感。
时寂的这句话立刻就吸引了安乐生的全部注意力，他立刻扭过头死死盯着时寂, 似乎在等她看后面会说出什么。
被一双黝黑黝黑空洞洞的眼眶盯着, 时寂也不由得心里发毛，更明白自己说错一句话恐怕就会被当场绞杀。
“安吉尔刚刚说她想爸爸了，她很久都没见到您了……”时寂换了个语气, 似乎就像是感同身受的孩子。
“安先生, 您可不要相信他们！”封林语见到安乐生开始犹豫, 害怕迟则生变，赶忙补了一句，“让玫瑰在他们身上绽放，再给小姐带去生命力吧。”
安乐生就像是一个混沌的天平，而封林语和时寂两个人都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在上面加码，开始了一场拉锯战。
“您想下安吉尔！她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父亲！”时寂不知道安吉尔能否唤起安乐生心底的些许良知。
“安吉尔还一直抱着蓝蓝！因为那个是您送她的，她一直在想您！”时寂两个眼睛里面也弥漫些许雾气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彻底带入了安吉尔的想法还是为了自己活命，“而且她刚刚约我一起玩，如果，如果您真的，不能让我履约，麻烦您多去陪陪她。”
时寂不知道安乐生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在女儿面前，不知道是因为不想面对她，还是因为其他。甚至因为没了对方好感的提示，时寂少了个辅助判断，更觉得每一步都无比困难，不知道有没有在无意间碰到了对方的死穴。
或许是因为时寂刚刚说到的“蓝蓝”勾起了安乐生所剩不多的回忆，最终对女儿的感情战胜了一切。
安乐生一下松开了藤条，时寂和萧明轩都结结实实的直接摔倒了地上。
时寂顾不得其他赶紧爬了起来，而封林语见状不妙已经想跑了。
安乐生感到自己的大脑里面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记忆就像是海啸中巨大海浪一样在无情的拍打着他，只不过在这场灾难中，他好像抓住了一束明灯，“安，安吉尔？”
看到安乐生摇摇晃晃的冲出门去，时寂赶忙跟在它后面走了出去，恰好遇到其他幸存的六位玩家围到了主卧门口，堵住了三人一鬼的去路。
时寂赶忙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而萧明轩也在死死的盯着封林语，提防着她会不会再作什么妖。
其实就算没有看到时寂的暗示，其他玩家看到这个已经没了人形，身上还长出数根玫瑰枝条的鬼怪也都不会愚蠢到想直接去硬碰硬，就连王浩也无声的让出了一条路。
封林语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安乐生身上的时候，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想要再脱离众人视线，可她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萧明轩勾脚绊倒在地，狠狠的摔了个狗啃泥。
就是这声巨响让其他玩家也注意到了封林语，至于安乐生，它眼里似乎没有其他人一样，直勾勾的朝着安吉尔的卧室方向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安乐生走在最前面，时寂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而其他所有玩家则都是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两个。
公馆虽大，但是走廊两端也并不遥远；安乐生走的虽然慢，但真当他停在安吉尔卧室门口的时候却迟疑了下来。
时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前面按照自己刚刚和安吉尔的约定敲了三下长，三下短。
安吉尔很快从里面打开了门，小声的问了一句：“是姐姐吗？”
“是的，我回来了，现在外面没怪兽了，安吉尔安全了。”时寂蹲下直视着安吉尔，顺带着摸了摸她的脸蛋。
或许是因为她是鬼怪的原因，安吉尔的皮肤并没有人类的温度，冰冷的就如同是一个瓷器。
安乐生仅仅只是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女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尽管如此，出于父女血缘的默契，安吉尔好像也感受到了附近有熟悉的气息，她抬起了头，对着安乐生的方向问道：“是爸爸吗？”
安乐生不忍心让女儿失望，单膝跪在地上，轻轻答应了一声：“是的，爸爸过来了……”
安乐生语气虽然沙哑，但是温柔，就连身上的玫瑰都因为害怕吓到孩子而收敛了起来。
这一幕虽然感人，但是其他玩家却面面相觑，尤其是已经接连和管家鬼、女仆鬼搏斗一番的王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时寂看到小萝莉对自己的好感又涨了一截，大概或许是因为她感激于自己把爸爸带来了吧，而安乐生头顶的数字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时寂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她也不知道安乐生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会不会真的和书里记载一样杀人养花了。
安吉尔虽然看不到，但是依旧能感觉到父亲就在自己身边，“爸爸，你是不是累了？”
如果安吉尔是人类的话，肯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萧明轩也在静静的看着，一时间突然想到了自己妹妹，如果她也曾这么乖巧就好了。
“那我给爸爸唱歌~”安吉尔拉着安乐生的手，哼起了不知名歌谣，就好像是每个人小时候还在襁褓里面中，母亲哼唱的安眠曲一样。
听到这个曲子，所有玩家都感到自己四肢逐渐僵硬，关节也如同石化了一样很难再活动。
糟糕！王浩心里大喊不妙，而且由于他仅仅只做了力量强化，意志方面和普通人无异，对于副本里面的这种“魔法攻击”，他最难抵御！如今就算王浩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依旧动弹不得。
时寂也感到似乎只有眼珠能听自己使唤了，全身其他地方都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般。要不是还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安吉尔头顶的好感度，她恐怕也觉得这个看似无害的小萝莉要大开杀戒了。
就连安乐生听到这歌谣之后，身形也凝固住了，他心中开始动摇，好像记忆最深处的闸门一下打开，所有的记忆都如同洪水一样向他袭来。
一时间，安乐生被淹没在记忆的汪洋之中……
“这是什么歌？为什么这么耳熟？”
“是当初妻子每天哄女儿睡觉唱的，不过后来安吉尔因为听的太多也渐渐学会了。”
“为什么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因为爱人去世了？是的，我真的努力了，但是还是不得不看着她的生命就像是我手中的沙子一样，当我越想抓住她，她就流逝的越快……”
安乐生感到自己的记忆就像是混乱的拼图一样，现在开始逐渐规整起来，不过这也让他异常痛苦，就连身后的玫瑰似乎也在哀鸣，不安的抖动了几下。
“那安吉尔呢？自己和妻子爱情的结晶呢？”
安乐生感到头疼欲裂，那些甜蜜的回忆只有薄薄的一层，往后皆是无尽的痛苦。
他回想起来了妻子之死，回想起来了安吉尔日渐病弱，回想起来了他为了救女儿走遍千山万水却还是无计可施，最后也谋害起无辜的旅人来。
随着安乐生回忆起来的内容越多，时寂看到他头顶的数字也越清晰，谁都没想到安吉尔的歌谣竟然是安乐生记忆大门的钥匙。
安乐生似乎想到了安吉尔最后的结局：
她，病死了……
安吉尔在给自己哼着歌的时候，最后没了所有的生息；她还那么小，世界还那么大，她却已经没有机会再去看看；她小小的身体再也不会活动，最后的体温也在飞速流逝。
安乐生无法接受送走爱人后又紧接着送走女儿的现实，他求遍了科学与玄学都没有救回来女儿的性命，在安吉尔死去的那天，他在公馆里面也点起了熊熊烈火！
当安乐生的全部记忆回复时，所有玩家们身上麻痹的感觉也逐渐消退。
时寂看到安乐生头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黄色的零，便知道他现在已经恢复了所有的意识，这应该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沟通的时候了。
“你，你们是来这边旅游的人们吧……”安乐生看着时寂，语气中带了些许愧疚，至少自己不该把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的。
时寂也顺着安乐生的猜想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那请问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外面有很多玫瑰就像守卫一样对我们严防死守。”
当时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都在等待着安乐生公布答案。
毕竟所有玩家关心的不是安乐生的爱情，不是他做的恶，只是自己该怎么从这个倒霉的地方走出去！
安乐生看了一眼还活着的九个人，缓缓开口，“身上没有玫瑰的人，就能直接从公馆大门走出去，因为这里的玫瑰只能狩猎那些有标记的人。”
听到这个话，所有人都绝望了……
现在玩家们身上的玫瑰差不多都要长到胸脯了，而没有玫瑰印记的人才能出去，这不等于没说吗？
可是安乐生的下一句话却又把绝望中的人们拉了回来，“只要玫瑰还没有长满全身，就可以移植，我可以把方法告诉你们。”
移植的方法倒是很简单，只要在受体身上划开一个伤口，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念动咒语就可以转移玫瑰了。
安乐生刚讲完，玩家们就听到隐约传来一些“劈里啪啦”的声音。
“怎么有股烟味？”王浩率先察觉到了不到对劲。
时寂再一看安乐生，他身体宛若见到了阳光的冬雪，从腿部开始一片一片的消散！
“不好了！二楼起火了！”有玩家发现有火苗已经在悄悄在角落蔓延，立刻大叫了起来。
要知道整个公馆都是木质结构，再加上遍地的玫瑰，恐怕很快玩家们不被玫瑰吞噬也要葬身火海。
而安吉尔似乎也是发觉了父亲在渐渐离去，也哭了出来：“爸爸！爸爸！你别走啊！”
安吉尔还想挽留住安乐生，然而安乐生的身体已经渐渐虚化，安吉尔双手在半空中抓了几次，都与之失之交臂，什么都没能摸到。
时寂这才明白，这才是玫瑰公馆的真实面目！
这个公馆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梦境！
为什么之前萧明轩说感觉这个副本就像是在几十年前？
那是因为最开始所有人都在安乐生记忆中的公馆里而不是在现实中的公馆！
挚爱妻女的安乐生在女儿死后就一把大火把这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才是当年部分被拐到这里的旅客们的最后结局！这才是副本给玩家们早早就设计好的不归路！
为什么没有玩家能发现问题所在？
那是因为没有像王浩一样将力量走到极致的意志强化玩家！因此根本没有人能看破这一切的端倪！自己和萧明轩空有怀疑却无法证实，只能把想法和疑问埋在心里。
整个公馆的最后一块拼图如今也拼上了。
公馆的獠牙直到现在暴露了出来，副本的最后一层温存的外衣如今也被火舌撕开！
当已经疯魔的安乐生尘封的回忆被重启时，当他发现女儿也早早病死时，玫瑰公馆就会暴露出了它最原始的样子！
一切，都将焚于烈焰。
公馆二楼四处都燃起了熊熊火焰，安乐生也彻底消散成了黑气，时寂来不及再去思考安乐生为什么会消散，他到底是触犯了什么规则，一把抱起还在迷茫的安吉尔和其他玩家一起冲到了楼下。
可能当年安乐生是从二楼开始烧的，因此现在火势还没有蔓延到一楼，但因为安乐生最后的话，玩家之间都虎视眈眈，互相提防，谁都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自己就成了要被献祭的倒霉蛋。
毕竟玫瑰虽然可以转移，但总要有一个人要死，那留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封林语混在人群中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被萧明轩一把拽了出来，“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转移玫瑰的这个方法？玫瑰暴动恐怕也是你故意引起的吧？”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封林语身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移植玫瑰的受体对象。
“不是我！”封林语嘶吼着，但她的解释却显得异常苍白无力。
“本来那两个玩家也不用死，也是你骗过去的？”时寂看着封林语冷声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封林语还在拼死抵赖。
“当初你骗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萧明轩两个眉毛已经拧到了一起。
听到这几句话，王浩也反映了过来封林语刚刚做了什么，再加上那死去的玩家还有他的朋友，王浩更是火冒三丈。
趁着火势还没蔓延，王浩甚至还去一楼储藏室找了根麻绳把封林语绑了起来，为了防止她再作妖，王浩还特意把麻绳浸了水，如此她越挣扎，麻绳就会收的越紧。
毕竟在他的字典里面可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只要是背叛过自己，想要伤害其他玩家的，无论男女，全被他施以铁拳报复。
不仅如此，大抵是嫌封林语叫唤的聒噪，王浩还特意找了团脏抹布直接塞她嘴里。
玩家们好像有了宣泄口，全部人都围到了封林语旁边，任凭封林语再想怎么挣扎，都无法扭得出其他玩家的控制。
“把我们身上的种子转移到她身上就行了。”时寂瞥了封林语一眼，冷冷的宣判了她结局。
对于这种最开始就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时寂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仁慈，她也万万没想到在公司本来自己不遗余力的培养封林语，但却养出来这么一头白眼狼。
时寂从怀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餐刀递给了旁边的方艺，“你去吧。”
方艺接过了餐刀，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时姐…”
毕竟在火场中，能早一个解决完自己身上玫瑰的问题，就能早一点出去，生还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方艺走到封林语面前，她虽然还有些紧张，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封林语身上划开了一道。
其他所有玩家都盯着方艺，看到她身上的玫瑰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竟然就顺着流动到两人接触的位置后游到了封林语身上！
封林语绝望的低着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花纹越来越多时惊恐的开始挣扎，然而这都是徒劳无功，在认清现实后，两行清泪默默从封林语眼角滑落。
安乐生所言不虚，很快，方艺的皮肤再次变得干干净净了。
方艺将餐刀还给了时寂，在剩下玩家期冀的目光下走到公馆大门口。
她推开门，玫瑰寂静一片，方艺走了出去，踏入了一团白光之中，身形也渐渐消散在众人面前。
老玩家们没有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个小姑娘真的离开副本了！
此路可行！
有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其他所有玩家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封林语，就像是沙漠中的人看着甘泉，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着美食，这是自己生的希望啊！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其他玩家在和死神抢时间，一定要在火势蔓延到这里之前逃出去！
走出去的玩家越来越多，周围的火势也越来越大，如今还剩在公馆里面的只有萧明轩，时寂，封林语和安吉尔了。
“咳咳…”安吉尔似乎是因为被烟呛到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时寂见状先将刀递给了萧明轩：“你先走。”说罢她蹲下身安抚了安吉尔几句：“安吉尔先站在这里不要动，家里起火了，待会姐姐带你出去！”
安吉尔虽然看不见，但是刚刚玩家们的争吵全都落入了她的耳中，她听不懂，只知道爸爸不见了，家里好像也来了很多陌生人，周围一片混乱，安吉尔感到现在唯一信赖的就只有这个姐姐了。
“姐姐，爸爸呢？”安吉尔突然开口问道。
“爸爸？”时寂看向安吉尔，小萝莉沉静乖巧的脸庞仿佛洞穿了时寂二十多年的记忆，好像看到的不再是这个小女孩鬼，而是二十多年前无助的自己。
自己曾经是不是也很想有个爸爸妈妈？
时寂感到自己心尖颤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其他骗人的话，迟疑了一下才开口，“爸爸，爸爸还在这里，爸爸没有走。安吉尔乖一些，你先呆在这里，姐姐很快回来。”
就算安乐生消散了，他过去残存的印记也在公馆里面，这也不算是骗了安吉尔。时寂心中告慰了自己一句。
安吉尔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乖巧的站在一边，一直没再发出其他的声音。
时寂顶着火势，掩住口鼻从客厅冲到了餐厅之中，顾不得其他，时寂一把就把桌布给拽了下来，餐桌上的名贵餐具顿时也被打落了一地。
时寂抱起桌布走到厨房，拧开了水龙头，万幸现在还能有自来水流出来，打湿了整个桌布后，时寂把它披在身上，再次跑回了客厅。
萧明轩这时候已经完成了仪式，但他也没像其他人一样立刻就离开副本。看到时寂去而复返，萧明轩才松了一口气。
“该你了。”萧明轩抓着刀刃将餐刀递给了时寂。
四周浓烟滚滚，时寂也不知道作为鬼怪的安吉尔会不会也会死于火灾，接过刀后就用桌布将安吉尔裹了起来，“趴下！用这个捂住嘴巴鼻子！”
等做完这一切，时寂才将目光转到了封林语身上，似乎是有人想羞辱她，她的脸上都被划上了伤口，本来漂亮的脸蛋现在布满了蜈蚣一样扭曲的伤口。
轮到时寂的时候，封林语全身都布满了玫瑰，手上，腿上，脸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看到曾经的部门前辈又站在了自己面前，封林语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幽怨的盯着时寂：“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做这些吗？”
“不想，”时寂冷漠的回答出来。
她曾经怨恨过，想探究过到底是谁非要陷自己于死地而寄出那个快递。
但如今，看到罪魁祸首走上末路后，时寂心中反而一下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自己复仇成功了吗？
好像成功了，但好像也没有，在这个永无止尽的游戏里面，没有人会是最后的赢家。
至于封林语的初衷，她嫉妒也好，其他也罢，现在统统都和自己无关了，她会葬身烈焰，一切都会结束……
时寂看了眼自己，玫瑰已经没过了胸脯，快到脖颈了，如果自己再不转移，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于是时寂也效仿着前面的玩家一样在封林语身上划开了一道伤口，再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然而意外情况却发生了！
时寂发现自己身上的玫瑰不再往封林语身上流动了！
封林语这块“土壤”，种满了……
看到这一幕，封林语也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她明白自己已是必死结局，没想到最后还能拉一个垫背的过来，“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苍天有眼！”
封林语两眼赤红，死死的盯着时寂，好像她已经不再关心自己的死活，而更想拉着时寂共沉沦，“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这种惺惺作态的恶心善意，简直是让人作呕！”
因为身上已彻底遍布玫瑰，封林语逐渐也扭曲起来，她的样子也逐渐往刚刚安乐生的模样靠拢，身上的血肉也一块一块的往下掉，“如果你刚刚早早转移，现在不就已经出去了？你现在后不后悔？”
“你这种人！就该和我一起！下！地！狱！”封林语临死前说出了她最后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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